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了今日便搬去那別院,自然現下就得行動起來。
駱明詩先是遣了靈蛇前去別院給駱弘毅送個口信,倒騰一間通風向陽的屋子出來。
後又強行留下欲要跟着去的游龍,充當苦力,爲陸離母子二人搬家。
折騰了大半日,雖是駱明詩自己並未做什麼苦力,卻仍是覺得很疲憊。
在靈蛇和游龍皆不在駱明詩身邊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齊茂雲似乎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了些,幾乎是身子緊緊貼着她的,一副生怕她受傷的模樣。
實在是太過刻意了,惹得一旁做苦力的陸離和游龍也皆是頻頻朝他們二人看過來。惹得駱明詩也很是尷尬。
這會兒見事情也幾乎是定下了,天色也不早了,這才準備着和齊茂雲一起打道回府。
同老太太告辭後,也約好了下次看診的日子。駱弘毅親自送着一行人走到了門外,卻是又見得陸離追了出來。
駱明詩見狀停下腳步,朝陸離問道,“可是還有什麼問題,或是不懂的?”
陸離看了看駱明詩,又看了看齊茂雲,這纔開口道,“今日王爺夫人的大恩,在下沒齒難忘。”
與之前的幾次對齊茂雲的態度不同,這次陸離對着齊茂雲也很是尊敬的模樣,顯然,齊茂雲今日爲他和他母親做的一切,極大成分的取得了他的好感。
齊茂雲聞言也僅是淡淡的看了陸離沒說話。,似乎陸離所說的話與他不相關一般。
駱明詩瞧陸離說得鄭重,幾乎是整張臉都透露出堅定,也料想到他此刻平白受了她的恩惠定是也不好受。
想了想,便笑着說道,“你既然也知曉我是做什麼生意的,自然也得知曉,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這般你都沒上工,我便替你安排好了一切,自然是要扣你的工錢來抵的。”說罷,似是想要什麼一般,眼光稍稍流轉,繼而又說道,“也別問我是不是平常都喜做善事。我看中你,必然是你有什麼過人之處。我不管你往後是認命也好,還是一心仍想着追求心中所想也好,只要將銀子還清了,你隨時可以走人。”
陸離聞言,面上感激之色更甚,駱明詩已經能爲他想的周全到這種地步,他很是感激。只是聽到駱明詩那最後一句的時候,仍是不免苦笑了一聲,一千兩銀子,少說也得兩年的時間。
兩年,可轉眼一息之間,也可是變故重生,誰也數不清啊。
許是從陸離面上的那一絲苦笑中看出了了陸離心中所想,駱明詩又開口道,“若是你表現出衆,獎金也是少不了你的,或許要不了兩年,你便已是自由之身了。若是想知曉詳細的情況,待會兒你可以和弘毅聊聊。”說完還朝着駱弘毅所站的方向示意了一番,駱弘毅也立即躬身朝着駱明詩點了點頭行禮示意。
待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駱明詩和齊茂雲這才終於出了門,上了回府的馬車。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陸離看了駱明詩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他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這輩子居然能雨澤這麼一個駱明詩?
“我就說你是出來找男人的吧,瞧瞧一下就被我說中了。”
駱明詩才一坐定,便聽着一旁的齊茂雲的聲音,似是還帶着些酸意,叫駱明詩不禁猜測,齊茂雲是不是吃醋了?
有些楞楞的想着,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便又是聽着齊茂雲道,“瞧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啞口無言了?你得記着你是我齊茂雲的。”
一下子就猜到齊茂雲後邊的話,在他還未說完,駱明詩鬼使神差道,“是是是,我是你齊茂雲的妻子對不對,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話音剛落,忽而覺得車廂裡靜的出奇,下意識的朝着齊茂雲看過去,就見着他正無聲的笑看着自己。
神色是一貫的溫潤柔和,看不出其他的變化,只是那深沉如海的眸底,映出駱明詩的身影。
駱明詩不禁有些呆愣的看着你一涮墨色的眸子中的自己,就連她的每一根睫毛都能清晰可見。
不知是誰先動的,駱明詩只覺得二人只見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知道二人的鼻尖相觸時。
駱明詩心下很是慌張,下意識的閉了眼。
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又似乎有些抗拒。看不到外邊的動靜,想睜開眼,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時間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駱明詩忽而聽得耳邊的那人的一聲輕笑。似乎帶着幾分嘲弄,再也等不下去了的駱明詩瞬間便張開了眼。
齊茂雲伸手往駱明詩的發上去,嘴角仍帶着一抹笑意。
駱明詩忽而只覺得有幾分惱怒,這人究竟是在笑什麼?她方纔鬼使神差的閉上眼的樣子或許真的有幾分蠢笨,可是也至於笑這麼久嗎?
這般想着,心中也覺得很是置氣,卻是見着齊茂雲伸手在她發上去下一根草屑,這才說道,“也不知你是何時沾上去的,竟然還無聲無息的戴了這麼久,我也是一晃眼纔看出來的。”
駱明詩聞言面色有些呆愣,隨即便全化作了窘迫。
原來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也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一股無名之火又不好對着齊茂雲發泄,便也治好讓它默默散去。
兩人皆沒有再說話,車廂又靜了下來。聽得身旁除了呼吸聲,竟是一絲其他的聲音也無,駱明詩一時也不免有些好奇的看過去,便見着齊茂雲此刻卻是閉了眼,昂頭靠在車身上假寐,他今日也是出了大力氣的,此刻怕也是累極了。
一時想罷不禁又有些動容。
他王爺之尊,卻也是肯聽她隨意差使。當時她也只是隨口說說,卻是沒想到他還真的就親自去了。從陸離家到藥材鋪的路*心不近,不說別的,從來也只有別人給齊茂雲做事,從來沒有齊茂雲給人跑腿的道理。
現在想起來,齊茂雲對自己真是好的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