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時候,安小琪總會做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夢。
有時候,夢到她和郭世銘結婚了,郭世銘幸福地抱着她,她卻在人羣中看到了落寞的墨理,拄着柺杖,穿着她爲他買的那三十元一條的牛仔褲,十元一件的t恤,一瘸一拐地走遠了。她鼻子一酸,大哭起來。
總是在夢裡哭醒!
唉!這是怎麼了!
每每醒來後,她就用涼水洗洗臉,繼續翻譯。
現在翻譯這本有超高難度的古書,不僅是她的任務,更是她的救星。
若不是要趕着翻譯書,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幾天煎熬的時間。
這幾天,安小琪幾乎沒有離開過房間,她的進度很快。
第七天中午的時候,她終於將最後一頁翻譯稿交給了趙玉璞。
趙家準備了特別豐盛的午餐,算是答謝宴。
其實對安小琪來說,更應該答謝的,倒是她自己。
若不是趙玉璞爲她提供了這樣的機會,她欠墨理的那個玉佛,會讓她一生難安。
現在好了,她和他,終於可以各走各自的路,井河不犯。
想到這裡,安小琪覺得心裡應該輕鬆,她想衝趙玉璞夫婦笑一笑,但眼睛一酸,眼淚卻掉了下來。
“安小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趙玉璞舉起酒杯。
“趙老師,謝謝您!我不會讓您白白損失20萬的。我——”
“你給我翻譯得這麼精彩,我的收穫可不止20萬。”趙玉璞笑道,“不要再談這個話題了,除非你不認我這個朋友。”
安小琪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的固執並不弱於趙玉璞,她已經牢牢記住了趙家的地址,回京東市後,她一定要努力賺錢,早晚把這20萬元,寄還給趙玉璞。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趙玉璞問道。
“回家。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去了!”安小琪黯然說道。
離開這個偏僻的小城市,或許這一輩子,就再也不會踏足這裡了。那麼她和某人在這裡的全部記憶,也將永遠被遺忘在這裡。
想到這裡,安小琪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男朋友的腿傷好了嗎?他能離開嗎?”趙玉璞問道。
安小琪苦笑,都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她不想再讓這件事就這麼糊塗下去,她說:“趙老師,對不起您!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早就該向您說明的。我們只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趙玉璞笑了笑,說:“你沒有說實話哦。”
“好吧,算有一點感情吧!”安小琪說。
“僅僅有一點感情?”趙玉璞似乎看透了安小琪的心思似的,追問道。
“趙老師,無論如何,我和他都沒有關係了!”安小琪說道。
趙玉璞聽到這裡,搖了搖頭,說:“若某人知道你是這樣的態度,他可真是要難過死了!”
安小琪疑惑地看着趙玉璞。
趙玉璞笑着說:“安小姐,反正只是吃飯,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權作助興了。”
“快講吧,別賣關子了。”趙太太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