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造孽啊

其實銀子不是不好用,關鍵是這裡不是高官顯貴雲集的京兆府,更不是名商大賈雲集的江南、揚州,只是汝州城外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這裡的老百姓別說金銀,恐怕連制錢都沒有多少。金銀這些高檔玩意,甚至有可能連見都沒有見過。

這個時候,中國的流通貨幣還是制錢爲主。白銀正式登上貨幣舞臺,還要幾百年後通過******,美洲白銀大量流入,才作爲主要貨幣使用。至於眼下,金銀不是一點不用,但那只是有錢或是有權之人,在不願意使用銀票的情況之下,代替制錢使用的。

就像是金瓜子,在京中向來是達官貴人,用來賞人或是遊戲使用。你要是出去,隨手拿出一大把金瓜子,估計沒有幾個人相信你。在眼下白銀最多作爲輔助貨幣的情況之下,這個傢伙隨手掏出一大錠銀子,又豈會有人相信?

好在這個傢伙會錯了風情,但他的屬下還是有明白的。在這錠五十兩白銀沒有起到作用之後,他的屬下從懷中直接掏出了兩貫制錢。而見到自己屬下掏出制錢來,被那一家老少哭聲搞得頭大如斗的這位老兄,才反應過來自己用錯了辦法,連忙也掏出兩貫制錢來。

別小看這四貫制錢,在京城的達官顯貴之中,這點錢還不夠他們喝一杯茶。但對於汝州城外,這個貧窮的小山村村民來說,他們一年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在繳納完畢地租、皇糧之後,一年的收成還未必能剩下四貫錢。

金錢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當四貫制錢放在桌子上。那個老漢儘管有些猶豫,但最終海水咬了咬牙,將老妻和年長的女孩留下,自己抱着年幼的那個孩子退了出去。而那個老太太則領着那個年長的女孩子,哆裡哆嗦站到那個首領的面前。

見到這個老婦如此,這個首領不由得又是一腦門黑線。此時心亂如麻的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一家老少貌似、大概、可能會錯了自己的意思。他急忙指了指穿上的瑞王妃道:“打點熱水,將她擦洗乾淨,在給她找身衣服穿上。屋子裡面搞熱點,做好了爺還有賞。”

交待完老婦真正需要做什麼之後,實在感覺到有些待不下去的他,幾步走出了茅屋。反手將那扇本就破爛不堪,被自己踹了一腳之後,更加破爛不堪的柴門重新掩上之後。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幾個屬下,對着老頭道:“勞煩老丈,這附近那裡能夠請到郎中。”

也許是因爲自己方纔的兇狠,嚇到了這一家人才引起了誤解。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強迫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用異常和藹的語氣。雖說他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可畢竟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極爲難得了。

在得知他們並不是葷素不忌,見到女人便搶的土匪之後。那位老漢的情緒倒是穩定了許多,聽到他的問話,急忙一躬身道:“回大老爺除了汝州城,這裡方圓幾十裡內都沒有正兒八經的郎中。這裡住的都是瑞王府的佃戶、獵戶,都是窮人,郎中太高貴,都是用不起的。”

“就算勉強請的起郎中,也是抓不起藥。這裡的人,向來生了病都是靠自己硬抗的。不過這裡向西北七裡的一個破廟內,倒是有一個道士通一些醫術。這裡的人,若是實在扛不住了,纔去找他瞧病,不過沒聽說他把誰的病瞧好了。”

聽到這附近只有一個會瞧病的道士,這個首領微微有些猶豫。眼下汝州城是輕易進不得的,周邊十幾裡之內又沒有精通醫術的郎中。在往遠處去,能不能請的來不說,時間上也耽擱不起。最關鍵的是,瑞王妃現在還能堅持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

眼下這個更金子都不當窩頭,白銀都不當制錢的檔口,能拔膿的就是好膏藥。管他什麼道士還是尼姑,能瞧病的便是好的。反正瑞王妃已經是這個情況,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了。咬了咬牙,他招來一個屬下,讓他與這個老丈一同將那個道士請來。

在給那個屬下下達指令的時候,他雖說當着老丈的面沒有明說,但他話裡面的意思,那個接令的屬下卻是明白了。反正就是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就算綁也得把那個老道給綁回來。一切必要的手段,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聽明白他話裡面意思的那個屬下,不敢有任何的耽擱。也不管那個老漢受了受不了這個刺激,一把將那個老漢撈上馬,一溜煙的疾馳而去。待二人離去後,另外一個屬下小心翼翼的道:“頭,咱們不能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日。”

“這次咱們的差事,是調查明瑞王闔府死因的,這可是皇上親下的密旨。密旨上,可是給咱們有時日限制。咱們若是在這裡耽擱太長時日,差事辦不好,皇上那邊可沒法子交待。南鎮撫司的規矩,您是清楚的。您看,咱們是不是?”

這些人,正是皇帝在接到黃瓊的密摺,以及蜀王所謂的戰報之後。從南北鎮撫司,抽調的精幹力量派到汝州,查明瑞王真正死因的人。在接到關於景王叛亂真相後,皇帝對蜀王上奏的瑞王闔府真實情況,產生了嚴重懷疑。表面上雖說沒有說什麼,但暗地裡面卻派人調查。

只是這些人,在蜀王行轅外呆了兩日。卻不想,這裡警戒不是一般的森嚴。查了兩日,根本什麼都查不出來。他們也曾經去過瑞王府,但別說瑞王身邊的人,一個都沒有見到過。便是那些王府的太監和管事,也都銷聲匿跡的很徹底。

並不知道,整個瑞王府眼下,不僅瑞王一家全部遇害。便是府中的丫鬟和僕人,除了被蜀王賞給自己密衛的女人之外,便是連一個老媽子都沒有留下活口。就在那個亂葬崗子上,瑞王府的人都早已經化爲了灰燼。

久而無功的這羣南鎮撫司,派出的密探哪怕再鎮定,此時也產生了一定的焦急情緒。今兒若偶不是湊巧,遇到陸文濤讓人毀屍滅跡,救下了瑞王妃。他們估計到現在,還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查到。

其實他們不知道,今兒能遇到這個事,他們也不是一般的幸運。處理這個事情的是,昨晚上被蜀王敲打過,而心中隱隱有心亂的陸文濤。若是換了別人,甚至前一天的陸文濤。都不會再將新擡出的屍體,再放到這裡來焚屍的,至少在白天是斷然不會如此做的。

因爲昨晚處理掉的那些人,屍體都是直接埋掉的。以陸文濤心思之縝密,自然不會選擇在一個地方,反覆重複做任何一件事情。被蜀王敲打的有些心亂的陸文濤,沒有特別交待兩個下屬。那兩個下屬還是按照原來的辦法,處理瑞王這二位妃子,才讓他們撿了一個漏。

當然,瑞王妃這個時候,從蜀王的行轅之中擡出來,還是成了這個樣子,已經變相的證實黃瓊密摺上的東西是真的。但沒有人證,還是一樣回去較不了差事。瑞王妃現在只是在吊着一口氣,誰也不知道這口氣能不能緩過來。

若是緩過來什麼都好說,可若是緩不過來還是一個樣。眼看皇帝限定的期限越來越近,所以這個屬下也是心急如焚,所以纔有這麼一說。因爲按照南北鎮撫司的慣例,完不成差事回去要被重罰的。當然能讓這個屬下說出這番話來,絕對不是罰俸一類的處罰。

聽到這個屬下的話,這個首領也是一籌莫展。也只能苦笑道:“你當我願意在這裡耽擱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蜀王的那個行轅內外,都是他身邊的侍衛和親兵。銳健營大軍駐地,則都在汝州城內外。除非我們表明身份,硬闖蜀王行轅,否則這兩日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夜探,以現在蜀王行轅的警戒程度,咱們只能是打草驚蛇。這次咱們若是能夠將瑞王妃救回來,有了這個活口咱們這趟差事,也就算是完成了。若是真的救治不回來,我現在都不知掉該怎麼做了。現在,咱們能做的,除了指望那個道士之外,便只有乞求佛祖保佑了。”

兩個人正說着,茅屋的門打開。端着一盆髒水出來的老太,將水倒掉之後。看着門外站着的這羣人,怪異的看了他們一眼。用雖然很小,但也足以讓他們聽的清楚的聲音道:“造孽啊。這麼漂亮的女人,被你們禍害成這個樣子,難道你們這些人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聽到老太的這句話,這個首領還有他的屬下,不由得又是一臉的黑線。知道又被誤會了他們儘管很想解釋,這個真不是他們做的。但看着老太防備的眼神,在加上之前的前車之鑑,這個首領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做任何的解釋。

好在接下來的事情,並沒有讓他尷尬多久。他派出去的那個屬下,帶着一個老道的到來,倒是緩解了一些尷尬。不過老太見到一馬雙鞍上,並沒有自己老頭的身影。一把拽住那個請人屬下的衣袖,有些驚恐的道:“大爺,我們當家的你給搞到那裡去了?”

見到這個老太,詢問自己家人時一臉的驚恐,知道之前自己頭。將人家嚇的不輕。這個屬下連忙告訴他。因爲這邊着急救人,自己馬又馱不了三個人。所以那個老頭讓他們先回來,自己則在後邊走着,他們先行趕了回來。幾裡的山路,一會老爺子就回來了。

聽到這個話,那個老太雖說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看那邊眉頭緊皺的首領,倒也沒有敢再說什麼。至於那個首領,此時那有心思與這一家人磨牙。早已經帶着那個從來都沒有騎過馬,這被一路上折騰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士,進屋去瞧病了。

不過,這個足足六十歲,連口氣都未來得及,就被強行拽進了屋子的道士。在見到牀上躺着的人,卻是微微一愣:“這不是瑞王妃嗎?她一個天潢貴胄,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你們?”說罷,倒也沒有含糊的,直接上前號起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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