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賞賜

今日冷墨言似乎很是輕閒,下朝回來後一整天都呆在龍心殿,即沒批改奏摺,也沒面見官員,即沒去御花園內散散步,也沒有去其它宮轉轉。這不,不是練練字,就是自個一人下下棋,看得連落兒都忍不住替他那一堆大小妃子鳴不平了。

“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冷墨言並沒有擡頭,而是繼續獨自擺弄着面前的那一黑一白的棋子。

落兒連忙將糕點拿了過去:“回皇上,奴婢今日做了紅豆糕,那個做起來有些麻煩,所以時間久了些。”

冷墨言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轉而看向落兒:“怎麼啦,臉色這麼難看?”

落兒一聽,下意識的用手往臉頰摸了一下,這皇上的眼睛還真是毒,都這麼久了竟然還看出自己的異常:“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

冷墨言見落兒如此說,也不再多問轉而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豆糕往嘴裡送。香滑可口,甜而不膩,吃起來爽口得很。他接連吃了三四塊後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味道不錯,改日再做些,給晴兒送些過去,她應該會喜歡吃的。”

“奴婢遵命!”落兒連忙應道。她從心裡對小公主就格外有好感,明天她乾脆再多做幾樣,保證晴公主喜歡吃。

“這幾天你做的糕點都很不錯,朕是不是也應該賞賜些什麼給你?”冷墨言接過落兒遞過來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後又遞迴了過去。

落兒聽到賞賜兩字,平靜的說道:“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不需要皇上額外賞賜。”

說實話,她還真不希望皇上打賞她什麼,上次賞了個青鸞,結果差點弄得小命都丟了,她可不想又弄出些什麼麻煩來。

“做得好自然得賞,朕向來是獎罰分明的。”冷墨言突然lou出一抹笑容,看得落兒有些心慌。

“你頭上的玉簪非常漂亮,不過你還是暫且把它收起來吧,那是用最上等的古玉做成的,連皇后都不一定能得到那麼貴重的東西,以你現在的身份戴是有違規矩的。”冷墨言打量了一下落兒頭上的玉簪,慢條期理的說着。

落兒一聽,連忙伸手將玉簪拔了下來,快速放好。她對玉沒有太多的瞭解,只知道玉質看上去很不錯,卻沒想到有皇上所說的這般珍貴。若是塵早些告訴她的話,她定然不會昌然戴在頭上,畢竟宮裡的這些主子個個眼睛厲害得很,只怕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她可不希望再惹出什麼麻煩事來,還是老老實實的收好,以後再說吧。

見落兒將那簪子取了下來,冷墨言的嘴角頓時掛上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過來!”他朝落兒吩咐道。

落兒依言朝皇上走近了幾步,冷墨言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白玉簪,那簪子造型簡單卻精緻無比,看上去別有一翻清靈的韻味。

他擡手想將簪子戴到落兒頭上,落兒卻下意識的想往後退。

“別動!”他霸道的阻止道,然後伸手將簪子戴了上去,戴好後,他往後退了一小步,仔細的看了一下,緊接着又伸手將那簪子的位置稍微挪了一下,最後又看了一會兒才說道:“好了!”

“皇上,這個簪子……”

落兒還沒來得及說完,冷墨言便再次出聲道:“送給你的,喜歡嗎?”

“皇上,這個也是很貴重的,奴婢戴的話只怕同樣不合規矩。”落兒小聲的說着,伸手想將它拿下來。

“別動它,這不過是一般的玉而已,沒有什麼特別貴重的!”冷墨言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悅,目光直直的望向落兒擡起的那隻手。

看到皇上的表情,落兒舉起的手只好在半路停了下來。有些無奈的放下手後,她還得規規矩矩的朝皇上謝恩:“奴婢謝皇上賞賜。”

戴着就戴着,回頭她就把它給取下來,落兒心裡暗暗的想着。

“聽說,這玉可以保平安,以後就常戴着吧!”冷墨言好象看透了落兒的心思一般,笑着補了一句。

“奴婢……遵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後,落兒便退到一旁微低着頭,不再出聲。

冷墨言自然明白落兒的心思,只不過見她不再出聲,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那日在獵場落兒與靖王一同回來時,他便已注意到了她頭上的那根蝶形玉簪。那簪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可也沒有自己剛纔所說的那麼貴重,只不過是不想看到落兒戴所以才說得那麼嚴重。

如今見她頭上戴着自己親自挑選的簪子,他的心情出奇的好。知道那丫頭可能會前腳出門,後腳便把它取下,於是乾脆就半命令半威脅的讓她一直戴着。

“啓奏皇上,文貴妃與恬昭儀求見!”小釦子的聲音打破了殿內暫時的沉默。

冷默言馬上恢復了平素一貫的冷漠,他略微想了想,不知道那兩個女人怎麼會一起來:“宣她們進來吧!”

很快,文貴妃與恬昭儀便一同進入了大殿,兩人見到皇上連忙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恬昭儀一進大殿便看到了立在一側的落兒,神情馬上變得有些不太自然。這些日子,她可被這死丫頭害慘了。自從上次侍寢被皇上趕出來後,這麼久,連皇上的影子也沒見過。今日正好那文貴妃讓自己陪同一併來見皇上,她想都沒想便跟着一起過來了。

“兩位愛妃有什麼事啊?”冷墨言再次坐到了棋盤旁邊,漫不經心的獨自下了起來。

文貴妃與恬昭儀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恬昭儀便出聲道:“皇上,臣妾好久沒有見到皇上了,心中有些掛念,所以纔想着過來看看皇上,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文姐姐,這便和她一同來了。”

恬昭儀邊說邊脈脈含情的望向皇上,希望自己的一番相思之情能夠打動他。想想也過了這麼多天了,皇上應該不至於爲了一個宮女生自己這麼久的氣吧。再說那日她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了一些,可那丫頭不過是個低下的宮女,皇上也涼了她這麼些日子了,如今主動的來向他示好,應該沒什麼多大的問題了吧!

誰知聽到恬昭儀的話後,皇上竟然連頭都沒擡一下,只是冷冷的拋出一句話:“恬愛妃已經見到朕了,可以跪安了!”

“皇上!”恬昭儀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是這種態度,她急忙朝冷墨言說道:“皇上,臣妾知錯了,請皇上原諒臣妾吧!”

“愛妃何罪之有,朕一會還有事,你先行告退吧!”至始至終,冷墨言都沒有擡眼看她一下,冰冷的口氣聽得讓人心寒。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用到帝王身上,那就是個最大的笑話,落兒站在一側看到那恬昭儀如此狼狽不堪,雖然對她極其反感,但此時也不免對她有些憐憫。

恬昭儀顧不得傷心,還試圖說些什麼來挽回皇上的心,可是還沒來得及出聲,一旁的小釦子便機靈的朝她說道:“娘娘,請吧!”

她不得不閉上了嘴,皇上的脾氣她也是清楚的,就算自己賴着不走那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相反只能讓他更加的反感。

“臣妾告退!”她十分無奈的朝冷墨言欠了欠身,然後又再次看了一眼一旁的落兒,慢慢的跟着小釦子退了出去。

文貴妃今日來這本來便有些底氣不足,所以纔想着叫上恬昭儀一同前往,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對待她,一時間竟看傻了眼,呆呆的立在一側。

“文愛妃有何事?”冷墨言見那文貴妃半天都不出聲,便出聲詢問道。

聽到皇上問話,文貴妃這纔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一些:“皇上,臣妾是爲了臣妾宮裡的大宮女青荷一事而來的。”

聽到青荷的名字,落兒頓時望向了文貴妃,她暗自猜測着,莫不是文貴妃是來爲青荷求情的?畢竟青荷是她從孃家帶進宮的丫頭,感情自然非一般奴婢可比。

冷墨言並未說話,只是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文貴妃見皇上接着讓自己說下去,心裡頓時踏實了一些,畢竟沒有象恬昭儀一般直接被皇上趕出去。

“皇上,那青荷是臣妾進宮時一併帶進來的,她自小便在臣妾身旁侍候着,平時爲人倒也機靈乖巧,可沒想到如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臣妾爲此深感不安……”文貴妃看上去一臉的惋惜,只怕是在替那青荷覺得可惜。

冷墨言聽她如此說便暫停了手中即將擺下的棋子:“愛妃難道想替她求情?”

文貴妃一聽,急忙解釋道:“皇上您誤會了,臣妾不是那個意思。那青荷是自作自受,罪有因得,臣妾怎麼可能替她求情。”

“哦,那愛妃是何意?”冷墨言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但是卻快得根本就沒法讓人捕捉得到。

文貴妃接着又解釋道:“臣妾知道這事影響是很不好,臣妾對那青荷也確實有管教不嚴的地方,皇后責罰臣妾,臣妾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臣妾不想讓那丫頭自己做下的醜事影響了皇上對臣妾的看法,所以今日……”

“好了,愛妃的意思朕明白了,你先回去吧!”冷墨言突然出聲打斷了文貴妃的話,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感情。

“臣妾……”文貴妃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見皇上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好,便只好轉口小聲地說道:“臣妾告退!”

落兒望着文貴妃離開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悲涼,如果今日她能夠爲那青荷求個情,哪怕皇上並不會因些饒了那青荷,但至少會對她心存一絲好感,可如今,她卻如此這般,怎叫皇上能給她好臉色。

對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貼身侍女亦如此,可見其心是多麼的自私、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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