第六十四章

“恨?不,不恨。精挑細選是我們的追求,熱門的書爲大家呈現,敬請持續關注,終於捨得把目光由水面上收回,荼靡轉頭看向夕朝他們的同時,微笑道。

聽到荼靡說不恨,或許別人會高興,但夕朝與日暮的心卻一下子冷了下來,因爲不愛便不恨,而不恨又代表着不再記憶,所以,眼前的這個人已打算忘記他們了的嗎?

是了,如果不打算忘記他們,眼前的這個人又怎會在再次見到他們時如此的冷靜?

如果不打算忘記他們了,又怎會不回來找他們,那怕即使他回來找他們只是爲了復仇!

如果不打算忘記他們了,眼前的這個人又怎會,又怎會……,接受別人?

是的,當他們得知,眼前的這個人不但選擇遺忘他們,甚至還已接受了他人時,他們可謂是心如刀割,而後那種悔恨之感,也如跗骨之蛆一般,腐灼着他們的內心。

與此同時,不露痕跡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兩個人,與其記憶完全不同的這倆個人,讓荼靡在心中微嘆了一聲。

時間果然可以改變萬物,你看眼前的這兩個人不已變得他不再認識了嗎?

在記憶中,魔尊日暮應該是一個嚴肅,認真,並且很正直的一個人,可是你看見在,他雖然依舊冷硬如初,但那滿身的魔氣,還有眉宇之間的戾氣與邪氣,哪裡還有一點兒當初的模樣。

而仙尊夕朝,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一個溫柔、風流,且又多情的人,可是今日看來,他那雙桃花眼雖依舊留有了一絲多情的模樣,但眼中的神情,卻更多的是冰冷、淡漠,還有絕情了,就如同他此時的氣質一般。

“你……不恨我們?爲什麼不恨?!!!爲什麼不恨!”脣邊掛起一抹哀傷的苦笑,仙尊夕朝,還有魔尊日暮,激動過後喃喃自語道。

爲什麼不恨?

明明是他們害死他的不是嗎?

所以,他應該恨他們啊!

不愛他們,哪怕是恨也好!他爲什麼不恨他們呢!

仙界並不如人所想像的那般美好,更何況還是許多年前仙魔分未分的仙界,所以像他們這樣失去父母,且無依無靠的孤兒(注:仙界並不都是修真而成仙者,還有許多的原住民。),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而後,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撿到,並且與其生活在一起,可能是他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這樣的幸福究竟是什麼時間發生了改變呢?

是當他們長大且接觸社會的那一刻吧!

不在如孩童那般單純與可愛,被各種慾望所沾染的他們,漸漸的擁有了自己的慾望。

雖然他們的初衷,也只是想讓眼前的這個男人生活的更好而已,但他們卻從未向其詢問過,這是不是其所想要的。

被權力慾所控制,想要爬上頂點,日暮爲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再受任何傷害所努力着,可是漸漸的,他忘記了初衷,不再只爲眼前的這個男人,而只爲爬得更高而努力。

所以當他由眼前這個男人口中得知,其靈魂之力可以讓他變得更強時,只是略微掙扎了一下的他,竟毫不猶豫的吸取了其靈魂之力。

而那時,他在心中也總是認爲,眼前的這個男人雖因爲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能力,但是已經變強的他,已可以完完全全的保護好其,不再讓其受到任何傷害了不是嗎?

可是事事難料,誰又知道,那個賤婢竟會如此的瘋狂,因得不到夕朝的愛,便想要殺掉夕朝所喜歡的荼靡呢!

而能力早已因爲他的權力慾,已消失殆盡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又怎麼可能躲過他們所經心挑選的這些侍婢的用力一擊,所以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他眼前化爲虛無,並且連一片靈魂碎片也沒有留下。

而後,在以後的那些日子中,他雖已站到了頂點,但已沒有了任何想要保護了人的他,剩下的卻只有那無盡的空虛。

是的,就是空虛,沒有了想要保護的人,這些權力又有何用?

如果他手中的這些權力可以換回那個人的話,他寧願拋棄一切,可是這世間又怎麼可能有後悔藥。

而且,讓他更加怨恨自己的是,是他親手害死了那個人,害死了那個他曾發誓要保護其生生世世的那個人。

想必誰也沒有想到吧!

他這個在魔界被尊爲魔尊,一句話便可以決定許多人生死的人,竟會是一個如此愚蠢的人。愚蠢到竟被慾望所迷惑,從而忘記了什麼纔是自己最重要的。

同日暮一樣陷入到深深的悔恨之中,與日暮不同的是,夕朝的腦中卻經常的回憶起荼靡曾說過的一句話。

“你不愛他們,就不要去招惹他們,要不然你總有一天,會吃到四處留情的苦頭的。”

當時他是什麼反映,好像是並不怎麼在意吧!

畢竟在他的心中,他的這些情人都是可以招之來,揮之去,並且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可是就如眼前這個男人所說的那般,玩弄他人感情的他終於遭到了報應,但是這個報應爲何,不報應到他的身上,而報應到了他最心愛的人的身上。

是的,至始至終他都只愛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眼前這個撫養他長大的男人。

不過,當他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並沒有超乎親情以外的感情,而自己的兄弟又還喜歡着其的時候,他便選擇了退讓,而後爲了不讓衆人發覺自己對其的心思,他還用風流來掩飾自己對其的感情。

但如果他知道,他的風流會讓眼前的這個人死去的話,那他寧願自己從未如此多情過。

他後悔了!!

他真的後恨了!!!

他爲何要招惹那些人,如果他再勇敢一些,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可是世間又怎會有後悔藥,所以他能做的也只不過是,拿着那人所遺留下的那些東西睹物思人罷了!

甚至到最後,就連因爲化形成爲那個男人,而讓他們感到厭惡的妖王桑枝,都因爲同樣的原因,而讓他們對其好了幾分。

可是再像又如何,畢竟不是同一個人,哪怕是在他們醉酒的情況下,他們卻還是能夠一眼便分辨出眼前站着的這個人究竟是真,還是假。

如此悲哀的他們,繼續活下去的目的是什麼呢?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活着的他們,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變得越加寂寞起來。

而在這漫長的寂寞之中,萬年劫可能是他們唯一能夠感到興奮的東西了!

畢竟只有在那一天,他們才能與勢均力敵的對手,酣然暢快的一戰不是嗎?

畢竟也只有在那一天,他們纔可以殺掉害死荼靡的人,或者讓對方殺死害死荼靡的自己,不是嗎?

不過事與願違,他們次次的酣戰卻因勢均力敵,並且不想對對方放水的關係,而至始至終都沒有殺死對方。

不過這樣的結果,卻讓他們一點點的對能夠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的這場酣戰,漸漸的失去了興趣(注:他們可沒有一點奸|情,所以這也不是什麼相愛相殺,挖鼻。),而就在他們變得更加的了無生趣的時候,事情也終於發生了轉機。

看着由昔隱村走出的那個身影,雖那個身影與妖王桑枝的相貌沒有任何相同之時,但他們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個人,而後,他們那顆早已荒蕪了的心,卻也因爲那個身影的出現,而染上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那個人沒有消失嗎?

他終於轉世了嗎?

這也是讓那個消失了許久的冥鴉,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並且還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可是他們不該本應高興的嗎?

爲何心中卻如此的失落與悲傷呢?

是了,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由那個人的神態,他們便可以得知,那人的心中早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原來他們早已荒蕪,並且麻木的內心,竟還可以產生疼感。可是他們的心再疼又能怎樣,那個人的目光已不在爲他們停留了啊!

他們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與此同時,好似沒有看到仙尊夕朝,還有魔尊日暮眼中的痛苦一般,荼靡再次淡聲道。

“哪怕是再激烈的情感,也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被抹平,所以說,這世間沒什麼事情是可執着的。”不知是在勸慰眼前的這兩個人,還是在說自己,荼靡隨後又向眼前的這兩個人露出了一抹淺淡笑容。

而後,他的這抹溫柔,淡然,卻不掩冷漠的笑容,也瞬間讓眼前的那兩個人心若死灰。

與此同時,不似心若死灰的那兩個人,站於角落裡的冥鴉與檮杌,卻因那兩個人的神情而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這樣就放棄了嗎?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不會再給這兩個人任何的機會了呢!

如果一來,主人/靡就只屬於他的了呢!(喂,你們是不是互相把對方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