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笑的都很假

見到這位樑王如此的警覺,黃瓊心中暗暗搖了搖頭。暗自罵了一聲,一路上監視此人的那些人,簡直與一羣豬一樣。這麼一個人,居然用常理來判斷,輕而易舉的便斷定此人是一個酒色之徒。那些人也不想想,一個酒色之徒能有如此銳利的眼光?

黃瓊此時的心思,都在這位樑王身上。哪怕是這位樑王,在晉獻了禮品後退到了一邊,黃瓊觀察他的眼光也沒有轉移。至於接下來各國使臣,除了希望大齊幫着尋找,在大齊朝境內失蹤雲霄長公主的大理使臣,稍微引起了他一點點注意之外。

其餘的的回紇、高麗、吐蕃青海諸部,安南、甚至東瀛、波斯、大食的使臣,包括他們進貢的珠寶、香料、美女,也都沒有引起他的興趣。接下來的本朝西南諸羈縻州,身上有些什麼同知、團練使虛銜的頭人們,進獻的各式各樣土特產,也一樣沒有引起他的什麼興趣。

直到最後出場的,來自大齊西北、西南各部族首領之中,來自隴右党項部落的一個首領,才引起了他的部分興趣。聽到唱禮官報出此人,爲隴右路寧夏府靈州知蕃副使拓跋繼遷時,黃瓊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名字,他感覺到很是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那裡聽過。

觀此人雖說已經三十餘歲,其貌卻是極爲雄偉,即便是在這大殿之中,依舊是一副虎嘯鷹揚的架勢。與他那個身爲靈州團練使,也是隴右党項部族頭人,在進入大殿之內唯唯諾諾的族兄相比,此人雖說沒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但神色上卻是顯得極其桀驁不馴。

本朝與前唐在西北、西南地區,普遍設置羈縻州府不同。在廣南西路以及兩川南部,諸夷人部族繁盛的地區,雖說也仿製前唐設置了一些羈縻州。但數量遠遠不能與前唐相比,大部分地區還是設置了正規治理地方的州縣。只不過爲了拉攏諸夷部落,沿襲了前唐舊制而已。

不過爲了分化瓦解這些部族,給當地部族頭人普遍授予,或是文職同知,武職團練副使的虛銜。只是這些人雖說也身上有官職,但即不裂土、也不治民,除了本部落的子民之外,便是同一個部族的人都管不了。而且這些人,除了每年朝廷給予一定賞賜之外,也沒有俸祿。

至於西北,則是全面取消了前唐設置的羈縻州府,一律改爲流官治理。雖然也給當地頭人一定的虛銜,但這些人同樣即不治民、也不理政。而且與西南諸夷相比,他們除了一個徵稅、催丁,這種得罪人的差事之外,便是連本部族的事情也不得參與,更不得擁有私人部曲。

甚至每家除了可以保留一張弓、一壺箭,以及一把隨身的彎刀之外,連軍械都不得擁有。部族內的各種事宜,都由當地官府按照律法處理。哪怕便是族長,也不得隨意動用刑罰。只不過與西南那些不發俸祿的頭人相比,他們唯一的好處便是還是有俸祿的。

只是他們的俸祿因爲這些人,普遍都有自己的牧場和牛羊,所以只有那些正途子出身的官員三成。同樣一個五品團練使,他們的年俸只有一千貫錢、三十匹緞。唯一好一點的是,他們的官職可以世襲。不過,世襲歸世襲,但除了極少數之人外,升職這輩子想都不要想。

這是當年開國之時,太祖皇帝吃足了雄踞西北五州,所謂定難軍的党項鐵騎苦頭後,制定的一系列對党項人分化瓦解策略一部分。這個拓跋繼遷與他的族兄,便是當年党項人被迫遷移之後,留在靈州的部落首領家族,他那個唯唯諾諾的族兄拓跋繼捧是族長。

整個党項諸部首領,在叩拜進獻貢品的時候,此人一直不願意下跪。若不是其族兄怕他招惹事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此人甚至連跪都不願意跪。而看着此人如此的桀驁不馴,與黨項其他部族頭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黃瓊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

外邦使節與朝內諸部族首領進獻完畢,接下來自然該是皇帝賜宴。等到酒宴一桌一桌的端上來,羣臣與諸外邦使臣按照定製坐好之後,皇帝看着黃瓊微微一笑道:“阿九,朕這段日子實在有些乏了,今兒便由你代朕與羣臣敬酒。”

聽到皇帝的話,微微一琢磨便明白皇帝意思的黃瓊,倒也沒有推脫。帶着兩個端着酒的太監,在鴻臚寺正卿的陪同之下,開始一桌一桌的敬酒,而首先第一個敬酒的便是永王。而按照祖制,雖說這是敬酒,可其實就等於是賜,接酒的臣子是要跪接的。

看着黃瓊直奔自己而來,一想到前些日子還一起喝酒的兄弟,今兒就成了自己半個主子,過來敬酒自己還的跪接,自己卻無計可施只能按照祖制來,永王很是委屈的向着黃瓊,翻上了好幾個大白眼。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被黃瓊搶了多少錢一般。

好在黃瓊看到這個傢伙滿臉委屈的表情,微微笑了笑之後。倒也沒有刻意的爲難他。在他彎下身子正要下跪的時候,不緊不慢的一把將他給攙扶起來。笑道:“七哥,這是在爲難小弟,你我骨肉至親,就不必做哪些虛禮了。小弟雖說代表的是父皇,但想必父皇也會理解。”

說罷,黃瓊還很親熱的擁抱了一下永王。他這一副架勢,在外人看來是兄弟之間親熱。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黃瓊卻是伏在永王的耳邊小聲道:“你小子給我擺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不就是想讓我補償你嗎。一會散席之後去我府中等我,有好事交給你。”

黃瓊這番話雖說聲音壓的極低,但卻是清晰的傳入了永王的耳中。聽罷黃瓊的話,剛剛還一副天大委屈的永王,就好像學會了傳說中的變臉技巧一般,臉色轉變的那叫一個快。轉瞬之間便委屈盡去,雖說表情只是微微有些變化,但眼中卻是精光一閃。

並沒有過多的理會永王的黃瓊,轉到了桂林郡王面前。同樣制止住了桂林郡王要下跪的舉動後,看着面前的這位自己不知道真假的岳父,黃瓊微微一笑道:“桂林郡王不要折殺小子,您與小子既然已經成了翁婿至親,這天下又哪有老丈人給女婿下怪的。”

對於黃瓊的客套,桂林郡王卻是同樣笑道:“英王殿下,深受皇上器重,這杯酒又是代表着皇上,微臣雖說有幸成爲英王的岳父,但該遵守的君臣之禮,還是一樣要遵守的。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分乃是大道所分,微臣縱然是英王岳父,也是斷然不敢忘記的。”

兩個人說這番話的時候,哪怕笑的都很虛僞,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卻都沒有控制住聲音。這一番對話下來,含元殿內幾乎所有的臣子,與外邦使臣、諸羈縻州頭人、部族頭人,這才知道這位英王與桂林郡王府,居然已經定下了親事。

只是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除了殿內諸位大臣,看向英王的眼神更爲畏懼之外。其餘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是面色各異。除了久在桂林郡王府,積威之下的西南諸夷,連忙齊聲恭喜,並表示隨後便有賀禮送上。

那位北遼的樑王,與那位拓跋繼遷,再看向桂林郡王的眼光,卻是不約而同的有些變化,甚至陷入了深思之中。尤其是北遼的那位樑王,再看向桂林郡王的眼光之中,甚至還摻雜了三分的憤怒。而高麗與東瀛、南洋諸位使臣,一樣看向這對翁婿的目光,也都有了很大不同。

桂林郡王府掌握着對外通商之權,商船隊又遍及內外諸洋。說實在的對於高麗、東瀛,以及南洋諸國來說,除了每年的朝貢之外,對於桂林郡王府的熟悉程度,遠遠的高於對一向以天朝上國自詡的朝廷。以往桂林郡王府雖說有錢,但在朝中卻並無什麼太大的實權。

諸國,對桂林郡王府依賴雖說更大,但實際上卻是遠非表面上那麼畏懼。畢竟在海上他們雖說不是桂林郡王府的對手,但在上了岸他們並不怕桂林郡王府。尤其是此次前來參加大朝會,得知朝廷要全面放開對外通商,他們可以避開桂林郡王府,直接與朝廷做生意。

這些小國的使臣,對桂林郡王也就沒有了往昔那麼尊重了。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畏懼更多的還是朝廷。那些國家派來的使臣,可以說沒有一個不是八面玲瓏的人。而每年的大朝會,更是這些小國,觀察與判斷大齊朝朝局變化一個最好的機會。

今年大朝會上,太子沒有出現,而陪伴在大皇帝身邊的,是那個以往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英王。而從今兒所看到這一幕來說,皇帝明顯更器重這個英王。這位英王卻又與這位桂林郡王,又成了翁婿至親。這讓這些使節,很是嗅出了這種變化中的一絲不尋常氣味。

相對於那些心思各異的外邦使臣,黃瓊的這位準岳父此時心中卻更爲複雜。等到黃瓊離開之後,那位一時不查卻沒有想到,掉入了黃瓊設下圈套。無意之中,吃了一個啞巴虧的桂林郡王,在感受到對面北遼樑王看過來目光中的變化後,很是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看着黃瓊從一品大員開始,一個個敬酒的背影,桂林郡王的一隻手,暗中不着痕跡的攥了攥拳頭:“自己打了一輩子的鳥,今兒沒有想到反被鳥給啄了眼睛。這個英王年紀輕輕,居然如此的狡猾,三言兩語便讓樑王對自己的誠心產生了懷疑。”

其實相對於樑王看過來的懷疑目光,桂林郡王更擔心的是,黃瓊剛剛的那番風輕雲淡的話,是不是看出了什麼?若是真被這個狡猾的英王看出來什麼,會給自己那些遠還沒有完善到,立即發動的計劃帶來什麼影響?他更會怎麼做?

“不行,京城這裡絕非自己久留之地,若是真的被那個英王看出來什麼,自己連一個還手的餘地都沒有。甚至可以說,除了引頸就戳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辦法可以做。必須要儘快的與那個該死的樑王達成協議,然後立即返回廣南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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