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悟道(4)

X城的人們並不知道所發生的事,所有向本城發出的警示全都莫名其妙的不能被接收到,只有當質子彈快到達時,幾個軍事監視點的士兵看着圖片上顯示的數據目瞪口呆,但一切都遲了,時間好像凝固在他們身上。

此時小孩子們在公園裡奔跑着,他們的父母站在不遠的地方,面帶微笑的看着他們。廣場上一對情侶還有親熱的話兒沒有說完,纏纏綿綿的不忍分開。一個母親正在親吻她熟睡中的嬰孩,不遠處,孩子的爺爺奶奶捶着微微有些痠痛的腰,面帶微笑。

直到一聲清朗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打斷了他們的生活:“我明白了,這就是道!這纔是真正的道!”

他們朝着天空發聲處望了過去,看得快的,還可以瞅見道淡紅色光芒閃過,然後消失不見,隨後看到的仍然是一個與平常無二的天空,所有人這時都懷疑自己剛纔所聽到看到的只是一個錯覺。

“他居然成功了?”白起一隻手還在空中,向史天德愕然問道。

史天德從雲團上一躍而起,肯定地道:“他成功了!”他的聲音聽似平淡,卻有點點顫抖。

“我成功了,你們是歡喜還是失望?”史天德話音方落,身後就響起了楚南的聲音。

他的聲音來得突兀,急切。就是鎮定如史天德也不禁嚇得身體一顫,忙向前一躍,掠到了白起的身旁,然後回身一看,果然是剛纔還在數千裡外的楚南。

“說吧,葉苓和薛冰在哪?”沒等史天德有所表示,楚南已淡淡問道。

消除了質子彈的禍患那神秘出現的聲音居功至偉,但也更讓楚南感到可怕。以楚南現在對道的瞭解,回想剛纔的一幕,居然仍無法確定那聲音來自何方。不過這聲音在關鍵時候出手助他只能是敵非友,相信日後必能相見,現在楚南最迫切要知道的還是薛冰和葉苓的下落。

他既已能控制道,所有的一切就已無法再隱瞞他,葉苓和薛冰只要在這個宇宙中,他如果想找到,她們就無處遁形,不需要再依靠史天德和白起。楚南用出大道偵測之術,不想感觸搜遍了整個世界竟然沒有發現她們的蹤影。

這結果大出楚南意料之外,不過現在由不得他再去思索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反正只要掌握了白起和史天德真相一定會大白,而現在的紫眼殭屍甚至包括戰天在內,在他的眼裡,力量就和幾隻螞蟻差不了多少。

“祝賀你啊。。。。。。終於又上一層樓了。”史天德一臉笑嘻嘻的看着楚南,變臉之快,令人咂舌。

面對笑容滿面的史天德,已經完全不同於往日的楚南依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心中對史天德他們的做法不知道是應該謝,還是應該怒。怒的是,他們居然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提前滅世的辦法來刺激他的潛能,且不惜殺害了自己的父母和相鄰。

但如果不是這樣,楚南還會是那個不知悟道,連戰天都無法打過的男人。不能做最強的男人,又如何在殭屍之王滅世時來保護心愛的女人?

說他們不好,他們又一直想盡千方百計幫自己提升實力。說他們好,他們所用的法子,可以稱得上是神人共憤。

想起了答應饒他們兩次性命,楚南冷冷說道:“你們的好主意,說吧!葉苓,薛冰在哪?”

“這個。。。。。。”史天德衝戰天做了一個手勢,便和白起一同往後退去。“葉苓和薛冰沒事,不過你要想見他們,還是表現出點你的實力吧!”

對於這兩個該死的紫眼殭屍,楚南怒極,三番兩次的捉弄於自己。還讓自已和葉苓薛冰分開如此之久,平白浪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到處尋找她們的下落。

此時的楚南還維持着當時變身的樣子,一身血紅色的鱗片覆滿了全身。隆起的額頭,高高的鼻子,還有深隱的眼窩。額邊兩隻細長彎曲的小角,斜插向天空,讓人隱隱生出幾分怯意。

見史天德想離去,楚南往前跨了一步,想攔住他們的去路,戰天卻搶先站到了他們之間。

“戰天,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楚南還記得在不久以前,自己還被戰天修理得很慘,只是現在,他還不想以戰天測試自己的能力。他清楚的感覺到,和自己掌握的道相比,戰天可以控制的道微弱得幾可忽略不計。

“我知道。”戰天回答道,但是仍然沒有退卻。

“看來今天我們必需一戰了?”楚南看了看遠去的史天德和白起,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戰下來,解開了戰天的禁制,就可以把妖族的重擔還給他了。而找回葉苓後,就可以帶着她們二人一起離開這些煩擾的世界,找一處清幽的空間,安安靜靜地過他們的幸福生活。

楚南正要出手,耳中突然又連續響起了五聲尖嘯,這聲音他曾經聽過,正是運載質子彈的導彈發射的聲音,接着天際有五點針尖大小的黑點騰空飛起,直衝雲霄。

“真不知死活!”楚南眉頭一挑,伸出一隻手掌向黑點的方向招了招:“過來。”語氣就如同對一個頑劣的孩童。他話音才落,遠方的黑點已經消失不見,下一刻他的身邊已經出現了五顆以質子彈爲彈頭的導彈。

楚南看着圍繞在他身邊不停轉動的導彈對戰天道:“人類一直在毀滅自己,就算沒有殭屍之王,終有一天,這世界還是會變成廢墟。”

戰天不答,一臉凝重的盯着楚南的臉,被殭屍控制的他此時唯一要做的就是和楚南全力一戰。

楚南手指輕輕一彈,嘆了口氣道:“就算結局仍然是一樣,能拖片刻就是片刻吧。”隨着他手指的彈動,五枚導彈也像最先那枚般漸漸化爲了虛無。

然後楚南想了想,道:“真要戰的話,我還是暫時封印自己的多餘力量吧,否則你全無勝算!”

如同上次交手前一樣,楚南身邊的雲霧慢慢的朝着遠方退去,而戰天身邊的則向他身上聚集。

只不過這次聚集沒有多大會功夫,楚南身邊原本遠去的雲霧飛快的又倒了回來,全都聚集到了楚南的身邊把他包裹在裡面。

雲霧以極快的速度倒了回來,就連戰天身邊聚集的雲霧也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從戰天的身邊以極快速度聚集到了楚南身上。

聚集在楚南身邊的雲霧很多,就像一座雲山,楚南就在這雲山之中。那些雲霧也很濃,遠遠看過去,有如一團潔白的棉花山。

戰天看着那團白雲山,小心的戒備着。楚南的實力以非從前,從他可以在揮手間毀滅掉質子彈就能看出,但是,戰鬥,已經成了戰天生存的本能。

戰天一擊出手,拳頭挾着隱隱寒風,朝着楚南身邊的白雲山直擊過去。人還沒到,拳風已到,白雲山被擊出一個大洞,但是很快就被旁邊的雲霧填滿了。

戰天收手站定,靜靜的看着白雲山裡,剛剛的那一擊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楚南不在裡面?

戰天站定之時,白雲山也開始發生變化,最開始是白雲山裡泛出隱隱的紅光,然後紅光逐漸大盛,一道一道的紅光有如利劍一樣刺出白雲山。

隨着紅光一起而來的,是一陣狂風,吹得戰天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

楚南一聲清嘯,白雲山一下消散得無影無形,而戰天也失去了楚南的蹤跡。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白雲山消失的地方傳來,直擊戰天的胸腹。

戰天忙隱身融入空氣,但是那力量來得極快,準確的把握住了戰天的位置,且將虛空化成了實體,拳風轟然擊中他的身體,他的整個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翻騰。戰天只覺得胸腹部一陣絞心的疼痛,強撐了半天,才勉強把身形穩在半空之中。

這一擊,已是戰天落敗。

“你敗了!”楚南在戰天身後不遠處現出身形,淡淡的對戰天說道。

“現在可以讓你回覆成以往的戰天了。”話音剛落,楚南已經到了戰天身邊,把一隻手輕輕抵在了戰天的頭頂之上。

楚南的速度之快,讓戰天完全無法防備,還沒等他作出反應的時候,楚南的手已經傳出一股陰柔的力量,慢慢從頭頂彙集到全身四肢百頜。

楚南的手有如一個發光源,引領着戰天身上也散發出淡淡的白光。隨着時間的流逝白光越來越盛,把整個戰天和楚南都包裹了進去。

戰天只覺得剛開始楚南的力量涌進身體的時候,是一點點刺痛,然後一種極溫柔的力量,慢慢的從楚南的手上浸入了戰天的身體。

那股力量隨經脈而行進着,所到之處,無一不是痛快淋漓,舒適萬分。

在楚南力量的催進下,戰天的臉色由原來的正常膚色轉爲慘白,再由慘白轉爲紅潤,大嘀大嘀的汗珠從戰天的額頭上嘀落下來,很快便溼透了他的整個衣衫。

這股力量在戰天的身體內四處流轉着,雖說是溫暖如春,但是春對冬天來說,也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楚南的力量進入到了戰天的體內,他身體裡,兩個紫眼殭屍所下的禁制還有他們強加入他身體裡的血液,都有如春雪遇初陽,漸漸消容乾淨,沒有一絲殘留。

“楚南……”戰天睜開了雙眼,看着面帶微笑,正注視着他的楚南,想對他說些什麼,但最後僅僅只叫了楚南的名字。

“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

戰天的語氣很淡,不過楚南仍能聽出他話音裡的情緒。對於自己被殭屍所控,而且是心甘情願的所控,戰天有自己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並不能改變自己傷害妖族們的藉口。

“他們看到你回去,一定很開心。”楚南明白戰天的心理,只是有些事,還是讓他們自己消化爲好。

戰天轉移話題問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楚南說道:“活捉白起,史天德,找到葉苓和薛冰。你本是妖族之王,由你重新領導妖族們,我和葉苓,薛冰也就可以一同去尋找莫愁的下落了。

戰天聽楚南之意,明白楚南並不願意葉苓擔着妖王之名,以前是戰天被禁制,別無他法,現在戰天回來了,他的靈力,能力也都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甚至於比最初還要強上不知多少。楚南和葉苓也就可以安心離去,過他們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提起莫愁,戰天心中不由黯然,眼前這個人,奪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自己居然恨他不起來。以前還有能力對他實行報復,而從今以後,除了殭屍之王,還有幾人可以超越他?

楚南仰天一聲長嘯,“史天德,白起。。。。。。”人聲未落,已如同一道閃光,向史天德,白起一閃而逝。

戰天也緊隨其後,追蹤而去。

。。。。。。

“這個就是你想要的?”白起衝身旁的史天德冷冷說道。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史天德還是一臉笑嘻嘻。

“我只是看不慣某人跑那麼快罷了。”

“這裡好像有個某人,跑得和我一樣快吧。”史天德抓緊機會嘲弄着白起。

“我們和他有約定,要饒過兩次我們的性命,你還跑那麼快乾嘛?趕着投胎。”白起憤憤地看了史天德一眼說道。

“不過我們可以從他多久才追上我們,看他的功力提升了多少這樣不好麼?”

“我們直接用看的不是更好?”

“你想看,可是不見得我也想看啊?我又沒拉你跟着我跑?”史天德對着白起:“誰讓你那麼膽小,非要跟着我走。”

白起怒極,偏偏這時又不宜動手。

就在他們不遠處,天空就好像撕裂開了一樣,兩個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正是楚南和戰天。

對史天德和白起,楚南心裡憤恨不已,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不會和葉苓,薛冰分開始如此之久,就是因爲他們,自己有如牽線木偶一樣,被他們使得團團轉。

現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他站在那裡,眼神緊緊的盯着史天德,白起二人,假如他們這次還不說出葉苓和薛冰的下落,就算是他們跑到天涯,自己也要在滅世前把他們抓出來,讓他們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還有過約定,你要放過兩次我們的性命,現在算第一次吧!”不等楚南開口,史天德就先開始拿話堵住了他的嘴。

楚南冷哼了兩聲,然後問道:“你們把葉苓和薛冰藏哪了?”

“滅世幻境!”提到這個名字,史天德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懼怕。

“那地方在哪?我要見她們,如果你不放,那麼現在你們就準備逃第二次命吧!”楚南淡淡說道。

“滅世幻境是殭屍之王的地盤,不是由我們作主要放就可以放的。”白起回答着楚南的話,而史天德則是一臉得意。

“這事和殭屍之王有什麼關係?”楚南沉吟着。

“因爲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殭屍之王指使的,如果你想去滅世幻境,就一定得要打倒守護滅世幻境入口的人,否則你絕對見不到你那兩個嬌嘀嘀的老婆。”

“帶我去滅世幻境。”雖然自己的力量也許還不能對抗殭屍之王,但是楚南不能改變營救葉苓和薛冰的決心,就算一戰而亡,也要在最後的時間給葉苓和薛冰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保護。

“不……那個地方,不是我們可以進入的。”白起和史天德一起回絕了楚南的要求。

“不去?”楚南已經失去了耐心,對葉苓和薛冰思念由來已久,今天就算是上油鍋,下火海,楚南也會去找她們,誰也不能阻止他去見自己心愛的女人。

“是的,不能去。”白起和史天德兩人堅定的回答了楚南的要求。

“理由呢?你們可是殭屍王手下的第二代殭屍,有着殭屍之王傳承給你們的強大力量,你們還會害怕去見你們的主子?”

“可是我們的力量遠遠比不上殭屍之王。”

他們之間的故事,楚南聽莫愁提起過。白起,史天德對殭屍之王的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懼怕,楚南深切的體會到。

“你們非去不可。”楚南扇動了一下背後的雙翼,兩道寒光朝着白起,史天德直擊而去。白光就如同繩索一般,緊緊的纏繞在白起和史天德的身上,白起看起來還好,而史天德則像一隻緊繃繃的糉子。

那道白光並不是普通的繩索,而是楚南所散發出一力源,它的作用並不像繩索,而像兩條攀爬在白起,史天德身上的毒蟲,不斷的散發着毒素。

毒素在他們身體裡漫延,一點一點的侵食着他們的脈絡。所有的力量就好像在身體裡凝固了一樣,根本無法發散出來。

他們就像虛脫了的病人,完全無法支持自己的身體,之所以還可以凌空站在那裡,只是因爲白光的位置不變,而把他們拉扯在了半空,讓他們不至於掉了下去。

“滅世幻境怎麼去?”楚南再次問道。

“往南……”知道楚南今天絕不會善罷干休,史天德不得已,只得說了出滅世幻境的方位。

按照史天德所指的方位,楚南朝着南方邁出了一步,空間好像撕裂了一般,楚南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洞,他一腳踏了進去,緊隨其後的是被白光綁着的白起和史天德。

戰天一直跟在楚南身後,此時見他們準備離去,也跟了上來,但是黑洞卻在他的腳即將踏入之時,在他面前消失得乾乾淨淨,有如沒有出現過一般。

“妖族……需要你……”楚南的聲音在四周迴響着,就好像人還在戰天身邊說話一樣。只是剛剛還可以看到他的喜怒哀樂,這會,卻連影子也尋不着了。

嘆了口氣,戰天往妖族集聚地飛馳而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而他把自己的責任放置過久了,也許,現在是時候把它重新揹負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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