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快艇上開快艇的赫然是月道人。
那一個站着和周華文對視的人髮髻高聳,濃眉大眼,鼻子高挺,居然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英俊男人。
這男人年紀不大,氣勢卻如嶽停淵峙,彷彿手裡執宰着天下人的性命。不過他此時冷冷看着周華文,眼中的怨毒與他的磅礴的氣勢完全格格不入。
寧昊在心裡暗道,周華文殺了這人全家嗎?爲什麼這種眼神看着他。
再想想周華文以前的做派,只怕滅門的事也做了不少,現在肯定是苦主找上門來了。不過這傢伙還真聰明,周華文忙活了一天在碼頭擺下的厭勝大陣,他一個不上岸就全部避開了。看來這人對周華文了解很深。
那人朝周華文招了招手道,“我確實厭勝術不如你,想要保住你女兒的命,還是上船來談吧。”
周華文冷冷道,“看不到我女兒,你就死了那條心吧。連岸都不敢上還稱什麼白巫聖王。簡直丟盡了你們白巫一系的臉。”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我手下把你女兒接過來,我直接把她掐死在你面前。”那人被周華文奚落,依然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上岸的打算。
月道人不停地朝大荒河河面看去,陰冷的臉上神情越來越焦急,低聲對那人說了幾句什麼。那人微微點頭,不過臉上浮現出一絲搵怒之色。
“我說你堂堂白巫聖王,手下做事怎麼這麼沒譜。不是說讓我看個明白嗎?我女兒在哪裡,我都快等了兩個小時了。要不你上岸來等吧,我又不會打你。”
周華文一邊說一邊往後退,乾脆直接坐到地上,冷冷瞅着對方。
徐小楠見狀也往後退了幾步,站到了他的身邊。
這個時候月光穿透烏雲,碼頭上的光線明亮了一些。寧昊擡眼一看,徐小楠背上背了一個大袋子,裡面裝地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麼東西。而他們身後的地面上,幾道小溝之中,密密麻麻擺滿了木頭小人。
這些小木人的威力寧昊是見識過的,如果徐小楠背上那袋子裡裝滿了豆兵的話。月道人和那個人上岸,就算突然弄一百個鐵屍出來,也絕對不是周華文的對手。
周華文能等兩個小時,可見他對女兒的重視程度。他的打算肯定是想見到女兒之後強行用武力搶回。
可惜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似乎早料到周華文有這麼一手。呆在水面的快艇上就是不上岸,木人和豆兵這些殺着,半點威力也發揮不出來。
那人又幹等了一會,突然大聲道,“月道人,你到底怎麼辦事的?信不信我把你也煉成鐵屍。”
月道人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不停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個地方手機又沒信號,聯繫不上啊。”
“不等了,把闡變給我。這件事就讓我單獨跟他了結。”那人瞪着月道人道。
月道人從腰間抽出那把漆黑的匕首,雙手捧給那人。
那人接過闡變匕首,突然仰天長嘯,腳在快艇上一頓,跳上岸來。
周華文立刻站起,臉上泛起一絲得意之色,盯着對方落落大方道。
“你做爲白巫聖王,應該不會那麼下作吧。是不是根本沒有綁我女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切磋切磋也就算了,你把月道人一起叫上岸吧,我們二對二,打個痛快。”
那人狠狠瞪着周華文,眼中快要噴出火來,厲聲道,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讓月道人一起上岸,不留活口對吧。”
那人把匕首橫在胸前,突然胳膊往外一揮,水岸交界處泛一連串的水花。上百個潛伏在河水中的鐵屍直起了腰身,大步踏上岸來。
“周華文,我還沒有必勝你的把握。不過我等不及了。今天就算拼光白巫一系的家底,也要把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碎屍萬段。”
那人說完闡變匕首又向上揮動。一百多個鐵屍口中發出低沉的吼聲,涌向周華文和徐小楠。
周華文後徐小楠急退數十步,口中唸唸有詞。地溝中的小木人瞬間直立而起,慢慢變大,上百木人和鐵屍混戰到了一起。
而那人從鐵屍中衝殺而出,漆黑的匕首直接朝周華文刺來。
徐小楠雙臂一交,攔下那人。周華文順手從徐小楠背後取下袋子,又後退十幾步,已經站到了寧昊藏身的石頭下面。
那人和徐小楠纏鬥在一起,兩人打的難分難解,看樣子一時半會根本分不出勝負。
沒想這時候那些鐵屍突然發出片片哀嚎之聲,放下對打的木人羣體向後撤退。撲通撲通地跳進大荒河,全部潛進回水裡去了。
木人追到水邊,根本不敢下水。失去目標之後又反朝纏鬥中的徐小楠和那人撲過來。木人加入之後,徐小楠輕輕鬆鬆跳出戰團。
回到周華文身邊之後,看着上百木人圍着那人打,有些納悶道,“周哥,你用了什麼神術,那些鐵屍居然不戰而逃。”
周華文也是一臉疑惑,“我什麼也沒幹啊,不過這河岸邊似乎剛纔突然出現了大量的冥氣。”
這時戰團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細看原來是月道人衝上了岸加入了打鬥。
突然月道人大聲道,“師父,把那東西用了吧。只要他暫時不能使用厭勝術,我們憑武力殺他就像殺只雞。”
那人獰笑數聲,大叫道,“阿爹,對不起。我沒法用厭勝術幫你報仇了。你在天之靈不要怪我。”
他從懷裡掏出一本線裝古書,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上面。然後雙手亂撕,那本書立刻變成了滿天紙屑,洋洋灑灑飛滿整個天空。
隨着紙屑飛舞,那些周華文操控的木人突然失去活力,一片一片倒在地上。
看到這個情景,徐小楠怪叫一聲,“周哥不好,那人撕的是《魯班秘籍》真本,厭勝術要失靈了。”
周華文額頭冒汗,如果不能使用厭勝術,只憑本身力氣打架的話,他就是一個廢材。
這時月道人已經衝上來,和徐小楠打成了一團。
那人手裡執着闡變匕首,黝黑的刀尖直指周華文,一步一步朝他欺了過來。
周華文背靠在大石頭上,手腳發軟,渾身被汗都溼透了。
“嗖!嘭……”
突然一塊石頭帶着風響直接撞中那人手臂,闡變匕首和石頭一起飛的不見蹤影。而那人捂着手臂,疼地呲牙咧嘴。
“幹什麼?打狗還要看主人吶,你想動周華文,問過我的意思沒有?”
大石頭上面寧昊昂首而立,眼睛直視那人,霸氣十足。
夜幕下,他身後陸陸續續出現了,三百多個手握鋼棒的精壯打手。這些人分開快步衝出,把那人和月道人圍在了中間。整個河灘上黑壓壓一片,鋼棒在月亮下閃出一片寒光。
寧昊頭微微一甩,月光下凌亂的髮型隨風而動。
“不用鐵屍,不用厭勝術,只憑武力對吧?兄弟們,給我把他們打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