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顯王感其恩情,哪怕不是自己最喜愛的女子,也願意叫其享受榮華富貴,且在權貴妃欺辱她時,公平一二,使得皇后與貴妃都以爲自己是仁顯王最愛的女子。
二人爭鬥的狠,可若是常事,仁顯王一般不做理會,不過是女子間的爭風吃醋,他堂堂天子,諸多朝政要處理,哪裡有心力去管那些。
可是權貴妃句句戳中皇后的心窩子,只言其不會教養兒子,使得二皇子的慘死成了報應,別說皇后要發瘋,就是仁顯王也被其氣的吐血,若不是當時昏厥過去,權貴妃這條命便也交代了。
心力耗損,卻失了心頭血,身體當然再不復當年建勇。
雪夫人本以爲這些年來,對他的情誼也已經淡了,二人不過月餘便出門走走,時而談談國事,時而話話家常,畢竟都已經是不惑之年,哪裡還有那些年輕時候的激情與疏狂,自然親近平和些,時常一起坐坐,喝喝茶,便也聊勝於無。
誰知,等到即將失去時,雪夫人才恍然驚覺,竟是愛其至深,所以平素都融進了骨血裡,以至於情到深處轉爲淡,竟叫人只在此刻才覺察到那深情。
還未從漣夫人的痛苦中脫離而出,雪夫人便開始衣不解帶地照料起仁顯王的起居。
不過仁顯王身份尷尬,怎可能在夕照腹地對外宣佈他的身份?
是以,對外而稱是雪夫人等了許多年的情郎終於回來了。這樣的說法也算順理成章,只卻不能騙了上官澈父子二人,是以璃晚在與上官澈說話時,也不得不小心,不敢將雪夫人已經回京的消息告訴他。
雖然上官澈早晚會知道這些,只願雪夫人那時候已經有了對策,而仁顯王的身體也有了些好轉,到時候就是離開夕照,去哪裡隱居都是可以的。
轎攆搖搖晃晃中,主僕三人便回去了雪園。
而此時,小清兒還在清理着給璃晚買下的那些衣裳首飾,聽外頭人說小姐已經回府了,當下驚得連忙丟了東西跑出去。
“哎,小姐不是與太子約好了,要去踏青嗎?這纔出門,怎麼就又回來了?可是太爺沒空,爽約了?”
芳兒抿脣不敢笑,翎羽已經回屋執筆寫起了書信。
璃晚無奈地攤攤手,不知該如何與小清兒周旋,而且她心緒正亂,於是叫進來兩個婢女,說道:“芳兒替我尋件輕鬆寬敞些的衣裳,清兒,重新爲我梳理髮髻吧。”
“小姐,這是怎麼了?”小清兒一臉驚詫,“該不是又與太子置氣了?”
說着眼神索向芳兒,神色示意探究。
璃晚蹙眉瞪了她一眼:“我何時與他置氣了?今兒他沒空,人沒見着。我有事要去一趟染香閣,你們幫我準備吧。對了待會兒我自己去便好,你們準備準備,可能這兩日咱們便會動身去北邊朝廷。”
芳兒唬了一跳,心道,該不是因爲太子說了什麼吧?
怎麼連婚事都不談了,反而心急要去北邊朝廷?
可想了想,芳兒也就釋然了,明月小小姐與明瑞小少爺,還都在琮鳶帝姬手中……也不知那兩個可愛的孩子,現在可還好。想起那兩個孩子純真的眼神,芳兒心下便是一柔,眼睛都酸了。
那邊小清兒也是一樣的心情,在尋人之事上,嘴上不說,卻是比璃晚都要心急的。
在她們兩個心裡,一直都覺得自家小姐性子太過柔和,不知外頭世情的險惡,因而對明月姐弟的情勢肯定想的太樂觀了,所以現在一聽璃晚決定了日子,便也松下心來——婚事,晚些日子也是可以的,可是兩個孩子的性命再晚就不知道會如何了!
聽了璃晚的話,芳兒也安心了,便再也沒想那邊林子裡發生的很可樂的一幕,對小清兒也沒有再提起,然後兩個人便一起開始幫助璃晚整理出行要帶的東西。
“契書什麼的便不要帶着了吧?”芳兒開了庫房的門鎖,與小清兒在裡頭翻騰。
“嗯,每次出門都帶着,小姐總嚷嚷着麻煩,還怕被水打
溼了,油紙包着又怕丟。”小清兒撿起幾隻盒子,將裡頭的胭脂水粉拿了出來,“哎,芳兒姐,你說小姐要進宮的麼?還要不要隨身帶上些脂粉盒子,以備不時之需?”
芳兒想起洛璃晚的抗拒之情,便有些爲難道:“不要了吧,到時候你自己能哄着小姐上妝嗎?”
小清兒忙吐吐舌頭:“我可不成,今兒要不是還有與翎羽,恐怕小姐還是要一身素淨的出門呢。”
芳兒見小清兒提起了今兒的事兒,連忙岔開話題,與太子激吻的事兒,若是叫小清兒知曉了,那小姐一路上,可就沒有個清靜的時候了,“你就好了,每次都能與小姐一道出門。”
小清兒說起這個,可是一臉的嫌棄:“哎,你可別提了!哪次出門能有好事?這次還是去北邊朝廷那麼危險的地方,連傳信兒的人都沒能及時回來,翎羽都很擔心小姐的。也不知道這一次,翎羽能不能與小姐一道去,有她在,起碼心安些。”
“肯定要去的,現在雪園都隨行照顧了,別說去那麼遠有那麼危險的地方了……對了,多裝些銀兩,省的一路難行,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
“這倒是,上次就因爲行程倉促,以至於連船都出了問題……我還是在給小姐準備些草藥帶上吧,不然若再發起高燒來,可要了我的老命了。”
兩個婢子便在這小庫房裡,絮絮叨叨,又忙忙碌碌地過了整個下午。
至於洛璃晚,她出門時候與倆個婢子所言,是去染香閣,然,雪夫人與仁顯王怎會在那種每天人來人往的地方?那裡實在危險,雪夫人已經帶着仁顯王去了她在城外的莊子上,而璃晚正午時分纔出城,估量着晚上若趕不及回來,也只能暫且先在莊子上先住下了。
璃晚在城外的別院也有幾處,除了兩三處有溫泉的庭院外,還有些租賃給鄉人的土地莊子,每年只等着吃些租子,之前雪夫人已經將她這些年來爲璃晚所攢的銀錢,全都兌換成了銀票,交到了她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