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落還是第一次這樣大搖大擺地參觀一個男人的房間,清一色的深色裝飾,除了一張寒玉牀比較顯眼外,其餘的桌子椅子,衣櫃屏風什麼的,看起來都十分的普通,但以玄落的眼色,自然認得出這裡的東西隨便一樣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當皇甫曜吩咐完木奇和蘇曉關於防護的事後,他步履從容地挑開最外面的珠簾,放緩了腳步,一進房間看到的,就是玄落大大咧咧地霸佔了他的寒玉牀,臉上的神情好似還有些不滿,月牙兒般的美目流露出挑剔的意味。
“怎麼,你想睡覺了”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玄落一歪頭,眉眼彎彎,輕笑道:“只是沒見過這麼珍貴的寒玉牀,想試試感覺怎麼樣罷了。”
她記得師父說過,此種寒玉牀乃是練功的良助,哪怕只是在上面睡覺,也相當於常人打坐一夜,效用更是好得不用說,擁有寒玉牀的人練功速度相當於常人的十倍 感嘆完畢,玄落這才明白皇甫曜這廝的武功爲何這樣高了,要是她也有這麼一張寒玉牀的話,武功一定會大進的。
“這寒玉牀是水鳶帶着一百龍魂衛在極北苦寒之地的堅冰之下挖來的,耗時兩年,其珍貴之處也不用我多說,你若是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看着她眼底的羨慕神色,皇甫曜搖搖頭,笑道。
“送給我”
玄落以爲自己聽錯了,詫異地看着皇甫曜,直到看到他不置可否地點頭,這才疑惑道:“爲什麼這麼好的寶貝送給我,你就不怕我有了它,武功超過你”
“你看我是那樣小氣的人嗎”皇甫曜挑眉道。
不等玄落說話,他又繼續淡淡到:“何況你的武功天賦普通成這樣,能超過我若你真能超過我,這寒玉牀送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正好可以試試你的真實武功。”
“看不起人啊你,你以爲這天下就你皇甫曜一個天才”玄落癟嘴道。
“至少,你不屬於天才一列。”他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哼,那是因爲本姑娘不屑,免得把你們這些所謂天才的名頭給搶了,到時候你們無地自容圍攻我怎麼辦”
“你倒是看得遠。”他笑。
玄落不知他的話有何深意,只是冷哼了一聲。
皇甫曜緊緊盯着玄落看了半晌,發現她神態淡然,一點兒也不緊張,只是無辜地看着自己,皇甫曜有着片刻的失神,“好吧,不要就算了。”
聽着這話,玄落心中有點可惜,但皇甫曜是什麼人一隻從不吃虧的狐狸精,她怎麼能佔他的便宜呢 若自己這會兒貪了他的寒玉牀,今後還不知要把什麼賠給他呢。
“你的東西我可不敢這麼輕易就要了。”玄落跳下寒玉牀,懶洋洋地坐到桌前,“隱毒到底要怎麼解”
皇甫曜別有深意地看了玄落一眼,然後淡淡道:“須得泡在藥桶裡先將經脈裡的毒給清除了,然後再以我的內力助你將隱毒凝聚于丹田,最後,運轉你的心法口訣以及我修習的獨家心法一同將它逼出。”
這話一落,玄落的眼神變了,臉色也變了,泡藥澡
這麼說,豈不是要在這色狼面前脫衣服他想的美
“不行,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玄落一口拒絕道。
“有。”他點頭。
“什麼”玄落眼睛一亮,美目中升起一絲希望的火苗。
“你自己用內力逼毒,不過有九成的概率會死。”皇甫曜淡淡說着,走到了寒玉牀邊,斜斜靠在那牀靠上,滿意地看着玄落眼睛裡的火苗成功熄滅。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玄落懷疑地看着皇甫曜,想要在其眼中看出一絲撒謊的跡象來。
“不信也好,省得爺浪費內力爲你驅毒了,你就這麼走吧,爺保證,朝賀大典前夕你就會光榮地去見先帝了。”皇甫曜泰然地看着玄落,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一抹凝重之色,但那完美的嘴角卻是一直彎着的,像是在偷腥的狐狸一般。
隱毒啊。
可惡
“好,我就信你一回。”玄落下定決心,然後又問道:“你之前說會失去武功三個月,這也是真的”
“這是中了隱毒又得以解毒的後遺症,沒有武功全失一輩子就算好的了。”
“那你呢可會有什麼損傷”玄落疑惑地看着他,問道。
其實她不大想問的,但糾結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畢竟她也不想一味地接受皇甫曜的幫助,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要討回一切 再說了,若因爲自己而將他陷入困境,也不是件道德的事。
“無礙,損失一成內力罷了。”皇甫曜擺擺手,然後邪肆地笑道:“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把萬藥閣的好藥都送來。”
“好。”玄落點頭,鄭重其事道:“我回去就讓流星給你把藥送來。”
那認真的模樣,看得皇甫曜心中一陣得意,想不到她也有這般慎重的時候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爺也懶得拒絕你的盛情,不過,這契約,怕還是要籤的。”皇甫曜清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別樣情緒,慢悠悠地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喏,你瞧瞧,若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畫個押吧。”
看到他這副動作,玄落只覺得自己剛剛的不忍心都該拿去喂狗才是,給他送藥她是吃多了纔會這麼做,這廝明明就不是白幫忙的,這不,契約都起草好了。
“給我看看。”玄落伸出手,只見皇甫曜手一推,那紙就這麼輕飄飄地落在了玄落的手上。
唔,一般的交易書,沒什麼新鮮的,玄落四處看了看,沒有筆墨,那算了,手一劃,一滴血就這麼滴在了契約書上,她動作實在太過迅速,以至於皇甫曜的笑僵硬在嘴角,正要阻止的手也還放在半空。
“你倒是豪爽,以血畫押。”他笑,眸底略過一絲異樣情緒。
“這不是見你沒準備筆墨嘛,來,現在萬事俱備,是不是就差解毒了”玄落大手一揮,契約就回到了皇甫曜手上。
“嗯,跟我來吧。”皇甫曜點點頭,將契約小心疊好,放在貼身的衣服暗袋裡。
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玄落不由搖頭,無語道:“我又不會反悔,你這麼緊張那契約做什麼,若是掉了的話,我再寫一份便是。”
皇甫曜微微偏頭,詢問道:“真這麼大方”
玄落挑眉,“當然。”
皇甫曜不再說話,只是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只見他走到寒玉牀後面,按下一個機關,中間的書架就這麼朝兩邊散開,露出一道兩人寬的密道來。
“你挖個密室在房間裡做什麼”一面走,玄落一面調侃道,“莫不是想要金屋藏嬌”
“我有未婚妻。”皇甫曜淡淡道。
“可惜一個個都死了。”玄落毫不留情地揭人家“傷疤”。
“對,死了。所以即便我想金屋藏嬌,估計也會莫名其妙死掉,我這人心地善良,滿心仁義,不想再害人。”皇甫曜似笑非笑地回過頭來看着玄落,“若你換成你這種命硬的女人,或許可以藏上一藏。”
玄落收回落在壁上夜明珠上的視線,脣邊的笑意也已經收回,美目森寒,“就怕你沒那福氣。”
“這可不一定。”皇甫曜說完,不待玄落反駁,緊接着就聽到一聲咔的聲音,又一道門開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