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陳友諒稱帝

三月二十六日,陳友貴攻佔了採石磯。採石磯在計劃中已經被劉浩然放棄了,只要當塗在手,只要陳友諒水師離開,定遠軍隨時都可以收復採石磯,所以陳友貴不費一兵一卒就站在了採石磯上。

二十七日,陳友諒攜大隊人馬登上了採石磯,其中包括天完帝徐壽輝。

陳友諒站在江邊上,看着不遠處雲集的水師,正在採石磯東門圍成一個龐大的水寨,幾乎等於一座大城。而旁邊僅有徐壽輝和陳友貴兩人,左右侍衛都隔着一段距離。

“漢王,你在看什麼?”長時間的靜寂讓徐壽輝有點沉不住氣,江州事變之後,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親信被殺得一乾二淨,妻兒分散,連得寵的幾個姬妾也被陳友仁搶了去。這次陳友諒東征卻把他帶着身邊,徐壽輝也想得明白,把自己留在江州後方,難保有些人不會弄些小動作。徐壽輝也夾着尾巴做人,極力討好陳友諒,以求自保。

“陛下,你對近日戰事有何看法?”陳友諒不接徐壽輝的話茬,而是轉言問道。

這些日子,陳友諒在當塗城碰得頭破血流,徐壽輝看在眼裡,心裡是樂開了花,小樣的,你也有今天,定遠軍是那麼好打的嗎?但是徐壽輝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與心同戚的樣子。

“當塗城守軍負隅頑抗,我軍雖然略受小挫,但是在漢王英明領導下,我想用不了幾日定會攻克當塗,並能乘勝東進,直取江寧。”徐壽輝的臉上現出媚笑。

“是嗎?”陳友諒看了看徐壽輝,不屑地哼了一聲。

“陛下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在當塗城下損失了四萬好兒郎,最精銳的四萬好兒郎啊,就這樣折在當塗城下了。”陳友諒轉過頭去嘆息道。

四萬好兒郎,那也是你的好兒郎,與我何干,死得越多越好,等你的好兒郎都死光了,我也就有出頭翻身之日了。徐壽輝心裡暗自嘀咕道,嘴裡卻更加恭順了。

“漢王不必煩惱,我天完朝地廣人衆,擁有數十萬虎賁之師,更有水師雄軍,只要拿下江南,這點損失也是值得的。”

“數十萬虎賁之師?”陳友諒長嘆了一口氣道,“以前我遍觀天下,以爲只有劉福通和察罕帖木兒所部才勉強算是虎賁之師。定遠軍偏據江南錦繡之地,那溫柔蝕骨之地如何出得了虎賁,卻忘記了劉浩然一干人等也是從淮上出來的。淮西之地,出了多少豪傑。”

徐壽輝一時啞然,這也是事實,此時天下大亂,天下風雲人物盡出於淮西之地,劉福通、劉浩然等人不必說了,就是各地混戰的軍隊不管是元軍還是義軍,當打的大多是淮西民軍,可見此地民風彪悍,習武之盛。

“劉浩然佔據江南數年,集東南富庶之財,舉淮上驍勇之武,苦心經營,纔有今日之雄勢,我以前都小看他了。還以爲他和陛下、張九四一樣,富貴之後便沉迷其中,卻想不到他還有一番雄心壯志,居安卻能思危。”

陳友諒這話說得有點難聽了,徐壽輝心想自己的確沒有什麼才幹,但是也沒犯下什麼糊塗事,只是喜歡享樂而已,但是如果不是自己這般做爲,能輪到你陳友諒今日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嗎?但是人在屋檐下,徐壽輝也不敢開口,只是悶頭不做聲。

陳友諒不以爲然,繼續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說:“我興軍以來,從未遇到過如此對手,而當塗之戰,也是我從未遇到的難題,現在破眼前困局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直趨江寧。”

徐壽輝嚇了一跳,被軟禁之後他便開始仔細琢磨陳友諒這個“逆賊”,得出的結論是陳友諒性雄猜,好以權術馭下,玩權謀可謂是心黑手辣,打仗卻是膽大妄爲,率性而爲。正因爲如此,他才能殺倪文俊,再進而執掌天完朝,並能席捲湖廣、江西,盡領大片地盤。陳友諒此次全力東進,在徐壽輝看來又何嘗不是一種膽大妄爲,率性而爲,江南的情況都沒有摸清楚就敢帶着大半家當殺上門去,你以爲劉浩然還是以前無用的元軍嗎?

現在陳友諒打算不顧當塗,率兵直接殺到江寧去,徐壽輝不由感嘆,此人的膽子的確夠肥,原本大軍已經是孤軍深入,現在還想直搗黃龍,如此結果不是大贏就是大輸。徐壽輝現在陷入一陣矛盾的狀態,從心底來說,他希望陳友諒在江南輸得一乾二淨,但是此時的陳友諒輸就等於天完朝輸,陳友諒的家當敗光就等於天完朝家當敗光,到時就算是陳友諒飲敗下臺,自己復起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正當徐壽輝在心裡暗自矛盾時,陳友諒突然轉過頭來說道:“但是直趨江寧之前我們必須要做一件事,鼓舞軍心士氣,還得向陛下借一樣東西。”

徐壽輝的心裡不由砰砰亂跳了一陣,他有點猜不透陳友諒的意思,遲疑地說道:“請漢王直說,不都是爲了天完朝嗎。”

陳友諒笑眯眯地看着徐壽輝,那皮笑肉不笑的陰測神態把徐壽輝看得心裡直發毛。

“我想稱帝,然後大賞羣臣,以鼓舞士氣,還請陛下讓賢。”

陳友諒的話像一條毒蛇鑽進了徐壽輝的心裡,終於下手了,陳九四這狗日的終於下手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今天。徐壽輝哀嘆道,從江州事變後,他就知道會有今天,但是他心裡一直在給自己留一絲希望,陳友諒雖然膽大,但是還不至於弒主篡位,自己再無用也還是塊遮羞布,陳友諒還要供着自己給天下人看。可哪曾想到,陳友諒的的確確是一位膽大妄爲,心黑手辣的人,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毫不猶豫地扯下來了。

徐壽輝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着,他強打着精神,低聲說道:“漢王天命所歸,我願禪位於殿下,只求做個安樂公。”話語中,他的牙齒在不停地打顫。

“陛下,你覺得天下之大有你容身之處嗎?”陳友諒依然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徐壽輝的腦袋嗡一下炸開了,感情陳九四不但要自己的帝位,還想要自己的人頭。從天完朝起事以來,徐壽輝一直是天完軍民名義上的君主和領袖,數年的默化,徐壽輝的地位應該深入一部分人的心中,依照陳友諒的性格怎麼能允許這麼大一個定時炸彈留在世上呢?

“漢王,我只求一個富足翁。”徐壽輝幾乎是哭喪着臉在懇求道。

看到陳友諒依然不爲所動,徐壽輝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涕流滿面地磕頭道:“一介草民也無所謂,出家爲僧也可,我只求苟活,請漢王開恩。”

看到這位天完朝皇帝,陳友諒不由露出厭惡之色,而旁邊的陳友貴卻露出一絲憐憫。陳友諒哼了一聲,一揮手召來了幾名侍衛,把哭叫不已的徐壽輝拖了下去。

“三哥,真的要這麼做嗎?”陳友貴聽着徐壽輝漸漸遠逝的哭喊聲,不忍地問道。

“成大事必須不擇手段,否則我們就和徐壽輝一樣的下場。”陳友諒厲聲訓斥道,隨即又轉緩道“老五,你還記得我們祖上原本姓什麼嗎?”

“三哥,我聽父親說過,我們祖上原本姓謝。”陳家祖上本姓謝,爲沔陽漁家世代,後來因爲太窮,爲求活命便入贅陳家,從此便改姓了陳,但是子孫後代對此一直念念不忘,在當時,入贅改姓可是極大的恥辱。

“小時候,有術士經過我們祖墳,說此處風水極佳,法當貴,必出帝王。我自從軍以來,雖然有天命所佑,但是世事艱難,如果我不用些手段,說不得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說,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三哥,我曉得。”陳友貴不由低頭說道,雖然他看不慣兄長的手段,但是不可否認,他這樣做是爲了振興陳家,但是他心裡總是覺得,兄長應該不必如此明目張膽,不必如此授人權柄,他曾經聽人說,真正的高手玩這一套可以做到無聲無色,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兄長由於家境貧寒,少有讀書,只是略通文義而已,能做到今天這步,已經很不錯了。

徐壽輝被陳友諒衛士以鐵錘擊頭,腦袋被打得粉碎,然後被一張草蓆包裹,不知埋在了哪裡。

二十八日,採石磯五通廟被裝扮一新,陳友諒着黑色金邊袞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端坐廟堂正中,鄒普勝、陳友貴等重臣立在前面,其餘羣臣衆將依照官職高低依次朝立,由於人太多,地方又小,參加即位典禮的衆人最後站到江邊上去了,最後那排小官吏們的鞋子都被江水打溼了。

近侍站在陳友諒前側,中氣十足地宣讀即位詔書。這份詔書應該出自解觀等人之手,極盡摛藻雕章之能,先以朕膺昊天之眷命開頭,把陳家祖先粉飾了一番,當然了,那座狂冒天子之氣的祖墳是必提的,從歷史淵源上論述陳友諒即帝位是天命所歸,然後又把死鬼徐壽輝輕描淡寫地說了一番,說他無德無能,不足以掌國器,然後又着重說天下到處出了祥瑞,不管什麼都往陳友諒身上扯,最後說陳友諒應天命,順民意,即皇帝位,國號爲漢,改元大義,以鄒普勝爲太師,張必先爲丞相,張定邊爲太尉,陳友仁、陳友貴盡封國公,其餘加官進爵不等。最後是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可惜等到詔書唸完,羣臣行大禮賀新皇時,天公不作美,噼裡啪啦下起了大雨,除了廟裡的羣臣,其餘大部分人被淋了個通透,身上的新朝服一下子就變成了淋溼了的雞毛,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陳友諒看在眼裡,氣在心裡,但是事在興頭上,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強作歡顏,把這場戲繼續演完。

隨即,陳友諒傳令各營,拔下大量酒肉,犒賞三軍。當官的加官進爵,當兵的就美食好酒,加上新朝新氣象,漢軍上下倒是振奮了一點。陳友諒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準備休整兩日兵發江寧。

劉浩然很快就接到了採石磯的情報,都知司在漢軍裡有細作,陳友諒這麼大的動作,當然搞得衆人皆知。

“想不到陳友諒倒是狠得下心來。”劉浩然笑呵呵地對馮國用、楊憲、夏煜等人說道。

“陳友諒急了,他現在的處境沒法不急。既然他已經劍使偏鋒,接下來也好猜了,應該會兵行險招。”馮國用緩緩地說道。

“按照探子彙集過來的情報,我們和樞密院分析過,陳友諒肯定會直接兵犯江寧,所以還請丞相調集水師,以便萬一。”楊憲接言道。

劉浩然和馮國用相視一笑,馮國用答道:“楊都司放心,護軍早有安排。”調兵遣將是行樞密院的事情,所以楊憲不是很清楚,他只負責收集敵人軍情,外加配合分析。

見馮國用胸有成竹,楊憲便放心地點點頭,轉言其它了:“張士誠和方國珍還還算安分,雖然他們一個聚兵在高郵,一個集船在慶元,但是這些動作都除了通報我方外還做得光明正大,生怕我們不知道起了疑心,至少江寧城沒有危險的話,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那就好,夏都司,內察司有什麼情況通報?”劉浩然轉言問夏煜道,大敵當前,他擔心擔心內部有人會按捺不住。

夏煜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劉浩然問話,恍惚了一下才答道:“回丞相,治內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只有兩處需要提防,一是江陰的陳保二,現在頻頻秘密派使者渡江北上,與張士誠接觸。二是紹興有人自稱趙宋子孫,正在秘密地糾集人馬,並遣人與方國珍接觸。我已經通知杭州的馮將軍和江陰守將,他們正在部署抓捕。”

陳保二原是江陰民軍將領,定遠軍進軍東南便舉降,後來因爲沒有什麼戰功,只撈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守備步兵團統領的職位,一直心懷不滿,這次陳友諒領兵東征,陳保二便覺得機會來了。陳友諒那邊在打仗,不方便聯繫,陳保二便派人聯繫張士誠,準備賣個好價錢。而紹興那兩個冒牌趙宋子孫,無非是些野心家而已,和陳保二都被無孔不入的內察司給探知了,隨時可以滅掉他們。

而張士誠和方國珍接到這兩個內應遞過來的信息,心中也拿不到主意,生怕是劉浩然設下的圈套來試探他們,以便藉機發飆,但是又不捨放棄這兩條線,所以一直若離若合地吊在那裡,等待時機成熟再說。

“夏先生,你還有話說嗎?”看到夏煜欲言又止,劉浩然便問了一句。

“丞相,我看陳友諒在採石磯之事,可照行於安豐之人。”夏煜一咬牙,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劉浩然的眼睛突然射出精光,死死地盯住了夏煜。楊憲的表情一下子變幻了幾下,最後復於平靜,而馮國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夏煜,臉上絲毫沒有變化。

在劉浩然的目光下,夏煜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坐在那裡一般,他知道自己這位主上深不可測,而自己雖然執掌內察司,密察文武百官和內政,但是他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位主上的監視之下,除了內察司有劉浩然的細作探子通風報信之外,大內親軍名下還有獨立的機構-侍從司,它名義上負責劉浩然和文武百官侍衛的選派和安全護衛,但夏煜知道那纔是隱藏最深的特務機構。而且這位主上的心思也越來越難以揣摩。

但是野心頗大的夏煜告訴自己,這些話必須要說。沒有那個主公不想像陳友諒那樣登上九五之尊,而劉浩然登上九五之尊最大的障礙就是安豐的小明王和劉福通,爲了能有擁立之功,夏煜覺得自己必須說出這些話,雖然這些話表面上大逆不道,但是越是這樣就越顯得自己是真心爲主公所想。

就在夏煜汗流浹背時,劉浩然淡淡地說了一句:“夏先生,做好你份內事就好了。”

聽到這話,夏煜又是高興又是沮喪,高興的是劉浩然沒有責怪自己,說明他認同了自己的“忠誠”,沮喪的是夏煜從這話已經判斷出,劉浩然對小明王和劉福通應該有了萬全之策,可是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麼大一份功勞會落在誰的頭上?馮國用?他應該只是忙於軍略,無暇也不屑去幹這種事情,難道是楊憲,這事倒是應該歸在都知司職權之內。想到這裡,夏煜不由對舊友楊憲有了怨恨,好像他奪走了自己這份天大的功勞。

夏煜和楊憲離開後,馮國用忍不住對劉浩然勸言道:“夏煜此人功利心太重了。”

劉浩然淡淡地說道:“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人盡其才,並無什麼大礙。”

馮國用一聽,心裡明白了,一時也不好勸道,只好另言道:“夏煜此人喜歡揣測護軍的心思,以求進階,此舉可不大好。”此話也只有他說得出口,就是如此,話一出口,馮國用就感到後悔了,現在的劉浩然不是定遠營那位統領了,而是執掌江南百萬軍民生死的君主了。

劉浩然不以爲然,笑着答道:“揣測我的心思?如果我的頭髮能知道我的心思,我就立即剃個光頭。”

看到馮國用的臉色變了變,劉浩然繼續說道:“我與國用你是君子之交,你一直待我以赤誠,我也不會失之赤誠。”

看到馮國用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答話,劉浩然知道這個話題比較尷尬,便轉言道:“鄧友德向我推薦道,浙東有四大名士劉基、宋濂、章溢、葉琛,皆是國士之才,宋先生、葉先生、章先生已經應徵於地方官學,唯獨劉基先生不願出山。原本我要親身前往禮聘劉先生,再請至江寧城。然陳友諒大軍在前,我需坐鎮江寧,所以就請你先代我跑一趟,禮聘劉基先生,以示誠意。”

馮國用當即答應下來,言道明日即可動身。

看到馮國用消失在院子門口的身影,劉浩然不由暗自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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