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遭遇

但平涼府雖說守軍不多,可問題是那裡沒有宗室封藩,再加上連年大旱,基本上沒有什麼糧食。即便是打下平涼府,也沒有地方取得叛軍眼下最急需的補給。整個隴右都是如此,否則拓跋繼遷早就出擊整個隴右了。沒有糧食,他的軍隊即便是完成整訓,餓也是要餓垮的。

所以在慶陽一戰慘敗之後,正在靈州駐軍整訓的拓跋繼遷不是一般惱火。甚至不惜親自統帶五千精銳騎兵,繞路平涼府境內直撲環州身後。拓跋繼遷的打算很明顯,就是要斷掉前邊眼下正固守環州馮舟山的糧道。在配合環州正面的兩萬叛軍,先奪回環州以打開南下的通道。

之所以拓跋繼遷親自帶隊,是因爲在慶陽府大敗之後,叛軍內部出現了一些變化。之前叛軍連續兩次大敗進剿滅的隴右衛軍,所以除了叛軍內部,少數冷靜的人之外,大部分人對朝廷的進剿大軍,都已經不看在眼裡。驕橫、輕敵的思想,充滿了這些人的頭腦。

馮舟山與杜涉之所以,能夠聯手在慶陽府大敗叛軍,利用的便是慶陽叛軍首領,過於輕敵的狀態。採取以騎兵夜襲敵軍大營的戰術,一戰便沖垮了叛軍大營。城內的杜涉在趁亂殺出,內外夾攻擊破了慶陽府外三萬敵軍。而慶陽這一戰之後,像是一盆雪水潑在臉上一樣。

直接讓那些叛軍高層,原本日益高燒的體溫,一下子便降了下來。甚至因爲降的過快,一下子降的有些過度。原本的驕橫跋扈,整日嚷嚷着奪取隴右席捲陝西的叛軍將領,一下子變成了畏戰不出。不過五千騎兵,居然能打破他們三萬大軍,還一路毫無忌諱的追殺上百里。

這讓各級叛軍將領,對西京大營精兵,從原來的輕視變成了現在的畏懼。他們這才知道,朝廷的精兵與那些衛軍,真的是兩碼回事。精銳是真的精銳,是垃圾遠遠都比不上的。因爲他們都很清楚,在慶陽一戰三萬叛軍,其中真正的党項人,組成騎兵就足足有七千人。

就算那兩萬多漢軍,不敢與朝廷抗衡。可那七千騎兵,都是最正宗的党項人。在他們眼中,自然是最精銳的一部分。結果,這七千騎兵再加上兩萬多漢軍,被朝廷不過五千大軍,再加上兩千殘兵敗將大敗。負責指揮折羅的兩個頭人全部被戰死,大批的蕃官被俘、被殺。

三萬大軍之中,僥倖跑出來不足兩成,大部分還都是騎兵。而這六千多殘兵,在其後朝廷大軍一路追殺之下,真正跑過甘河的已經剩下不足千人。七千純正的党項人,戰死被俘跑散了的將近六千。慶陽一戰,這讓叛軍原本還很高的士氣,在短短几日之內快速的下滑。

原本認爲朝廷不足爲懼的那些頭人,對於朝廷大軍態度又迅速的轉變爲畏懼。而內部的漢人,也多少有些不穩。他手中的叛軍,眼下雖說有十餘萬兵力。但拓跋繼遷一向認爲,漢人大部分都是不可靠的。朝廷大軍一到,哪怕戰局只是稍有不利,這些人也會反水。

只有叛軍中的党項人,纔是他真正的骨幹。而在他手下的這十餘萬叛軍,其中純正的党項人只有五萬餘人。這一戰便去了將近兩成,雖說並不屬於他的平夏部。與他只是同族,現在還遠不到心腹的地步。但問題是他需要党項人,作爲骨幹來控制軍中半數多的漢軍。

這一戰党項人損失慘重,折羅部幾乎是家家戴孝,青壯年幾乎全部戰死。而折羅部是整個寧夏府境內,最早歸順他的党項諸部之一,也是他鐵桿的支持者。這一戰折羅部全軍覆滅,幾乎可以說讓他折斷了一個臂膀。也讓其他歸附於他的党項部落,有種脣亡齒寒之感。

眼下他雖說將寧夏府境內。幾乎所有的党項部落,都拉到了自己的麾下。可這些党項人,更多還是聽自己族長與頭人的。便是他麾下的純正党項人,也遠未做到臂如指使。慶陽府一戰,折羅部青壯幾乎折損餘燼。可他親自統率的平夏部軍馬,卻是連一根汗毛都沒有丟。

這讓各部頭人與族長,心中多少有些不滿,認爲他在借刀殺人。所以眼下叛軍,急需一場勝仗鼓舞士氣,更要打消各部族長與頭人懷疑。此次拓跋繼遷爲了鼓舞士氣,也爲了打消內部的紛爭,便親自統率平夏部五千騎兵,深入環州背後以斷掉馮舟山的糧道。

以便與甘河對岸的兩萬大軍兩面夾擊,爭取奪回環州。在他看來,只要能以他平夏部爲主,奪回戰略要地環州。不僅可以依靠環州的地形,在朝廷大軍進抵之前構成一道防線。也可以鼓舞眼下日益低落的士氣,更可以消除眼下叛軍內部的紛爭,也爲將來再一次南下做好準備。。

一個急於在朝廷主力大軍趕到之前,奪回慶陽府門戶環州。一個急於趕往環州,準備親自審訊被俘党項蕃官,以便儘可能多掌握叛軍內部情況。就在黃瓊率軍剛渡過鹹河之後,兩軍便在鹹河、甘河之間遭遇。而且此次遭遇,則成爲拉開了此次西北大戰的真正序幕一戰。

兩軍遭遇其實很偶然,在深入環州之後。即爲了刺探從慶陽府到環州沿線的軍情,也爲了自保。慶陽那一戰之後,也多少有些心虛的拓跋繼遷,廣遣遊騎四處偵查。只是這些遊騎沒有發現向環州運送糧草的隊伍,卻先於對手發現了,正在向環州疾馳的黃瓊這一千騎兵。

接到偵騎傳回的在鹹河邊,發現朝廷一千騎兵,而且這些騎兵的盔纓顏色,與常見衛軍不同的消息。原本急於一場勝利,本應該利用眼下己方兵力優勢,以及先敵發現的優勢全軍壓上,一鼓作氣將這一千騎兵吃掉的拓跋繼遷,非但沒有立即出動,相反卻很是慎重。

拓跋繼遷雖說常年居住在偏僻的寧夏府,可並不代表他沒有見識。盔纓與衛軍不同,那這支騎兵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西京大營調出的精銳。而慶陽一戰,西京大營的精銳,除了給叛軍上下帶來很大陰影之外,給他同樣也造成了一定,甚至是不小的影響。

這一千騎兵,在他眼中可不是隨便讓人吃掉的魚腩,而是實打實的一塊硬骨頭。自己手中這五千精騎,都是他從平夏部內精挑細選出來的子弟。各級武官,也都是他的宗族子弟。在佔領整個寧夏府之後,他想盡辦法將這些子弟,配備了最好的刀劍、盔甲,以及最好的戰馬。

這五千精騎,與甘河對岸那兩萬大軍之中,同樣出身平夏部的三千鐵騎、是他在必要時最後的本錢,更是他在寧夏府安身立命的根本。而這八千騎兵之中,幾乎囊獲了他平夏部全部的青壯,以及他拓跋家的全部子弟。失去這些子弟,他的整個平夏部,幾乎就等於被滅族。

而沒有這些鐵桿心腹,他會被眼下還向自己卑躬屈膝。一旦自己實力耗盡,搞不好轉眼就會翻臉的,將自己生吞活剝各部族頭人生吞活剝。在党項人之中,弱肉強食纔是祖宗留下的祖訓。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時,他絕對不想讓這五千精騎出現什麼意外,哪怕折損過大都不行。

只是拓跋繼遷一直會在猶豫,但他身邊的那個一身漢人書生裝打扮的謀士,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眼睛一亮。在確定這一千朝廷騎兵之中,肯定沒有運糧大車,全部是輕裝騎兵之後,他貌似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微微沉思了一下,便伏在拓跋繼遷的耳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聽到這個傢伙的耳語,拓跋繼遷神色上頗爲有些不太相信。不過這個人,卻是陰狠的笑了笑道:“大人,此人一向愛親身涉險。鄭州之變時,此人在明知道虎牢關,已經被叛軍控制的情況之下,還敢親身冒險奪關。並且在隨後的虎牢關之戰中,就在城頭親冒箭矢督戰。”

“虎牢關那一戰,雖說讓他在官軍之中,享有了一定的威望,讓驍騎營上下成了他的鐵桿。卻也將他愛親身涉險,這個弱點暴露了出來。至於到底是不是此人,大人到時候一看便知道了。在下聽說今年年初,大人與此人也有過一面之緣。想必大人對這個人,也不算陌生。”

“是真是假,到時候一看便知。況且,就算那一千騎兵護送的不是英王,也肯定會是官軍的高級武官。以官軍嚴格的等級,非統帥是不可能帶這麼多軍隊作爲親兵的。否則這一千騎兵,若是單純是援軍的話,那麼爲何不攜帶環州官軍最急需的糧草?”

“在下不信,馮舟山不會將自己缺糧的情況,不如實的上報。現在的環州,對糧草的渴求,可是遠在援軍之上。所以大人,在下斷定這一千騎兵,絕對不是單純增援環州的,其中必然有大人物隨行。況且環州齊軍眼下面對的對手,可不是在慶陽府外,那三萬烏合之衆。”

“都是我黨項人之中一等一勇士。即便真是增援,也不會只有一千人。而且根據咱們密探所報,他們大軍連慶陽府都還沒有到,這一千騎兵又沒有護送糧草。所以,在下斷定這一千騎兵只能是護送一個重要人物,趕來環州。在眼下官軍之中,夠這個標準只有英王與賀元鋒。”

“他們大軍主力還在路上,這個時候身爲主將的賀元鋒是輕易不會離隊,單獨冒進的。而以在下對那個英王瞭解,認爲這一千騎兵護送的人,是他可能在七成以上。大人如今統帶的這五千精騎,雖說數量少了一些,可都是我平夏部最驍勇善戰的勇士,絕對不比齊軍精銳差。”

“其主力大軍如今才過寧州,離環州還遠着。環州雖說有四千精騎,但被甘河北岸我兩萬大軍牢牢牽制住,根本無暇顧忌其他方向。慶陽府如今守軍,加上馮舟山留下的一千人,也不過只有兩千餘人,固守慶陽尚且不敷使用,更不要說主動出擊。杜涉再能打也是無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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