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遠了,璃晚的雙腿都快要凍僵了。
小清兒跑出來湊趣:“小姐,您看,連草包二小姐都覺得慕容公子人好呢,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啊,抓緊慕容公子這棵樹纔是啊!”
璃晚默然入屋洗漱,收拾完一切躺在牀上時,還在想着小清兒與洛璃姝的話,神色淡漠——大家都說,那是良配啊。
可是,若一旦愛上了,她洛璃晚必定是不會將就的……以她這樣決絕的性子,適合婚姻麼?
以後幾日裡,璃晚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牆也不翻了,安靜在家描摹字體,想着早日把那四百兩銀子賺到手再說旁的。
描摹了許多次,可越發覺得形像了,可神卻失了,璃晚總覺得不滿意,落筆太過刻意,少了原主那一份絕然大氣,只得丟在一旁,暫時不去理會。
今日裡雪已經融的差不多,地面上也不再溼漉漉的,璃晚隨手寫了幾筆字,發現墨汁太過素淡,白濛濛的,於是問小清兒:“咱屋裡沒有墨了嗎?”
“有的,不過是李老闆送的那些好墨,奴婢要不要拿出來?”
璃晚想了想,那些墨是用來爲那副字畫描摹用的,不敢亂用,想了想便道:“還是去新買幾塊吧。”
小清兒應是,便要出門,想起什麼來,回來又問:“小姐,紙張也剩下不多的了,一起買了吧?”
“嗯,也成。”說着取了銀錢,看着衣櫃中許久不穿的男裝,嘆口氣,“算了,我與你一道出門吧。好些日子待在家中,也實在悶得慌。”
街市上繁華依舊,只是二人長年累月在街上奔波往來,便也失了閒逛的興趣,去了文墨軒選了幾方墨,又挑了不少的白紙裁割好,李老闆又送了她幾隻上好的毛筆,二人才拎了東西往回走。
正沿路回府,卻聽見另一條街上熱熱鬧鬧的
吵得厲害,小清兒耐不住,拉了璃晚就去瞧熱鬧起鬨去了。
璃晚想着,反正也是出來了,便也不急着回去,從善如流,往人羣簇擁的地方看去。
只見人羣中央被圍起來的,赫然是那張冰臉……上官澈。
白玉冠將墨色長髮挽起,一襲月牙白色的長衫,挺拔而修長,腰間飾以麒麟玉佩,整個人散發着凜然之氣,看得出,已經是生氣了,薄脣微微抿起,他原本秀顏如玉,如今卻冷然傲物,一雙眸子如映着寒冬月夜,流轉間,幾乎叫人聽見冰塊破碎的聲音。
璃晚禁不住打了寒顫,想了想,還是拉了小清兒要走——每每見到這個上官澈,她都會莫名其妙倒大黴,還是走爲上策啊!
人沒拉動,倒是聽見裡頭又吵了起來。
那家店的小夥計正拉着上官澈身邊的小廝阿二,死活就是不放人:“哼,我在這家酒樓打工了十餘年,還從沒見過吃了霸王餐還橫着走的道理,大夥兒來評評理,這樣的人是不是該報官?!”
咦,上官澈一藩王世子,出來吃飯居然不給錢?他有這麼白目嗎?
璃晚爲了留下來看笑話,也不再拉小清兒走。
“胡說八道,我家小爺分明給了你一百兩的銀票,你說沒錢找零,下去跟掌櫃的兌換,結果我們吃完飯也沒見你上來,小爺沒跟你計較,誰知道你還無理取鬧,還不快把我們的銀錢還來,哼!”阿二據理力爭。
“屁話,怎麼會有人點了幾樣小菜,就隨手給一百兩銀票的?再說了,如果我真的下樓兌換,怎最後不見你們來要錢啊?哼,分明是想白吃白喝,當我們大家都是傻子嗎?”
那小二極爲囂張,看上官澈冷着臉,不大好欺負的樣子,便攔着了阿二,就是不叫上官澈帶了人走。
周遭的街坊鄰居大概也沒聽過有人吃飯拿出一百兩
銀子花用的事兒,便紛紛認定是這對不好相與的主僕在訛人,紛紛上前包圍,與店小二同仇敵愾。
“你這潑皮無賴,分明霸佔我們錢財,還在這兒血口噴人!”阿二急了。
那店小二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兒:“我說兩位客官,還是趕緊給錢吧,你們這樣打擾我們的生意,多不好看啊!”
難怪這店小二要得意洋洋,志得意滿了。今兒一大早一開張,這對看着很是有錢的主僕便進了店裡,菜都沒點幾個,便給了一張百兩銀票,把人眼都晃瞎了。
要知道,他一年不過攢下一兩銀子,看着這張銀票,便起了歪心,想着如果這錢是自己的,別說娶媳婦了,就是回老家買兩座宅子都夠數了。存了這歹心,便下了樓,直接把錢塞在了襪子裡頭。
他原本想着,吵吵起來,這位爺必定不願麻煩,再把菜錢結一次,這事兒便了了,誰知道,那小廝忒壞,居然死活不掏錢,還嚷嚷得他下不來臺。哼,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看看,現在大家不還是一致認爲,是這位公子哥兒沒給錢嘛!
只等這風頭過去,他揣着這錢偷偷回老家便能過上羨慕已久的富貴日子了。
上官澈被衆人吵鬧得心煩,上前一把拎起這店小二,誰知道這店小二生怕事情鬧的不夠大,竟當街大聲嚷嚷起來:“哎,你吃了霸王餐還要打人?哎,大家快來看啊,這才吃飯不給錢,還打人了!”
那街坊四鄰的更是鄙視之,圍的個水泄不通,熙熙攘攘間,直把璃晚給擠到了前頭。
上官澈見這店小二滑不溜手,也不覺皺起了眉頭,一把將人扔在地上,從他懷裡夾出那張百兩銀票:“你說我二人吃飯未曾結賬,那你可能說說,這張銀票是哪裡來的?”
那店小二見錢被搶了回去,急的大哭:“我的錢,我的錢,快把錢還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