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劉大夏爲何大驚失色,只因爲,此時此地,突然出現一個聲音,這可是太嚇人了!自己的軍中居然有人靠近中軍大帳而不自知,自己身家性命事小,如果咱們商議的這些戰略被敵人獲知,那可就太可怕了!

而且,如果這是刺客怎麼辦?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要送掉了!傳到京師,那可就真的是丟了大人了!身後留下污名,這可是作爲一個讀書人不能忍受的!

一瞬間,外面的所有衛士衝了進來,在劉大夏、王守仁、明中信身邊圍了一圈,警惕地望向四周。

劉大夏一指後帳,“那兒!”

衛士們警惕地對視一眼,立刻分出三人,緩步上前,警惕萬分。

“殿下,咱們暴露了!”一個聲音無奈地道。

殿下?這個稱呼瞬間如雷貫耳,劉大夏、王守仁、明中信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的震驚。

“廢話,我不知道嗎?”一個年輕的聲音充滿着氣憤道。

“慢!”劉大夏不由得沉聲喝道,眼中卻是若有所思。

而那些衛士也是身形一震,回頭看向劉大夏,顯然,在請示,咱們要如何?

“劃開!”劉大夏上前一步,一指後帳篷,沉聲命令道。

衛士們聽命行事,刺啦一聲,用刀將後帳篷直接劃了一個大口子。

與此同時,一個個衛士如臨大敵,緊緊圍着劉大夏等三人,用兵刃直指後帳開口處。

衆人定睛望去,喲,卻只見後帳處站立着兩位,一老一少,盡皆是滿臉的不憤。當然,他們還是有區別的,老的是一臉無奈地不憤,而少年卻是氣乎乎的不憤。

但最令衛士們奇怪的是,他們居然穿着的是大明軍服,與平常的軍士一般無二!這是咱們自己人?但爲何要躲在中軍大帳之後?而且,還自稱殿下?這得多麼無腦啊!

但,劉大夏、王守仁、明中信一見,卻不由得無奈地苦笑不已。

不理軍士們心中的腹誹,劉大夏衝着年小的一拱手,“見過太子!”

王守仁、明中信相應施。

但他們身邊的衛士們卻是滿眼的震驚,這就是太子?太子居然來到了咱們軍中?然而,現在可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畢竟,這是太子啊!咱們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夠得見太子,太幸運了!不過,幸運也得行禮啊,於是,他們只能按捺下心中的驚訝,躬身行禮。

不錯,那少年軍士正是大明太子朱厚照是也!

至於那年長軍士,不是陳準還是何人?

而此時的陳準卻是苦笑不已地望着正瞪大雙眼惡狠狠瞪着他的劉大夏等三人。

“罷了,不用行禮了!”朱厚照大刺刺從缺口處走入了中軍大帳。

“明大哥!”朱厚照雖然是大刺刺進來了,但他來到明中信面前,低頭腦袋,滿眼的瑟縮,叫了一聲。

明中信苦笑一聲,施禮道,“殿下怎麼會在軍中?不是應該在皇宮之中嗎?”

太子朱厚照一聽,轉而滿眼的興奮,“明大哥,我聽說那寧王朱宸濠造反了,他居然敢造反,太過份了,所以,我奏請父皇,讓我隨軍前來,也好見識一下!”

他講話之時,居然顯得興奮不已,都有些手舞足蹈了。

當然,他的話明中信是不信的!相信智商在線之人皆不會信。

而明中信心中暗暗腹誹,只怕,你是偷跑出來的吧,否則怎麼會悄悄地混入軍中,還這身打扮。

既然大家不信,少不得,大家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陳準,聽他的解釋。

“陳大人,你怎麼會隨太子前來?”劉大夏是一個字都不信,故而,他直視陳準,問道。

陳準苦笑一下,自然不敢欺騙劉大夏,只能和盤托出,“確實,寧王朱宸濠造反,太子殿下氣憤異常,故而請願陛下,要親自南下平亂,但陛下想及他年少,自然不會應允,就讓咱家督促太子學習。”

不過,他先行用婉轉的話語美化太子的慌言。

太子可不領情,瞅了他一眼,眼神都是惡狠狠的,顯然,在警告於他。

然而,事到如今,陳準豈敢再行隱瞞大家,畢竟,身負太子的安全重任,他哪裡敢怠慢,“然而,太子借與我攀談之機,詢問一些明家主的信息動態,在聽到明家主居然隨軍南下,他居然平靜異常,咱家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依太子的品性,如果知曉明家主南下,豈會平靜無波?當然,也是我一時大意,居然喝多了,被太子裹挾着出了宮,出了京師。”

衆人心中一片腹誹,只怕不是喝多了,而是被太子下了迷藥吧!

“唉!”陳準見衆人表情,自然知曉大家猜到了,輕嘆一聲。也好,他們怎麼想都好吧!只要護衛太子安全就行!

“待咱家醒轉過來,卻發現,已經離開京師百餘里地了,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了太子南下的請求。”

此番話語雖然在極力地維護着太子的體面,然而,這些話語卻弄得太子朱厚照在旁以怒目相視,彷彿要將他吃了一般。

但陳准此時可不再怕他了,只當視他的目光作不見,繼續道,“在追趕上咱們的軍隊之後,太子讓咱家想辦法混入軍中,無奈之下,咱家也只能動用軍中老鄉的關係,讓其帶領太子與咱家混入了這軍中。”

此言一出,劉大夏與王守仁面面相覷,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這陳準沒說實話,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正好有個老鄉在軍中,還能夠接近軍營,與這老鄉接上頭,不要太好笑了啊!大軍行進當中,可是極其敏感的,只要接近五里之地,只怕軍中的斥候就將你捉拿砍殺了,還容得了你活到現在?

然而,此時人們卻也沒有揭穿於他。

至於那位老鄉更是沒有提及。

畢竟,大家心知肚明,這“陳準的老鄉”只怕是東廠安排在軍中的探子,畢竟,錦衣衛與東廠在離京的軍隊中安排探子份屬正常,畢竟,得防止叛亂的發生啊!即便無法阻止叛亂,但也能及時將消息傳回就師,這樣也是好的啊!這是約定俗成的規則,大家心中明白得很。

而劉大夏乃是老油條,自然是清楚異常。故而,他將想要深究的王守仁悄悄按了下來,點點頭,認可了陳準的解釋,也算是給了大家一個交待。

“各位衛士!”突然,劉大夏面色一正,朝身前的幾十位衛士沉聲道,“大家要記住,切不可將太子在咱們軍中的消息走漏了!違者斬立決!”

他語氣中的森然之意清晰可見,衛士們精神一震,自然是不敢怠慢,知曉事關重大,連忙齊聲相應,“諾!”

陳準卻是不放心地望着眼前這些人,滿眼憂慮地看向了劉大夏。

劉大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陳大人,這些衛士乃是劉某從府中帶出來的,劉某保證,忠誠度極其可靠!”

此言一出,陳準暗暗點點頭,這就放心了!

劉大夏一揮手,“將這軍賬團團圍住,切不可再讓人靠近!”

衛士們齊聲應諾。

他們可不知曉,剛剛如果不是劉大夏出聲爲他們打保票,只怕他們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畢竟,陳準可不允許知曉朱厚照身份的人活在這軍中,畢竟,這可是事關太子的安危啊!

至於剛纔爲何他還在帳外稱呼太子?

只要智商在線的人都知曉,當時如果他不喊那一聲,令劉大夏有些疑惑,制止了這些衛士,只怕這些衛士必然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將他們拿下,甚至不惜動用兵刃,那時,情勢可就不受控了!

萬一一招不慎,令太子受傷,那他可就百死莫贖了!

當時的情勢也是逼不得已,他纔出聲暴露,心中也存了要將這些衛士滅口的準備,至於王守仁與明中信,那是自己人好不啦,他豈會內外不分!

而劉大夏自然也看了出來,也就這樣應了一聲,爲這些衛士打了保票,打消了陳準的殺念。

當然,陳準絕對不會這般輕易地將這些人放過,暗中必然會動用軍中的東廠探子,監視這些衛士,一發現不對,只怕就會痛下殺手了!畢竟,太子的安危馬虎不得!必須確保百分之百!

衛士們皆退了下去,至於後帳的大口子,自然有人縫補。

劉大夏帶領大家落座,繼續探討太子出京這個話題。

“陳大人,難道陛下就沒有旨意?”劉大夏望着陳準問道。

這話問得,太子朱厚照一陣翻白眼,當然,這個白眼是對的陳準,顯然,他知曉劉大夏的意思,這是在問陳準向陛下請示後的意見,回京還是南下?

陳準看了一眼太子朱厚照,苦笑一聲,“咱家也請示了陛下,是否帶領太子回京,但陛下的旨意是,還是讓太子呆在軍中,畢竟,此時回程,一則分了劉大人的兵,二則這回京之路只怕也不太平,倒不如隨軍而行,還有個護衛保障!”

劉大夏點點頭,但同時,他的頭在隱隱作痛,陳準這是將太子的安危轉嫁給了他啊!不由得心中暗罵,這條老狐狸!

彼此彼此!陳準的目光幽深不已,彷彿在迴應。

而此時的朱厚照卻是不再理會這兩個老狐狸,坐在明中信旁邊,不斷問個不停,象什麼咱們要經過哪裡啊?有哪些好玩的啊?時間充裕不充裕?諸如此類,彷彿像是在遊山玩水一般。

明中信不由得頭顱也隱隱作痛,有這麼一位十萬個爲什麼的太子殿下,他可真心覺得此路的前途一片黑暗!

“陛下就允許太子與咱們一路南下?這南下之路可不好走啊!”劉大夏疑惑地反問陳準道。

陳準低聲回道,“陛下已經派出一萬禁軍隨後趕來,與咱們一起護衛太子!”

劉大夏不由得苦笑不已,看,咱南疆百姓的性命、南疆的天下與太子殿下的身家性命相比,還真心沒有可比性!

要知道,陛下平亂援助南疆都只派了一萬禁軍,而護衛太子殿下一人的安危居然也派了一萬禁軍,這可真是厚此薄彼啊!

然而,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朱厚照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弘治陛下的親身兒子呢?哦,不,還是獨生兒子呢?!

不提這些了,想起就傷心!劉大夏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於腦後,沉聲問道,“陳大人,太子此番的意願是?”

陳準看一眼正在“騷擾”明中信的朱厚照,苦笑着低聲道,“其實,咱家之前已經準備動用東廠的力量將太子押回京師!”

“那怎麼?”劉大夏一愣,不由得將驚疑的目光投向陳準。

“唉!”陳準嘆息一聲,一攤手,“還不是咱們這位太子那堅定的眼神與決然的口吻令咱家不敢輕舉妄動,要知道,這已經離京師近百餘里地了,如果得不到太子殿下的配合,他在路上搗亂,出事的概率可是極大的,到時,哪裡是咱家能夠承擔的!故此,也只能暫時棲於軍中,請示陛下了!幸虧請示了,陛下也是那個意思,就這樣,咱們就留在了軍中!”

劉大夏怪異地看着陳準,心中腹誹不已,你怕承擔責任,就將這個包裹拋給了咱們,太可恨了!

陳准以抱歉的眼神投向劉大夏,“當然,爲了太子的安危,咱家那位老鄉安排咱們離中軍大帳最近的帳篷當中,也算是爲太子殿下的安危做了一道更加牢固的保險,畢竟,劉大人作爲一軍之長,您的護衛絕對是最嚴密的!所以咱們才這般安排太子!”

此言一出,劉大夏就翻個白眼,這是打臉的嗎?中軍大帳安全?還讓人接近了後帳而不自知?

陳準見狀,連忙解釋道,“本來,咱們預計在抵達南京之前,不露面,安安靜靜在軍中等候。今日也算是湊巧了,太子殿下在帳中憋悶得慌,到帳外透透氣,但卻突然感覺到有些小解之意,這股意念來得太過強烈,來不及尋找地方,太子殿下就直奔了中軍大帳的後帳處小解,卻不想居然聽到這般精彩之處,太子殿下忍不住發出了讚歎之聲,於是,事情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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