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百年人蔘我們用掉了一些，即使要分去一半給衛生局局長，剩下的也能將你們母親的病控制起來，減輕大半的疼痛。所以我決定答應他的要求，等會愛國你就送到局長家裡去。”
噴出了濃厚的煙霧，陳老的臉上雖然流露出不快，但還是同意了大兒子的意見，分掉一半的百年人蔘。
“爸，這樣是兩全其美的方法，我等下開車送到局長家裡去。他的兒子確實真的有病，從小就體虛，這不是假的。”
陳愛國驚喜地說道，臉上泛起輕鬆的笑容。他執掌的陳氏製藥廠目前正要申請一個項目許可，要得到衛生局的批准，而白沙市衛生局局長手裡握着關鍵的一票。如果這個項目通過了，一年可以多賺兩三千萬。
“哼，怎麼可以這樣呢！哥你真是給錢迷住了眼睛，媽的病就丟到了一邊去了，不聞不問了是吧。”
身爲製藥廠實驗室主任的陳建軍知道製藥廠的狀況，也知道大哥最近要運作一個項目，要經過衛生局的檢驗。這樣一想，就知道大哥爲什麼一力促成送出去半根百年人蔘了。
“這是爸做出的決定，有什麼不滿就和爸說去，我要去拿人蔘去了。再說了這全是爲了家裡的公司，又不是爲了我自己！”
陳愛國心中一惱，感到自己在全家人面前相識做了壞事一樣，誰有知道自己全都是爲了陳家的產業着想，最近公司的形式不是很好，如果這個項目通不過，肯定要削減家裡開支來度過難關了。
“爸，你再想想，現在這世道百年人蔘出現的越來越少了，這一根可能是我們能收到的最後一根，要是這次不能將媽的病治好，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陳建軍在大哥陳愛國那裡受了阻，就快步來到父親陳崗面前，紅着眼睛大聲說道。
坐在主位上的陳崗伸手取下菸蒂，將它摁在玻璃菸灰缸裡，紅潤的老臉上全是嚴肅，堅定地揮手說道：“好了，我已經決定了要分半根百年人蔘出去，就這樣定了。老大你切人蔘的時候要小心，不要把參須給弄掉了。”
“雖然我有十幾年沒有親自炮製藥材了，但是切個人蔘也不會失手的，你就放心好了。”
陳愛國從木盒子裡取出人蔘，十分麻利地將人蔘分成了一大一小的兩截。然後將下面小的那截放回盒子裡，又放了一包乾燥劑在人蔘旁邊。
然後他向爸和老弟告別：“現在時間到了七點了，局長應該下班了，我送人蔘去了呀。”
陳建軍看到大哥推門離開，猶自憤憤不滿，說：“憑什麼給局長的是大的那一截而給媽治病的留下小的那一截，真是的！爸你爲什麼要同意哥的做法，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爲了一點錢就不給媽治病了？”
陳崗看了一眼室內的衆人，目光從大媳婦，小兒子和小媳婦還有孫子孫女臉上掃過，將他們各不相同的表情收入眼底。
“如果這根百年人蔘是我們能得到的最後一根，那我的做法確實是置你媽、你們奶奶不顧，不過要是我們還能繼續收購到百年人蔘呢？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所以，我們要努力找到下一根百年人蔘。”
陳建軍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老爺子，有點懷疑他的頭腦此時是否還清晰，百年人蔘是那麼好得的麼？現在的環境惡化至此，別說百年人蔘了，就連五十年的人蔘都難得一見。
市面上到處都是種在參園裡十年甚至幾年的人蔘，效用幾乎沒有，完全可以當保健品吃。保健品的特點就是在吃不死人的情況下，有一點點作用就行了。
看到小兒子陳建軍的目光，陳崗一下就知道了他想說什麼，語氣鄭重地說：“我可沒有老糊塗，不過那天賣百年人蔘給我的小年輕不一樣，他手裡拿着的可是新鮮的剛出土的人蔘，可不是在拍賣行上的幹人參。
那時我就注意到人蔘外皮上還粘有土壤，這說明什麼？他的人蔘就是剛剛挖出來，連一天的時間都沒到。”
“這不可能吧，我們湘省又不產人蔘？而且還是百年的人蔘，這就更加不可能，簡直和天方夜譚一樣了。”陳建軍一臉的不信。
非但他是這樣，連他妻子和女兒以及侄子等人也是懷疑的神色。雖然大家並不是都是醫生，但在老爺子這個中醫大師的濡染之下，在家族都靠中藥賺錢的情況下，對於中藥材的產地並不陌生。
一家之主陳崗並沒有發怒，而是找來名片盒子，想要找出前幾天那人的名片，一邊還說道。
“你們不信不要緊，等下我打給電話過去問一問，看看他還有百年人蔘沒？你們也知道，人蔘長到百年，積年成熟的人蔘種子大部分會留在旁邊生長。因此就算沒有百年人蔘了，七八十年的人蔘應該會有的。”
陳崗老爺子找了一遍沒有看到名片，手下的動作快了幾分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名片。然後他想了一下，不甚活躍的思維才記起來，賣人蔘的那個小夥子沒有留下名片，只是拿了一張陳氏藥鋪的名片而已。
“怎麼了，爸？”
陳建軍雖然不怎麼相信，但是看到老爺子篤信的模樣，心裡升起了幾分希望。要是再有一根百年人蔘的話，母親的積年老病就能治好，以後都能好好入睡了。
陳老爺子的表情一下就變得頹然，剛剛滿身的活力消失不見，懊悔地說：“唉，那小夥子沒有名片，當時應該讓他留下電話號碼的，現在要怎麼聯繫？不應該讓老大送去半截人蔘的，我錯了呀！”
陳建軍雖然心裡惱火，但是看到父親一臉後悔的模樣，還是趕緊安慰：“別急，你是轉賬到他的銀行卡的吧？二百多萬這麼大，應該不是現金交易。”
陳老爺子不住點頭：“對，我是轉到他的卡上，這個能夠查出來。”
陳建軍接着說：“有了那人的銀行卡，我們通過一些人情關係就能查到他開戶時留下的電話，這樣就能聯繫他了。”
陳老爺子關心地問：“銀行客戶的資料嚴格要求保密的，我們能拿到手嗎？我們親戚裡好像沒有在銀行當領導的。”
“沒事，只要我們肯花錢，拿一個電話號碼一定可以的，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你說是不是？你就放心吧，今晚我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拿到電話。”
陳建軍一臉肯定地說，心中卻嘆了一口氣，這下不關要花錢，還要欠別人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陳老爺子一臉希冀地說：“好好去做吧，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