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手機高頻震動吵醒。
“賽斯。這麼晚?”我看了眼來電顯示,又閉上眼睛。
“卡羅爾,有人邀請我們去國家野生動物園做客。”賽斯的聲音很淡定。
“黑燈瞎火的作什麼客?”我腦子突然被幾個字刺激到,一骨碌坐起來,“你是說白天封鎖那個?”
“沒錯!”賽斯肯定的回答:“神盾局倫敦分部正式接手調查野生動物園犀牛羣離奇死亡事件,他們找到我爹地,我爹要求帶上我倆。”
“神盾局在這裡有分部?”我壓低聲音,“爲什麼科爾森都沒說過?”
賽斯沒有回答,只是反問:“怎麼樣?去不去?”
“去!當然去!”我看了看維奧納。
“那好,我來接你。”說完,賽斯掛了電話。
我匆匆整理了出門的行頭,來到房門前準備拉門出去,手伸到一半縮了回來。
現在半夜,樓下大門早就鎖了,還是得從窗子出去。我轉身來到窗邊,輕輕地撥開窗簾,推開窗子,鬼魅般飄出去,又關上窗。
“穿這麼少!”賽斯的聲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
嚇得我一時分神向地下墜,賽斯及時大手摟住我的腰纔沒有成爲第一個墜樓身亡的半神。
“嚇死我了!”我拍拍胸口穩住身形。
“我不是說了來接你嗎?”賽斯把手裡的衝鋒衣給我披上,搖搖頭,“雪雖然停了,但夜裡的風更刺骨了,你穿這麼點,凍壞怎麼辦?”
他的舉動讓我心裡一陣溫暖,但接下來的話讓這絲好感蕩然無存,“半神有你這麼小膽子的?”
“半神有你這樣不聲不響地出現在窗戶外面嗎?”我裹緊衝鋒衣據理力爭。
“好了,”賽斯溫暖的大手附上我的拳頭,“爹地等我們好久了。”
索爾叔叔的車停在校外天眼的盲區,爬上後座寬敞的越野車,車裡暖和和的。
“索爾叔叔!”再次見到雷神,我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能被你邀請,我榮幸了。”
“我認爲你能幫上忙!”索爾叔叔在倒視鏡裡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我?”我能幫什麼忙?
“一定可以的。”索爾叔叔看着前方說:“還有一段距離,卡羅爾你可以先睡會。”
“真是個好主意。”車裡暖暖的,又有些顛簸,睡意也正好爬上來。
“我是索爾。”
我被索爾叔叔和安保人員說話的聲音驚醒,原來已經到了國家野生動物園大門口。
越野車一路暢通地進入封鎖區域。這時天上又飄起了雪花,洋洋灑灑在空中飛揚,地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白色。這裡架好了探照燈,雨點和雪花的痕跡都顯得特別清晰。
我們直接來到遊客中心,除了穿着白色隔離服的忙碌身影,警察,還有一位身着黑色職業套裙的女子。
她年約四十,中等身材,白色捲髮,一雙褐色眼眸,顯得理性而睿智。
“雷神索爾!我是神盾局倫敦分部的伊薩貝拉。”職業女子禮貌地開口了,她微笑着,卻笑得一本正經。
這笑容,居然跟科爾森同出一轍。
“你好,”索爾叔叔和她握了握手,順便介紹了賽斯和我。
“你就是卡羅爾?科爾森跟我說起過你。”伊薩貝拉眸子犀利無比,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請跟我來。”
沒有一絲寒蟬,直接進入主題,給我感覺比科爾森還沒有人情味。
轉了幾個彎,伊莎貝拉帶着我們從衛生間旁邊的安全出口來到後面龐大、簡陋的建築前,門前有兩個荷槍實彈的保衛看守。
這裡穿着隔離服的工作人員更多了,拉起隔離簾,以致我都有些緊張了。
“把倉庫門打開。”伊莎貝拉吩咐道。
“好的。”保衛立即將鎖打開,把門拉開,僅供一人通行。
倉庫門纔打開沒有四分之一,一股腐爛,血腥,酸臭混合的味道迎面撲來。我胃裡頓時翻騰起來,立即掩住鼻子,乾噦不已,強忍着將酸水壓下去。
伊莎貝拉,索爾叔叔和賽斯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魚貫而入。
白色的節能燈因年久而一閃一閃的,有的地方連燈管都沒有,導致裡面光線不是很好。
看起來這個倉庫已經廢棄很久了,到處是厚厚的灰塵,生鏽的鐵架和堆積成山的垃圾。
倉庫裡左邊角落被騰空,放置了一個三米見方,手臂粗細的鐵籠子。鐵籠子靠裡的位置有突起灰黑的一堆,像是一團纏繞的蛇球。
聽見開門聲,那東西動了動,擡起一塊,六個紅色的眼睛同時睜開,三條鮮紅的舌頭吐出,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看見它,我心裡“咯噔”一下。怎麼,怎麼這麼像小時候爹地故事裡的三頭冥犬?
“卡羅爾,是不是有些印象?”索爾叔叔鼓勵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吸口氣緩緩說:“這是守護塔爾塔羅斯的三頭冥犬可魯貝活斯,哈里斯爺爺的寵物。”
“好眼力!”索爾叔叔認同地點點頭。
“傳說三頭冥犬在狂吠時,從嘴裡噴出毒液,所落之處生出烏頭屬植物。”賽斯目光牢牢盯着鐵籠。
“這不是傳說。”我肯定地看着他,身體仍然緊繃着,並沒有因爲認出它而鬆口氣。
“的確,自從在神盾局工作,就從沒質疑傳說了。”伊莎貝拉點點頭
“犀牛羣是被三頭冥犬咬死的?”賽斯問。
“不是咬死,”我的手因緊張而變得冰涼,“它是在磨牙。”
“磨牙?”其他人同時意識到一件更可怕的事。
“三頭冥犬孕期十年,幼獸三十年才成年,”我喉嚨一陣乾涸,吞了吞口水,“這頭最多八歲。”
腦中浮現出小時候爹地抱着我講起三頭冥犬時幻出的影像,再看看着蜷作一團的幼犬,寒意爬上脊背。
“你的意思是?”伊莎貝拉麪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惶恐。
“它媽媽要上門找孩子了。”索爾叔叔倒是有着大神特有的冷靜。
“成年的會有多大?”賽斯的喉嚨也微微發乾。
“是它的三倍。”我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