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經的路開始坑坑窪窪,謝婉努力的扶着窗框,避免自己在馬車裡來回顛倒撞的鼻青臉腫。
車速不算太快,她能感覺得到,而且時間這麼短,他也不可能將她帶出京城,所以一定是在京郊附近的某個偏僻山路上。
謝婉心裡一鬆,看來對方不是想殺她,而是想拿她做什麼交易,交易?謝婉眉眼一沉,拿她做什麼交易?想要威脅誰?爹還是荀徹?
不管是誰,她都不能坐以待斃,既然對方敢派人捆了她,未必做不出來耍詐撕票的事兒,謝婉心念一動,想要掀開啊窗簾看一下外面的景緻,卻不防粗麻棉布的一掀開,響起一陣微不可聞的鈴聲,窗戶口竟然釘着一層木板。
謝婉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還沒回過神,就感覺馬車驟停,慣力之下將她甩到了車門口,謝婉這才發現眼前一根細如髮絲的銀線縫在窗簾的一角,一直牽連到門外。
車簾被掀開,一片陰影映在她眼前,謝婉緩緩擡頭,視線跟黑衣蒙面人對上。
他波瀾不起,她亦是,對視了片刻,謝婉從容淡定的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衣衫,施施然做回位子,看着黑衣蒙面人,聲音平靜卻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狠辣“你這是想把我帶到土匪山啊?爲了錢?”
黑衣人不動聲色的看着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謝婉,淡淡的開口說道:“你跑不掉。”
謝婉挑眉,看來她是猜對了,這廝真是要把她帶到京郊那個大小山寨、土匪聚集的十里荒涼山,“你想要跟誰要錢?需不需要我的信物或者親筆書信?”
蒙面人眼神平靜,定定的看着謝婉“你跑不掉的。”
謝婉皺眉,這人傻子?
像是看懂了她的輕視,黑衣人目光掃視一圈,看到一側的備留凳子,拎着凳子腿抓了過來,輕輕一拍,實木凳子化爲一堆渣子,頓了頓,“你跑不掉,所以別浪費我的時間,讓我感到麻煩的人這世界上還沒有。”
所以言下之意是全死了?謝婉垂眸,嘴角牽起一抹嘲諷,藝
高人膽大呢。
剛剛坐好,馬車又開始顛簸起來,心放下來的謝婉無來由感覺一陣疲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醒來時一切歸於平靜,馬車外面有着窸窣的嘈雜。
車廂被敲了敲,外面傳來黑衣人古板冷硬的聲音,“下來!”
謝婉眸光一閃,看來只有專程胸大無腦、不諳世事的後門貴婦才能降低其他人的心房,尋找時機逃走了。
剛走下馬車,黑衣人便不由分說的用握在手裡的繩子將謝婉綁了起來。
“你綁我做什麼,我一個弱女子難不成還能跑了不成?”謝婉一臉的不屑,似是在嘲諷黑衣人的所作所爲。
用力的掙脫了一下,而似乎越掙脫便越緊,微微皺起的眉頭,有些不悅。
黑衣人搖了搖頭,輕拍了一下謝婉的肩膀,幾分認真的開口道:“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尋常的弱女子。”
謝婉一愣,便聽到黑衣人繼續說道:“別費力掙脫了,我綁的繩子是掙脫不開的,你越掙脫,它就會越緊。”
脣角輕微上揚,帶有幾分的笑意與玩味。
嘗試過的謝婉自然知道黑衣人所言不假,擡眸四處打量着眼前這座山寨,在腦海裡幻化着這裡的地勢與情形。
爲什麼自己平白無故的會被人綁架,這一點讓謝婉百思不得其解,該不會是荀徹得罪了什麼人,所以別人爲了報復纔將手伸向自己。
微眯着眼眸,瞳孔一點點的收縮,謝婉側臉是有棱有角的凌厲,腹誹着可能會存在的原因,一個個的排除着可能性。
黑衣人帶着謝婉進入了山寨,守門的那些土匪對這樣的行爲見怪不怪,只是笑眯眯的忍不住多看了謝婉幾眼。
謝婉完全無視掉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凝神根據自己所走過的路來思索着這裡所處的地勢與情形。
最起碼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纔對,哪怕一個大概也好,稍稍皺起眉頭凝思着。
“大當家正在見重要的客人,你們請隨我來。”
黑衣人正
要帶着謝婉去見山寨寨主,被攔下的時候,凝頓住自己的腳步,稍稍偏着頭,眼眸裡劃過一抹凌厲的神色,看向那人的時候,微皺起的眉頭有些不悅。
陰沉着一張臉,在思慮些什麼。
幾分冷冽的眸光瞥了一眼緊閉着的門,深沉的眸子裡隱隱一些其他異樣的情緒。稍稍低垂着要眼眸,再睜開時,深邃而不可測。
隨即跟着那人的指引,走到了一旁的房間外,那人簡單的解釋道:“請在這裡等候,待大當家處理好事情後,自會召見你們。”
俯了俯身,便轉身離開了。
沉思的謝婉一番仔仔細細的斟酌思量之後,總算是有點眉目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裡應該是離京郊一處不遠的土匪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狀況想要逃脫這裡,並不是什麼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自己不能夠輕舉妄動。
緊繃的感覺消失的時候,略微一愣的謝婉詫異的看着黑衣人解開自己身上的繩子,抿着脣一言不發。
試着活動自己的手腕,白皙懂皮膚上面勒出來的紅色印痕,清晰可見。
低垂着眼眸,眼眸裡劃過幾分的不解,她懂黑衣人爲什麼會給自己解開繩子,就不怕自己逃跑麼?
不動聲色的沉思着,清楚於現在能夠有所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我與你並無過節,你爲什麼要抓我?”
仍舊沒有放棄去找原因,謝婉擡眸四處打量着這間房間,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平平的語氣裡帶着詢問的意味。
略微愣了一下的黑衣人漫不經心的瞥了謝婉一眼,從容的開口回答道:“當然是除掉你。”
沒有一絲的猶豫,眼眸裡劃過幾分危險的氣息,還帶有着殺氣。
這一刻的黑衣人,是真的有點在動這個心思了。
在馬車上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聽到謝婉所問自己的問題,只是他不能回答她,那是做爲殺手最起碼的原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