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嬈早在一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這空氣中有鬼魂的氣息,只是那魂已經魂飛魄散,氣息十分的淡了。
白玉嬈放下盛嫣然,自己起身細細的起身感應了一遍空氣中的氣息,突然,她臉色微微流露出一絲古怪,轉頭詫異的看向盛嫣然。
“嬈嬈,怎麼了?”盛嫣然擔憂的問。
白玉嬈眼睛晶亮,大步走到盛嫣然的身邊,蹲下身,運轉不滅魂,不過眨眼間,一樓極微弱極微弱的無形執念被白玉嬈掌心裡的不滅魂包裹住。
白玉嬈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然魂飛魄散,但是他的執念居然還粘在你的身上,顯然十分擔心你,不願離開。”
盛嫣然一聽,不禁沉默,從醒來後都不曾落淚的她,此刻眼圈不禁溼潤。
那個傻子,即便是魂飛魄散,也不願離開她嗎?
“有了這縷執念,救活他委有容易,咳,當然,我說的活,是重新凝聚他的魂魄,至於還陽肉身什麼的,這有點不現實啊。”白玉嬈有些難爲情的看着盛嫣然,這妞最怕鬼了,這要是以後身邊經常有隻鬼飄來飄去,不知會不會瘋。
哪知盛嫣然突然輕笑一聲。
她淡淡的目光瞥了一眼盛家諸人,視線着重在盛均艾和盛媽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輕聲道:“嬈嬈,我已經想通了,鬼有什麼可怕?鬼再可怕,又怎麼比得過人心可怕?”
白玉嬈沉默。
“嫣然!”盛媽媽淚流滿面,愧疚無比的看着盛嫣然,“嫣然,媽媽錯了,以後媽媽再也不會那樣做了,你原諒媽媽這一次吧,以後你的婚姻都由你自己決定,這個家裡,誰也不能再幹涉你。”
盛媽媽說道。
盛均艾臉色一變,惱怒的看了妻子一眼,但是想到盛嫣然今天的遭遇,他又將到口話都嚥了回去,今天,這孩子的確遭了大罪。
盛嫣然淡淡的笑着,微垂着的眼瞼,看着白玉嬈掌心裡的那團無形能量波動,“盛均艾,盛夫人,我盛嫣然今天死了一場,已經將生恩還於你們,我不欠你們。你們心心念念想要得到藥神鼎,不顧我的生死,那麼,我就把藥神鼎給你們,就當是償還這十八年的養恩,我盛嫣然從小到大十八年,吃盛家,喝盛家,藥神鼎這種逆天神物,留給你們,足以償還,咱們兩清了。”
哭泣中的盛媽媽突然呆住,她惶恐不安的看着盛嫣然,“嫣然,你在胡說什麼?”
“胡言亂語,來人啊,還不把小姐送去醫院裡!”盛均艾大怒,冷冷的開口。
立即有兩名助手向前靠近,白玉嬈眼神一愣,但是還不待她動手,唐英便猛一揮掌,一道勁風掃過,將那兩人逼退。
盛老二眼角一抽,“歸海先生,您這是?”
唐英掀脣冷笑,“諸位,看來盛小姐的話你們都沒當回事啊,既然這樣,那麼我歸海家就再替盛小姐說一遍。”
頓了頓,看見盛家諸人難看的臉色,唐英脣角的弧度越發嘲諷而不屑,“今日之事,盛小姐和盛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盛家以後不得再來騷擾盛小姐,否則,就休怪我歸海家心狠手辣。”
盛家諸人臉色紛紛劇變。
盛均艾立即看向盛嫣然,卻見盛嫣然只是靠在白玉嬈懷中安靜的微笑着。
他想說什麼,但是剛一張嘴,就被唐英打斷,“盛先生,你可要想好了,盛小姐已經和你們盛家無關,你要是再開口冒犯她,我們歸海家可不讓的。”
“歸海先生……”盛均艾不得不看向歸海岸,歸海岸看也沒看他一眼,顯然,唐英所說,就是他的意思。
盛均艾的臉色不禁難看了幾分,看向盛嫣然的目光不禁帶上了熊熊怒火,白玉嬈見狀,頓時起身,她閃身向前,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
“盛均艾,嫣然和你把關係還清了,可我做爲她的朋友,卻還有不平之心,現在,我要我的朋友出氣了,既然你非要找死,別我就送你一塵。”她討厭盛均艾用那眼神看盛嫣然,就好像盛嫣不受他的掌控,是一件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我
“你是嫣然的父親,你養了她十八年,可是現在嫣然都還給你了,你以爲你還有什麼資格用那樣的眼神看嫣然?”白玉嬈的手心漸漸收緊,盛均艾的瞳孔不斷放大,臉龐漲紅,面龐因窒息而扭曲起來。
所有人都嚇呆了。
盛媽媽驚恐的看着這一幕,她捂着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可是她的心中,這一刻卻升起一股破罐子破碎的快感,報應,這就是報應啊。
“天下間,不孝的兒女有,畜牲不如的父母也有,就如這樣的,死有餘辜。”白玉嬈手心的力道再次收緊,眼中殺意濃烈。
盛均艾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他痛苦的扭曲着臉,心中真切的意識到了死亡的臨近。
之前還沉默的盛媽媽,這一刻終於的慌了,如果盛均艾真的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女兒恨她,如果她再失去丈夫……不,不能,她必須阻止。
“小姑娘,求求你,放開他吧,他做錯了,可是他畢竟是嫣然的父親啊……”
白玉嬈扭頭眼神狠厲的看着她,“已經不是了。”
“是,是,已經不是了,你小姑娘你打他罵他都行,手下留情啊,不要傷人性命。”盛媽媽求饒。
“你們可曾留嫣然一命?”白玉嬈嘲諷反問。
“嫣然……嫣然畢竟還活着,她沒死……”
“如果不是有人爲了救嫣然而死,嫣然現在已經死了。”白玉嬈眼中冰冷之色更弄,“敢情你是覺得嫣然沒死,你還嫌對她的傷害不夠重對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盛媽媽搖頭,見自己求饒非但沒有救下丈夫,反而還激怒那小姑娘,盛媽媽無措一下,只好看看向盛嫣然,“嫣然,千錯萬錯,都是媽的錯,他畢竟與你血脈相連,你就饒她這一回,好不好,媽求你了。”
盛嫣然低頭微笑,一言不發,就像是沒有聽到盛媽媽的話。
“嫣然,媽求你了!”盛媽媽撲通一下跪在了盛嫣然面前。
盛嫣然終於擡頭,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盛夫人,在你們決定要把我迷暈了送到這裡來受盡痛苦取鼎的時候,你可有像這樣一般跪下求過盛均艾?”她輕聲詢問,眼中帶着一絲好奇。
盛夫人臉色頓時僵住。
盛嫣然一看她這樣子,心中頓時瞭然,“我明白了,盛夫人,你既然給我跪了,我也不會向你們盛家那樣無情無義,嬈嬈,你收手,弄髒自己的手多不值當?正如你以前說過的,死了倒是偏宜了他們,從今天之後,藥神鼎就是盛家的了,我們就看看盛先生如何利用藥神鼎光大門楣,大富大貴的。”
此言一出,白玉嬈不斷收緊的手微微一鬆。
一旁,唐英和歸海岸皆是眉頭一挑,雙雙看向盛嫣然。
這小丫頭厲害啊,果然是人以羣分,物以類聚。
她最後那句話明褒暗貶,盛均艾得到藥神鼎,真的是福嗎?
盛家用藥神鼎光大門楣,大富大貴?
難道不是如三歲小兒懷抱金磚,人人覬覦嗎?
可惜,這一點,盛嫣然看得透,可利慾薰心的盛家人卻是看不透啊。
而且,盛嫣然親口說出把藥神鼎留給盛家,用心到底爲何?現在看來,還真不好說。
人羣最後方,聽到盛嫣然這句話的盛均林突然眉眼一挑,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然後同情的看了盛家衆人一眼悄悄退離人羣,消失不見。
盛家,好日子到頭了啊。
白玉嬈果真放過了盛均艾。
“哈哈哈哈!”一旁,方誌儒突然大笑起來,“好好好,我方家就等着看盛家如何用藥神鼎成爲第一製藥家族。”
說完,他抱起方子祺的屍身大步離開。
盛嫣然終於擡頭,目送着方子祺的屍身離開。
“嫣然,他在這裡。”白玉嬈將掌心那團無形的能量放到盛嫣然的身邊讓她感應。
“嗯。”盛嫣然點頭,“是我連累他,雖然那只是他的屍身,但我還是想送他一程。”
“那我留下陪你,若不是他,現在死去的就是你了,我也應該送他一程。”白玉嬈說。
盛均艾喘過氣,劫後餘生,他驚恐莫明。
“嬈嬈,我們走吧,這裡畢竟是別人家。”盛嫣然輕聲開口,她還十分虛弱。
“嗯,好。”白玉嬈彎腰就抱起盛嫣然。
盛嫣然嚇了一跳,眼角不斷抽搐,“白玉嬈,你好歹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樣大力,真的沒問題嗎?要不,你找個男人抱着我?”
“找男人?找誰?”白玉嬈掃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歸海岸身上,男朋友就是用來做勞役的啊。
盛嫣然臉色大變,“別,別,我怕我再死一次,歸海岸先生旁邊不是有好幾個空手的嗎?”
唐英主動上前,“玉嬈小姐,把人交給我吧。”他伸手。
白玉嬈看了唐英一眼,對方臉色天生髮白,一身頹靡之態,時刻給人一種危險而病態的誘惑感,看着就有氣無力的。
不過,想到這人的武力值,白玉嬈還是將人交給了他。
唐英用眼角看了他家先生一眼。
歸海岸僵硬的面容此刻終於微微鬆動。
不因別的,他從小到大,唯一抱過的人,只有白玉嬈。
其他人,他還真沒下過手。
其實,歸海岸並不是一個輕易會與人親近的人,若非是白玉嬈,一般人都不敢近他的身,只不過,在白玉嬈心中歸海岸是很好很好的人,她從來沒有那樣的意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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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