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路小梨皺了皺眉, 壓低了聲音說:“……你真的別來了，我們這棟樓這幾天沒停過，走哪兒都在說你和韓書禹……好幾個學姐都來問我……”
“哦, 問你什麼？”程兮靠在椅背上, 眯起眼睛。
“……問我是誰……”
“你說是誰呢？”
路小梨的臉有點紅, 她猶豫了一會兒, 才說:“弟弟……和……”
“弟弟的同學？”程兮微微皺眉, “你還真是敢說？”
“我沒有……沒說弟弟的同學……”
其實她說的是弟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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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自己說，我是誰？”
孟雲禾坐的不遠, 程兮聲音不高，她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手裡捏着筆, 臉色越來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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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兮……”路小梨微微一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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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遷和施蒔兩個人回來的時候看見路小梨站在陽臺上打電話, 她倆相視一笑。
“嘖, 這談戀愛就是不一樣哈？”
“怎麼打個電話也能臉紅？”
“哈哈哈，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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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那個男生, 把手機放下了，要上課了！”
講臺上的老師輕敲了幾下黑板，聲音恰好被路小梨聽見了。
“你在上課？你上課還打電話？我掛了……”
“等一下，你今天不說我是誰別想掛……”程兮把手機拿遠，插着口袋站了起來, 扯了抹鬆散的笑, “老師, 我女朋友不願意掛, 怎麼辦啊……”
女老師一愣, 隨即臉都紅了。
下面起鬨聲四起。
“……程兮說什麼？女朋友？”
“哪來的女朋友啊？”
“哇，真的精彩, 幸好我今天來上課了……”
“你看孟雲禾的臉都白了……”
“她不會哭吧……”
女老師用力拍了兩下桌子，“安靜，安靜！那個同學……我們要上課了，你實在要打電話就出去打完了再進來……”
“哦……”程兮聳聳肩，捏着電話慢悠悠的出去了。
路小梨在電話裡聽得清清楚楚。
那起鬨聲近在咫尺，她連耳朵都紅了。
“……”
“好了，聽見了吧？那麼你現在告訴我，我是誰？你的誰？”
“……”
“不說話？行，那我就等着你說……”程兮靠在教室門口的牆上，慢悠悠的晃着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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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出去了，可教室的裡的人仍不時的扭頭去看，看完程兮就去看孟雲禾……
議論聲就沒停過。
女老師一邊皺眉，一邊無奈的敲黑板。
過了好一會兒，教室才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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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說什麼……”路小梨咬着嘴。
“我可以等，有的是時間。”
“……男朋友。”路小梨說完就迅速掛了電話。
那三個字滾燙無比，燒得她整個人都紅了……
程兮的耳朵貼着手機，在一聲接一聲的忙音中笑得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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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禾捏着筆。
周圍的每一聲嘲笑都把她變成了一個笑話……
她原以爲，那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不會出現……或許在等一等，在等上一等，程兮就會把她給忘了……
可她連今天的課都沒有等到程兮在進來。
他站在門口接完電話，然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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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書禹，你這禮拜過去把車開回來。”程兮擡了張椅子坐在了他的牀邊，翹着腳，心情不錯。
韓書禹翻了個身，冷着臉看了眼程兮，沒好氣的說:“你去找路小梨說什麼了？”
程兮挑眉，“問她喜不喜歡我。”
韓書禹皺眉，“……她說什麼？”
“喜歡。”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韓悠悠說的那個男朋友……”
程兮的笑意微微一滯。
他沒問……不，或許問了……可路小梨的表情告訴他，並不是韓悠悠說的那樣……所以，他不太想在那樣的時候去問這些……
什麼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真真切切的抱住了那個人。
“她的確有男朋友，是我。”
韓書禹抿了抿嘴，盯着程兮的臉問:“你能好好對她嗎？”
程兮歪了歪頭，平靜的說:“你希望我怎麼保證呢？”
“那個姓孟的……”
“我跟她沒關係。”
“嘉市那羣女的……”
“這麼久了，我和她們聯繫過嗎？”
韓書禹語氣一頓。
事實上，他看得比誰都清楚……程兮是真心的。
可，就算是真心……誰又能保證永遠不會變呢……他的姐姐，路小梨，從小到大又得到了多少愛呢……
就連自己……不也說了好多混賬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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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書禹。”
“我知道，我都知道，程兮。”韓書禹重新躺在牀上，瞪着天花板，幽幽的說:“我真的都知道……”
程兮抿着嘴角站了起來，靠在牀角低聲說:“你禮拜五跟我過去，把車開回來。”
他說完也不等韓書禹的回答，擡腳就準備從他宿舍出去了。
走到門口，韓書禹才淡淡的說:“……我只是想補償她……可她好像怎麼也不要……你說她怎麼能什麼都不要呢……明明她就什麼都沒有……”
程兮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低聲道:“她還有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