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三下學期。
路小梨的話越來越少。
偶爾, 沈焰還是會來學校找她，可他自己也明白，那個吻, 並不是什麼承諾……路小梨始終沒有答應過什麼……
兩人像朋友, 但又比朋友多了些什麼。
*
韓書禹也來過一次, 然後無意中碰見了沈焰來接她。
路小梨衝他笑了笑, 跟着沈焰走了。
韓書禹一個人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愣了好久, 想抽根菸，卻記起這家餐廳不讓抽菸……
*
路小梨在五月份的時候去韓家吃了一頓飯。
韓悠悠賭氣不下樓，她認定是路小梨讓程兮哥哥傷了心, 所以他纔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林美珺熱情依舊，帶着幾分對她高考時的愧疚, 對路小梨越發的好。
路小梨還和從前一樣,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 只答一些簡單的問題。
晚飯後她被韓楓叫去了書房。
韓楓看了她一會，然後微微嘆了一口氣。
*小梨, 爸爸知道，你長大了，也許你不用聽我的話，可是，爸爸還是想要問你, 那個沈焰……”
路小梨笑了笑, 低聲道:“沒關係……爸爸你問吧。”
“你跟他在談戀愛嗎？”
“……”路小梨抿住了嘴,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什麼也沒有答應, 可她現在態度就像是默認了一樣, 不牴觸，不排斥, 只是……心像一潭死水，再無波瀾……
韓悠悠躡手躡腳的趴在門邊，偷偷聽着。
“爸爸，我不知道。”
韓楓皺眉，這算是什麼回答，談不談戀愛還能不知道嗎？
“小梨，你不用害怕，爸爸不是阻止你談戀愛……只是那個沈焰，你也知道，他大了你很多，沈氏集團也不是一般的產業……爸爸只是擔心你受傷。”
路小梨有些遲疑，她皺了皺眉，然後對韓楓說:“……他對我很好。”
如果沈焰不對她這麼好，就好了……
“算了。”韓楓皺了皺眉，“上次穆家那個，你大概沒和你媽媽說清楚吧，如果你決定了，就告訴她吧……”
路小梨什麼也沒有決定。
她不知道該怎樣說清楚。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今晚就住家裡吧，你的房間林阿姨一直給你留着，什麼也沒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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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熬到了暑假。
韓書禹快一步趕到了雲大，把路小梨接走了。
他知道，如果去的在晚一點，她也許會被沈焰帶走，又或是去那個他從來沒去過的家……
“樂雪和向清在嘉市，你不想見她嗎？”
韓書禹給了路小梨一個沒法拒絕的理由。
“嗯，好。”路小梨拖着行李跟他走了。
*
“哈嘍。”袁爾可鼻樑上架着一副黃色的墨鏡，笑嘻嘻的衝路小梨招手。
樂雪則衝上來給了她一個擁抱。
路小梨還有些恍惚，愣過幾秒後衝所有人笑了。
“好久不見。”
晚飯過後，樂雪硬是拽着路小梨去了她住的酒店，袁爾可拉着韓書禹走了，向清也不想摻和女生之間的小秘密，瞥了眼樂雪，幽幽道:“你真要和路小梨睡一起？”
樂雪一揚下巴，“廢話。”
向清乾笑兩聲，“得，那我回家了。”
“趕緊走吧你。”
向清湊近樂雪的耳朵低聲道:“就一晚上啊，明天該陪我睡了……”
樂雪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朵，皺着眉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齒道:“滾蛋……”
路小梨笑得眯起了眼睛。
*
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樂雪親親熱熱的挽住了路小梨的胳膊。
路小梨戳了戳她紅着的臉，笑着問:“你跟他，很好嘛……”
樂雪瞪了她一眼，“說我幹什麼……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你呢。”
“我？我有什麼可問的……”
“他們說的沈焰是誰？”
路小梨想了想，答:“一個男人。”
“廢話！”樂雪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問:“你爲了這個人跟程兮分手了？”
路小梨搖搖頭，“不是的。”
*
那天晚上，樂雪盤腿坐在牀上，一會皺眉，一會掉眼淚。
路小梨的失魂落魄，她比誰都看得清楚。
即使她拼命的掩飾了。
“小梨，太可惜了。”
路小梨嘆了口氣，“……小雪，有些事，不是我能決定的。”
“可是……我聽向清說，程兮他……真的特別愛你。”
（路小梨，我特別愛你。）
路小梨的心口一陣疼，那種瞬間產生的痛感幾乎讓她喊出聲來……
樂雪皺眉，扶住路小梨的胳膊，“小梨？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路小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隨後倒在了樂雪的肩頭，渾身發抖……
“小雪……你說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做……”路小梨反覆呢喃，“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樂雪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如果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麼，這樣缺失了一切而長大的小梨又該怎麼辦呢……
“沒關係……小梨，沒關係……”樂雪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路小梨閉着眼睛，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被人推進水裡，驚恐，無助，溺水後的呼吸困難，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我想他，我想程兮……可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