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師傅,是不是藥壺又燒乾了?”蕭怡嗅了嗅,聞到了一股怪味。
看到莫言宵撒開腿就往廚房跑去,蕭怡知道那個藥壺必定是又黑掉了。
在莫言宵這裡學習朝政,官場之道,單單聞到這股臭味就不下十幾次。
蕭怡讓莫言宵差不多了就出去等着煎藥,只是他每每都以講到興起爲由推脫,所以等他講完,藥也幹了。
要不是肖憶那邊的藥材跟不要錢似的,每個月都送來了一大批,早經不起莫言宵這麼折騰了。
莫言宵剛出去,蕭怡立馬站了起來,直奔莫言宵的臥室去。
在臥室裡面,有一個大書架,上面放了一千多份卷宗。
有一次蕭怡不小心闖入想拿一個看看,被莫言宵發現轟了出來。
後來,莫言宵還特別警告蕭怡不可以看。
至於,問到是什麼東西時,莫言宵支支吾吾了半天,彷彿不可告人一般,最後吞吞吐吐了幾個字“男人的東西”,才草草了之。
不過,依照蕭怡的性子,莫言宵當時要是變着法兒隨便拿一份給蕭怡看,或許也就沒現在的事了。
越是明令禁止的事,往往越能引起別人的好奇心,更何況是蕭怡這麼鬼靈精怪的一個女孩子。
莫言宵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這是蕭怡第二次進莫言宵的臥室,和之前不一樣,書架被一塊黑布蓋住了,上面覆蓋了一層灰塵,看來有段時間沒有碰過一般。
輕輕掀開黑布,隨便拿了一卷,緩緩打開。
當上面的字映入眼簾,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好幾年前,往事歷歷在目!
那是蕭怡離開帝都的第二年。
離開的原因,蕭怡對家裡說的是出去散散心。
而真正的緣由卻只有蕭怡、蕭怡、莫言宵三人最清楚不過。
離開帝都的第一年,蕭怡過着遊山玩水的生活,偶爾看到不平之事,便做起了拔刀相助的義舉,並且消息閣的籌建已經稍有雛形。
第二年,江湖中,消息閣橫空而出。
無孔不入的密探盡出消息閣,沒有消息閣打聽不到的消息。這天下只要是你說過的話,全部都會被消息閣記錄在案。哪怕是你今日吃了幾碗飯,只要有人出錢要買這份消息,消息閣都能準確無誤的告訴買家。
換句話說,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消息閣的人存在。
或者說,有人的地方,便沒有所謂的秘密。
因爲消息閣一出,一切答案躍然而現。
不過,就在消息閣如日中天的時候,有人花了重金要買江湖上消失了數年的一股神秘勢力的據點。
當時,消息閣出動一百名精銳到江湖打聽。
沒過多久,那股神秘勢力的據點便被消息閣瞭然於胸。
只是,這中間卻出了波折。
消息閣的人在發現了那股神秘勢力後便一路被追殺,雖然後來僥倖逃脫,但那股神秘勢力卻通過各方渠道威脅消息閣:若是泄漏消息閣泄露了他們的據點,他們便與消息閣不死不休。
當時,這股勢力比起現在的消息閣可是強大不少。
後來,蕭怡把打聽來的消息告知了買家。
本以爲那股勢力會來找消息閣的麻煩,不過後來卻是風平浪靜了好幾個月。
直到有次行動,消息閣意外路過那個據點,發現那股神秘勢力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至於那裡已經荒無人煙。
後來,蕭怡特地讓消息閣徹查了一番,答案竟然是:查無果!
最後,那股勢力不了了之被蕭怡歸爲是那位買家除掉那股勢力。
隨手又抽出幾份卷宗,依然自己那三年的經歷,蕭怡不禁愕然。
爲什麼莫言宵會有這些東西,難道說他派人跟蹤自己?
如果說是肖憶派人做這種事,倒還說的通,換做是莫言宵,蕭怡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他喜歡自己?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被蕭怡否定掉,他如果喜歡當時便不會拒絕自己了。
滿腹的狐疑和不解,蕭怡趕緊把卷宗放回原位,然後匆匆出了臥室,依舊坐到剛纔的位置上,拿起一本書假裝看着。
這時,莫言宵笑着走進來,自嘲道:“看來,我今日喝不上藥了。”
看到莫言宵,蕭怡不禁有些慌張,支支吾吾道:“洗,洗一洗,重新,重新煎不就好了!”
“藥壺被燒壞了!”莫言宵無奈地說道。
看了一眼蕭怡手上的書,問道:“你這樣看書?”
聽到莫言宵的問話,蕭怡看了一眼,拿反了!
想起書架上卷宗的事,蕭怡感覺心裡一陣小鹿亂撞:“不,不看了!”
“蕭小姐今日是怎麼了,這才學不到半日!”莫言宵笑意不減。
“本小姐餓了,我,我要回去!”說完,蕭怡便撒開腳丫子跑了出去,留下一臉愕然的莫言宵。
“這丫頭今日怎麼了,好生奇怪!”莫言宵喃喃自語。
自顧自地收拾桌上的古卷和紙筆,然後關上房門,回了臥室。
累極了一般,躺上牀榻,微微眯起了眼。
隨後側了下身子,眼睛正好瞄到書架的黑布多了個小手印。
彷彿想起什麼一般,莫言宵面露苦色,隨後不住地猛咳了起來。
喉頭一甜,一口鮮紅頓時濺在地上。
那四散而開的模樣,彷彿是朵梅!
蕭怡一路往皇宮跑去,他要去問肖憶,那書架上的卷宗是誰的?
如果是他便罷了,若是莫言宵的,那……
蕭怡不願再想下去。
跑進御書房,當值的太監說肖憶去御花園了。
來到御花園,守門的宮女說肖憶去了花好月圓。
一波三折,蕭怡被搞的焦頭爛額。
不過,總算來到花好月圓了。
前腳剛踏進殿門,雙眼驀地一黑:“猜猜我是誰,猜對了我親你一口,猜錯了你親我一口!”
“不猜!”心裡急着要知道答案,蕭怡哪有心思開玩笑。
“我還沒說完,不猜要親我兩口!”耳邊傳來肖憶嘴邊淡淡的熱氣。
“放開!”蕭怡有些惱怒,用力一掙,便離了肖憶的魔爪。
“憶哥哥,你……”蕭怡貝脣輕啓,正要問肖憶。
話未出口,只見殿內突然降下了五顏六色的話語,有玫瑰,有牡丹,有芙蓉……幾乎御花園有的,每式一樣毫無重複地徐徐落下。
看到這突入其來的一幕,蕭怡竟愣在原地。
一旁的肖憶嘴角露出邪笑,走到蕭怡身邊,蠻腰一摟,輕輕地抱了起來,然後在這花語中轉了起來。
不知何時,殿內一角多了數十名樂師,古琴、古箏、笛子、簫、壎、二胡、琵琶、鼓、鑼、嗩吶十大樂器齊鳴,一曲悠揚美妙的樂曲天籟般婉轉動人。
曲舞雙全,怎少得了丹青手!
在花雨外,一位鬚髮盡白的老者看着眼前的兩人,信手蘸墨,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都說世間無數丹青手,一片真心畫不成。
但一曲作罷,一幅濃情蜜意、如膠似漆、難捨難分的花雨圖躍然紙上!
帶着還沒回過神的蕭怡走到花雨前面,肖憶逗了一下蕭怡的鼻子:“驚喜嗎?”
“驚喜。”錯愕了半晌,蕭怡還覺得自己在夢裡。
“皇上,請爲此畫賜名!”老者恭敬地說道。
看着老者衣着不像是宮廷畫師,蕭怡開口道:“師傅可是蘭亭生?”
聽到蕭怡問話,老者身軀微微一顫,隨即答道:“娘娘如何認得老朽?”
見此人果是蘭亭生,蕭怡不禁驚喜非常,人言得黃金萬兩,不如蘭亭生一畫。如此可見蘭亭生畫技可見一斑。
不過,蘭亭生早已退出畫壇,封筆多年。聽聞早些年吳、魏兩國皇帝都曾派人請蘭亭生爲其作畫,都被拒絕,想不到肖憶竟能請得動他。
“蘭師傅妙手丹青,小女子如雷貫耳。”蕭怡笑道。
“月月,取個名字吧!”肖憶指着蘭亭生作的花雨圖說道。
“你取吧!”蕭怡難得的謙讓了一回。
“龍飛鳳舞!”肖憶說道。
飛花漫天,兩人沉浸曼妙之中,男的面帶欣喜,女的幸福自溢。
“就叫龍飛鳳舞!”蕭怡突然大聲說道,彷彿是怕有人改了一般。
“請皇上爲此曲取名!”樂師們一齊行禮道。
這次肖憶也不問蕭怡意見,早已想好般脫口而出:“一世傾慕!”
“龍飛鳳舞,一世傾慕。”蕭怡喃喃自語,隨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此刻,蘭亭生和樂師已經退去。
躺在肖憶懷裡,蕭怡捶打道:“憶哥哥,你今日怎麼想起要鼓搗這些玩意了?”
捏了捏蕭怡的小臉,肖憶假裝不滿道:“哪裡是突然,我想了很久了,那些大臣們太沒用了,我讓他們想個花樣,結果都找一些老套的來糊弄我,最後還得靠我自己想!”
聽到肖憶的話,蕭怡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月月,剛纔,蘭亭生叫你什麼,記得嗎?”肖憶突然問道。
蕭怡想了想:“忘了!”
“娘娘!”肖憶嗤笑道。
娘娘。很快憶哥哥便會立自己爲皇后。
想到這,蕭怡的心裡不禁甜甜的。
或許那個答案也沒必要再去追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自己愛的是身邊的這個男人,寵她多年的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