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是天生的死敵,不死不休的那種。而有鑑於兩者都具有一定程度的殺傷力,所以,只要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走在一起,傷亡便不可避免,雖然他們眼下都不過是小巫師,所能造成的傷害有限,但是傷害就是傷害,擦破皮也痛,真不知道排課的某位人士的大腦,是否被蜜糖給堵塞了。而有這樣猜想的人,不止侷限於兩個學院之間,另兩個殺傷力相對較低,但同樣也是死敵的學院,一樣有這樣的怨念。

“格蘭芬多的蠢獅子!”德拉克站在潘的身邊,看着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那咋咋呼呼難以掩飾的興奮以及緊張,滿是不屑,雖然他對於飛行課也一樣興奮,但至少他維持了自己的形象,天知道格蘭芬多那個紅毛巨怪的形象有多麼愚蠢。

“青春無敵!”潘維持着他一貫的淡漠,對於飛行課沒有任何期待,不就是騎着掃把飛天嘛,至於那麼興奮嗎?

跟着其他學生匆匆走下臺階,來到門前的場地上。晴朗的天空,和煦的微風,也許飛行課也不是那麼糟糕。

幾乎所有的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的學生已經站在了上課的草坪上,這大約是唯一一節不會有人遲到的課程。二十把飛天掃帚整整齊齊地排放在草坪上,一邊十二把,一邊八把,對應各自學院不同的人數。今年號稱是兩個學院人數最接近的一年,但是差距仍然存在。

“這掃帚真醜!”德拉克微微皺眉,話說這掃帚大約該算得上是光輪2000的曾曾曾祖輩,它年邁,古老,幾乎可以進入博物館,但它依舊還未退休,未能頤養天年。

“請尊老愛幼!”玩笑話出自佈雷斯的嘴中,看來他並不嫌棄掃把的蠢樣。

“搭配格蘭芬多的棕毛巨怪很合適!”潘西不知何時開始與赫敏不對盤起來,進而處處敵對。呃……貌似最近斯萊特林的怨懟都直指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連“大難不死”的男孩都要退居次席。

潘的嘴角輕輕扯出一抹笑容,配在淡漠的眸色之間,似是譏諷,又似是認同。

赫敏很容易就捕捉到了潘嘴角的這抹笑容,雖然那淡得幾乎令人忽視不見。

這是屬於貴族的優雅嗎?沒有刻意僞裝傲慢不得不擡起的下巴,沒有輕蔑譏諷他人的毒舌,淡漠地任憑流言飛滿天,疏離地將自己與一衆微微隔開。她可不認爲“斯萊特林的無辜者”這樣的綽號潘會不知道,就像她的萬事通頭銜,幾乎衆人皆知。可是他不在乎不是嗎?不像自己,一直耿耿於懷。

“好了,你們大家還等什麼?”姍姍來遲的霍奇女士一頭短短的灰髮,兩隻眼睛卻猶如琥珀一般呈現出棕黃色,如同老鷹的眼睛一樣,而她的厲喝也成功使得所有人都剋制了他們各自的興奮,“每個人,都站到一把飛天掃帚旁邊。快,快,抓緊時間。”

“沒想到它還能被稱爲飛天掃帚!”潘西撇撇嘴,不甚滿意地看着地上的飛天掃帚,它又破又舊,一些枝子橫七豎八地戳了出來,“完全背離我的美學。”

“它的確不華麗!”德拉克回以譏諷的贊同,“不過不妨礙我們看着格蘭芬多的巨怪們出醜。”

“伸出右手,放在掃帚把上方,”霍奇女士在前面喊道,“然後說:‘UP!’”

“UP!”每個人都喊道。

德拉克的掃帚立刻就飛到了他的手裡,就像士兵執行將軍的命令,這使得德拉克十分滿意,雖然這和他多次騎飛行掃帚的經驗不能完全區分開來。

而事實上,掃帚這種鍊金產物,是爲數不多的幾樣擁有“性格”的鍊金產物之一,是的,它十分具有性格——欺軟怕硬。對於性格軟弱的人,它不服從;對於魔力低微的人,它不服從;對於年齡幼小不具威嚴的人,它同樣不服從。而十一歲的小巫師,恰巧就介於年齡要小不小的尷尬之間。因此,草坪上的掃帚,特別是古董級別的掃帚,絕對有倚老賣老的資格。

德拉克十分滿意他的朋友佈雷斯和潘西同樣將掃帚成功握在了手裡,扎比尼和帕金森雖然不如馬爾福家族那麼古老,但是歷任長輩們對於古董掃帚的威嚇力顯然沒有因爲他們的畢業離去而稍有削減。雖然他並不滿意看到他的死敵波特居然也一次成功的將掃帚握在了手裡,但有鑑於波特家族也是悠久的巫師家族,對此,他還是頗能夠理解的。瞧,格蘭芬多的母獅子的掃帚不就在地上打滾嗎?至於納威•隆巴頓這個性格軟弱的傢伙,德拉克直接選擇了無視。該原諒分院帽的偶爾腦殘,它太老了不是嗎?既然過去可以將布萊克的長子分去格蘭芬多,那麼沒有將隆巴頓分去赫奇帕奇也沒什麼意外的,不過是讓格蘭芬多的寢室資源更加緊張而已。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兩腿一蹬,離開地面,要用力蹬。”霍奇女士說,“把掃帚拿穩,別太緊,那會令它窒息,但也別太鬆,免得你自己掉下來。上升幾英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垂直落回地面。”霍奇女士掃了一眼萬分期待的學生們,說道,“聽我的口哨——三——二——”

格蘭芬多的狀況真是太多了,並且總是花樣翻新,很有創新精神。潘看着不聽指揮飛速衝向高空的納威•隆巴頓,不禁因爲陽光微微閉了閉眼。

這掃帚似乎是要展現自己寶刀未老,哪怕隆巴頓先生的體重足以令它搖搖晃晃,它依舊向古董級別的火箭一樣發射升空——十二英尺——二十英尺……或者更高。

潘用左手微微擋住了有些刺眼的陽光,午後,總是太陽最熾烈的時候。

“這個高度,適合做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只要抓緊掃帚,就不用擔心會撞到任何東西,包括拉文克勞的塔樓!”潘閒閒地開口,他無意諷刺,只是陳述事實,特別是在他確切肯定,肯定確切隆巴頓先生肯定不會有性命之虞,他的語氣就顯得更加淡漠了幾分。但這樣的語氣,聽在格蘭芬多的小獅子耳朵裡,那就是十足的幸災樂禍加嘲諷。並且毒舌的段數趕超德拉克•馬爾福。

“閉嘴,傑薩斯!”羅恩的行動從不經由大腦,而他的嘴也從不接受大腦的管轄,所以,即使眼下霍奇夫人還在場,他依舊大聲喝斥了潘,絲毫不在意在飛行課上,再次挑起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的戰端。

德拉克似乎不滿室友被羅恩如此喝斥,便上前了一步,不過他的餘下動作都結束在了潘拉住他的手中,當然,還有霍奇夫人凌厲的視線。

他是導火線嗎?或者是麻煩體質?似乎從變形術課,到魔藥課,再到今天的飛行課,每一次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的戰端都不缺少他的推波助瀾……呃……多數時候他更像是一個被波及者,而不是助推器。潘一邊拉住明顯又被小獅子挑動了火氣的德拉克,一邊示意他看向霍奇夫人,他可不認爲斯萊特林以及格蘭芬多那剛剛有些上升起來的紅寶石經得住在一次的……呃……“戰爭”。

古董怎麼說都是古董,即使老了不服老,但老了就是老了。即使納威•隆巴頓先生手下的掃帚被打了雞血一時風光無限,也改變不了他年老體邁的事實,否則學院魁地奇盃上,爲什麼要讓隊員們自備掃帚,而不是將這些古董全部打上雞血?!

瘋癲了一段時間,年邁的掃帚終於到達了它體力的極限,上升到一定高度以後便再也無力對抗萬有引力,直線向下快速地摔了下來,其速度,絕對不亞於適才的上升速度。

“哦,不!”赫敏害怕得捂緊了她的眼睛,她沒想到區區一節飛行課居然如此危險,沒有安全帶,果然不能不適合高空作業。

危險到底發生了,但似乎並不如所有人想象的那麼嚴重。就在隆巴頓先生和他的掃帚接觸地面的一剎那,霍奇夫人的魔杖終於準確地將漂浮咒打在了隆巴頓先生的身上,但是,巨大的衝力依舊使得隆巴頓先生在“砰”得一聲悶響後摔在了草叢中,不幸中的萬幸,摔斷的不是他的脖子,而僅僅是他的手腕。

“手腕斷了!”霍奇夫人俯身看着納威•隆巴頓,她的臉色和隆巴頓先生一樣慘白,而在小心地檢視了一番之後,不得不再次施展了漂浮咒,從而令隆巴頓先生漂浮了起來,“現在,我送這孩子去醫療翼,你們——所有人——誰都不許動!”說着看了一眼哈利和羅恩,又看了一眼德拉克,“聽着,你們誰也不許飛,不然的話,不等你們來得及說一句‘魁地奇’,你們就會被趕出霍格沃茨大門了。”話畢,又看向納威,溫柔地說道,“走吧,親愛的,別因此對飛行課產生恐懼。”

納威臉上掛着髒兮兮的淚痕,漂浮在空的身體,不允許讓他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潘偷偷地舒了口氣,雖然歷史證明納威•隆巴頓先生的生命頑強的像蟑螂,但是就在適才,目睹這樣“刺激”的畫面,他也不得不緊張得屏住了呼吸,甚至還偷偷地丟了無數個漂浮咒出去,生怕無法砸中隆巴頓先生,梅林保佑,幸好他的漂浮咒和霍奇女士的漂浮咒都丟中了納威。否則即使隆巴頓先生沒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當然,眼下他有些魔力透支,畢竟十一歲的身體,承受不了更多的魔力。

“哈,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也許我們爲格蘭芬多取錯了綽號!”霍奇女士和隆巴頓先生剛走得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德拉克就放聲大笑兼嘲諷起來,“‘格蘭芬多的巨怪’,哈,這簡直就是對巨怪那微不可見的智力的侮辱,巨怪再沒腦子,課腦容量也比格蘭芬多的笨蛋要多上許多。”

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也隨聲附和。

潘則略略皺眉,他不明白德拉克爲什麼總喜歡去挑釁格蘭芬多的獅子們,在斯萊特林中,德拉克的名字絕對對得起馬爾福這個姓氏。他優雅,高貴,隱忍,得體,並且紳士,極少口吐惡語,當然,這一切在和格蘭芬多有任何牽扯的時候都會蕩然無存。十一歲的少年也許心性不定,但是十一歲的馬爾福家族長子絕對不是眼前的德拉克。事實上,德拉克驕傲於他家族的榮耀,並且有着別的十一歲少年難有的成熟。他的隱忍力絕對不是他在面對格蘭芬多時,所表現的。這一點可以從他疑惑自己的身份,卻從不過多追究中看出。畢竟馬爾福家族的寢室特權,他不認爲德拉克會一直忽視到今天,德拉克不說,是因爲自己不說,所以身爲貴族馬爾福,在不明情況的前提下,他選擇了尊重各自的隱私,並且隱忍,但是在格蘭芬多面前的德拉克……

潘看了一眼德拉克,若非蛇類沒有任何與毛髮相關的附屬物,他會認爲這是一條炸毛的蛇。

“閉嘴,馬爾福!”帕瓦蒂•佩蒂爾厲聲說。

“嗬,護着隆巴頓?”潘西•帕金森挑着眉說,“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胖乎乎的小淚蟲,佩蒂爾。”

陽光暖暖地灑在草坪上,卻在一處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不想理會小孩子的爭吵,潘懶懶地向着光芒處走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縈繞着白色絮狀雜質的白水晶片。

這是什麼?潘微微蹙眉,高高舉起水晶片,不會是記憶球的變形吧?!

“笨蛋,拿過來,不許你拿納威的記錄水晶,那不屬於你!”哈利最先注意到潘手中的閃光,以爲潘想要摔碎水晶,出口怒喝。

“記錄水晶?”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扯一抹笑容,這和記憶球實在是同樣珍貴,但卻是不一樣用途的東西,並且……記錄水晶比記憶球更少見。

“那是納威的東西!”哈利跑到潘的跟前,卻又害怕潘摔碎水晶而不敢過分靠近。

“……”

潘纔想告訴哈利他並無惡意,不過不受大腦管束的羅恩的嘴,卻更早口出惡言:“邪惡的斯萊特林笨蛋,你們開始要學做偷竊者了嗎?不怕被趕出霍格沃茨?就像當年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一樣。”

話纔出口,全場皆靜,小孩子的爭吵恐怕又要上升爲死敵的對抗,畢竟沒有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允許格蘭芬多來污衊他們的領袖,何況是毫無歷史根據的血口噴人。

“羅納德•韋斯萊!”潘收回手中的記錄水晶,卻並沒有交還給哈利,淡漠的語氣如同來自冰庫一般念着羅恩的全名。

“什麼!”

“薩拉查•斯萊特林是霍格沃茨的創立者之一,你所站的土地,有四分之一屬於他!”潘的語氣淡淡的,冷冷的,讓人覺着他在生氣,但其實潘並沒有生氣,活了千年,會去和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計較?他只是提醒羅恩,羅恩的話,在玷辱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同時,很可能爲他帶來魔法契約的禍端,“你必須道歉!”

“是的,羅恩,你必須道歉!”赫敏匆匆走到羅恩的身邊,她從《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這本書中瞭解到一些有關霍格沃茨魔法契約的事情,羅恩適才講的話,若不道歉,今天很可能會進不了霍格沃茨的城堡,就算進去了,也可能遭到裡面魔法事物的襲擊。

“讓我向斯萊特林的毒蛇道歉?”羅恩漲紅了臉,其實剛纔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後悔,但是小孩子的倔強有時候根本沒有道理可言,何況讓他在死敵斯萊特林面前承認錯誤。羅恩不滿地面對着赫敏,手卻是指着潘,他忘記了,他的手中還有他的魔杖,一併指向潘,這在巫師世界,是最大的挑釁,以及侮辱。

火爆場面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