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看他們自己造化

聞言,黃瓊笑道:“小弟如何能與七哥相提並論?七哥爲人豪爽、極重感情,便是父皇也讚賞有佳。若是七哥在此,哪怕是在如今的局勢之下,只要是二哥敬的酒,這杯酒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飲下去。”

說到這裡,黃瓊別有深意的看了面前的景王一眼,笑笑道:“二哥今兒請小弟前來,恐怕不單單隻爲敘兄弟之情吧。你我骨肉至親,有些話還是說在明面上爲好。無論咱們之間出了什麼事情,但關上門還是一家人。那些東西若是總藏着、掖着,就不好了。”

沒有想到,黃瓊如此開門見山的景王,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不過到底是景王,臉色的變化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轉瞬之間便轉爲正常。但卻沒有立即回答黃瓊,而是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大帳門口處眺望着京兆府的方向,長時間沉默着。

良久纔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後,看着黃瓊幽幽的道:“九弟,你我雖說初次見面,但你在京城的事情我也多少了解一些。九弟溫德殿上爲民請命,那一陣呵罵端是痛快淋漓。”

“窺一斑而知全貌,九弟的爲人怎麼樣,二哥是清楚的。況且九弟是靜妃一手教出來的,靜妃的爲人你二哥還是知道的。若是靜妃都不能讓人信任,這世上也就沒有人可以值得信任了。我沒有他們三個那麼狹隘,對你們母子看起來沒有什麼表現,其實心裡面恨的要死。”

“至於原因很簡單,因爲我知道當年若不是靜妃,在暗中全力維護,我們母子五人早就死於非命了。而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個九弟就沒有必要刨根問底了。說句實在話,與其說我信任的是九弟,還不如說我真正信任的是靜妃娘娘。”

“父皇將壽陽交給靜妃撫養,恐怕是他在咱們這些做子女身上,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這些都是你二哥我的心裡話,並無半點虛假之言。我對靜妃,是從心裡面尊敬的。就是不知道,二哥今天的這些話,九弟信與不信。”

對於景王的這番話,已經猜測出景王有事要求自己的黃瓊,並沒有什麼態度上的變化,而依舊語氣平淡的道:“信與不信,那就要看二哥怎麼說了。但有一點小弟卻知道,二哥並不是真心要謀反的。小弟更相信二哥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用謊言來矇騙小弟。”

黃瓊拿起酒壺給景王滿上一杯酒後,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無論二哥的最終選擇是什麼,但這一刻咱們不是敵人,只是兄弟。二哥有什麼苦衷但說無妨,如果有什麼小弟做的。但凡是小弟能夠做到,保證絕對不推辭。”

說罷,黃瓊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下。從景王之前的話中,黃瓊察覺出來今兒這頓酒並不簡單。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種中宮嫡子好像有事要求自己。難道自己之前的判斷沒有錯,這個傢伙要託孤?

聽到黃瓊的反問,景王卻是笑了起來。只不過他的笑聲之中,充滿着無盡的,難以言喻的苦澀。收住笑聲之後,景王才面帶痛苦的道:“如今,我即便滿身是嘴恐怕也解釋不清楚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如果自己當初能夠剋制一些,沒有將那個天大的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中,也就不至於走到今天。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瞭如今難以收拾的地步。母喪期間,非但未進京爲母親守孝,卻興兵作亂。這天下之大,將再也無我容身之處。”

之前黃瓊一直在猜測,此次景王叛亂絕非僅僅表面上顯露的這些東西。如今景王的話,果然證實了黃瓊之前的判斷。看着面前這個神色悽苦,雖說一身親王的服飾,但腰間的腰帶卻是白色的。頭上挽發的簪子,也是使用純白色的景王。

這些代替孝帶、孝服的飾物,證實了景王雖說沒有進京守孝,但卻在封地一直都在母親守孝。見到這裡,黃瓊暗暗的點了點頭,自己這個二哥倒也不是真的無情無義。至少他還知道,身爲人子該做的東西。哪怕是在不自由的情況之下,他也儘可能的做到了他能做的。

至於景王究竟有什麼天大的把柄被人抓住,又是被誰抓住,最後走到今天的地步,黃瓊並沒有追問,只是別有深意的看着景王笑了笑。有些東西,黃瓊知道不用自己問,景王自己便會說的。這個時候若是顯得咄咄逼人,反倒是容易弄巧成拙。

看着黃瓊臉上掛着的淡淡笑意,景王知道有些東西未必能夠瞞得過自己這位九弟。倒也乾脆的沒有在去遮遮掩掩:“九弟果然聰慧無比。不錯,這場叛亂不是我策動的。我沒有那麼的蠢,母喪期間興兵作亂,無論是什麼原因,最後的結果都是人心盡失。”

“人心盡失,我又如何能夠坐穩龍庭?就算是僥倖成功了,坐上了那個位置,最好的局面也是天下大亂。更何況以子反父,更是天理不容、大逆不道。我沒有那麼蠢,即便是真的要造反,也會等到父皇百年之後,太子繼承大統的時候。而你二哥我,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沒錯,我是募集私兵,準備待父皇百年之後舉事。因爲作爲同母兄弟,我太瞭解咱們那位大哥的爲人了。一旦他繼承大統,咱們這些兄弟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能夠得到善終的,趙王之死就是明證。”

“趙王當年不過是頂撞了他兩句,又被父皇隨口誇獎了一句,便被他暗中下毒,還是那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個曾經彎弓縱馬的弟弟,就這麼一點點的被他用毒藥,活活的折磨死。更何況,我們這些曾經與他爭奪過皇位的兄弟?”

“你二哥得活着,不單單是爲了我自己,還有我的家人。但若是父皇在位的時候,便起兵謀反,你二哥還沒有那麼愚蠢和無恥。只是可惜,我這番苦心最終卻都爲別人做了嫁衣,就連我自己都成了別人的棋子。”

“忠孝節義、禮義廉恥,說的是真的好聽,可做起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兄弟情義,在權力和利益面前一文錢都不值。自己的親生弟弟,利用掌握的把柄威脅自己的兄長。採取種種手段,除掉能與他相抗的兄弟。爲自己謀取儲君之位,這種事情恐怕只有在天家纔有。”

說到這裡,景王臉上呈現出一絲猙獰,也許更多的還有痛苦的神色:“九弟,我知道今天這事無論怎麼了解,你二哥我都不會有一個善終。父皇哪裡,無論此事的真相如何,但我以子反父,都不會饒了我。而那個人,一樣不會放過我,因爲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不說別的,單就我知道他是所有事情,幕後主使人的身份,他就不可能會放過我。這個人私下裡面,什麼骯髒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但在表面上,他卻一向會裝儒雅。他愛惜自己羽毛的很,至少在表面上不會讓自己雙手沾上一點血的。”

“他又豈能容忍,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外泄?更何況,要是我活着把他的事情,稟奏父皇,豈不是讓的一番努力白費了?也許沒有昨夜的事情,他也許還會讓我多活幾天。但有了昨夜的事情,他絕對不會讓我活太長時間。”

“昨夜我將他安插在我身邊的親信全部除掉,讓他知道了我有隨時反噬他的能力。就算沒有前邊那兩個理由,他在明白我還有反噬他的能力之後,也絕對不會留下我的。他這個人一向做事縝密,向來不會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裡面。”

“恐怕他自認爲控制我到如此嚴密的地步,我居然還有能力將他派來的人,至少我知道的那些人除掉,是他極少見判斷上的失誤。不過我也知道,被我除掉的只是他佈置在我身邊明面上的人,我身邊肯定還有我不知道暗樁。”

“甚至連他在我身邊那個真正主事的人,都未必是被我殺的那個。也許等不到明天,我就會命喪在他手中。二哥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不想給九弟添什麼麻煩。只是二哥有一件事情相求,還請九弟能夠答應二哥。除了九弟,這件事我也無人可託付。”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大致猜測出景王所託爲何事的黃瓊,淡淡的笑道:“只要二哥所託之事,不違反朝廷的律法,不傷害我大齊的百姓,不危害父皇的安全。小弟保證會全力以赴,爲二哥達成心願。”

“九弟大可放心,二哥我託付給你的事情,即不違反朝廷律法,更與百姓無關。與父皇的安危更無關係。二哥託付給九弟的,只是你的幾個嫂嫂,還有你的幾個侄子、侄女。你二哥這點香火,你今後多加照應便是了。”

說到這裡,景王神色微微一變,看了看等候在大帳外自己與黃瓊的衛士,示意他們離的略微遠一些之後,纔開口道:“其實,二哥真正託付給九弟的,不是在鄭州景王府的那幾個孩子。只要九弟能安全的護送他們進京,就算那個人想要斬草除根,父皇也不會答應。”

“至於他們的將來,有父皇和九弟這樣重情義的人照應。我想可能會受一點委屈,但斷不至於到挨餓受凍的地步。而父皇的性子我清楚,哪怕對我這個不孝子在恨得咬牙切齒。但對這幾個孫兒,還是會顧念骨肉之情的。這幾個孩子只要父皇在,委屈不到他們什麼。”

“最危險的,不過是從鄭州到京兆這一路。只要這一路不出什麼事情,到了京城便誰也奈何不了他們。想必以九弟之能,這一路上護得他們安全是沒有問題的。至於父皇百年之後新君即位,他們會怎麼樣,那就遠非我能左右得了的。”

“如果九弟能夠繼承大統,再加上靜妃娘娘在,他們至少弄個衣食無憂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別人繼承了大統,到時候九弟自身都難保,想照應也照應不成不是?那幾個孩子未來究竟如何,就要看他們自己後面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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