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沈容煜眼前一黑,身上一陣失力,下一瞬,帶着秦歌直接落了下去,重重摔倒了地上,恰好落在一個斜坡,又逢雨後地滑,兩個人不受控制地朝着斜坡下滑去。
混亂中,意識微薄的沈容煜還不忘將懷中的少女緊緊護住,滾落間,似乎有石頭枝條擦過了傷口,他悶哼一聲,雙眉緊皺。
最後,順着陡坡,兩人滾落到了一處草叢之中,藉着夜色的阻擋,做了掩護。
耳邊,有殺手走過的聲音,隱約見還能聽到對方的談話。
“去哪裡了?”
“好像是朝着那邊去了。”
“追,一定不能留活口。”
過了會兒,終於安靜了下來,她又等了會兒,確定沒有聲音後,才動了動,用手肘搗了搗沈容煜的胸膛,小聲道了一句:“沈容煜,沒事了,他們已經走遠了,你放開我吧。”
話落,半晌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秦歌的身體一僵,轉頭,脣瓣擦着他臉頰而過,瞧見了他閉合的眼睛,她一陣慌亂,下一瞬感受到他噴在她臉頰上的鼻息,她才鬆了一口氣。
“真沒用,這樣就昏過去了?”她小聲嘀咕了一聲,卻在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時,皺了皺眉。
如果是一開始,她還以爲那血腥味是別人的,當時間長了,發現那血腥味不但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時,她就知道,那血腥味是他自己的。
從他出現在御書房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受傷!
想到這裡,秦歌的心一緊。
她用力掰開沈容煜摟着她腰的手,卻發現他摟的那樣緊,一下竟然沒有掰開,那一剎那,她只覺心中酸澀,有些不明白,這個人明明那麼討厭她,爲什麼又要這樣護着她?
一下沒掰開,她不得不再用力一些,這一下,掰開了,卻因爲用力過猛,將沈容煜推到了身後,許是地上的草戳到了他的傷口,她聽到了男人口中的輕哼。
秦歌的心一咯噔,趕緊去扶起沈容煜,耳朵一動,只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的心一緊:“遭了,那些殺手找來了。”
她低喃一聲,看着面前昏迷的男人,四處望了望,朦朧的月光下,依稀瞧見不遠處的地方泛着微光。
她一咬牙,將男人的手臂搭在肩膀上,扛着昏迷中的男人,朝着那邊走去。
然而,因爲體型的差別,沒走兩步,她就摔倒了,倒下的剎那,害怕再傷到他的傷口,她一閉眼,墊在了下面。
重物砸在身上,她差點被砸的吐血。
“沒事吃這麼多,長這麼高這麼壯幹什麼?”秦歌沒好氣地小聲嘀咕幾句。
她伸手就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入手,卻覺溼噠噠的,她將手彷彿鼻端,一聞。
是血!
秦歌的心一顫,眼中閃過慌亂,氤氳了一層霧氣:“沈容煜,你可千萬不要有事纔好。”抿了抿脣,她又嘀咕了一句:“就算有事,也和我沒關係,是你非要救我的,不是我求你的。”
她嘀咕着,從地上爬起,重新架起他,朝着河邊挪去,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秦歌心中有些焦急,腳下的步子快了。
這一亂,不免又摔到了地上。
“老大,這裡有血腥氣息,他們一定就在附近。”
“給我搜,一定要搜出來,絕對不能留活口。”
聽到這對話,秦歌心中一急,眼見那些殺手朝着這邊走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河,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用力,就要架起了他,一步跨到河中,跌入水中。
“撲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什麼聲音?”
“那邊有條河,應當是河裡的魚甩子。”一個殺手看着玩笑。
被稱爲老大的人伸手拍了那人的腦袋一下:“娘*的,什麼時候了,竟然開玩笑,趕緊給我找人!”
河中,秦歌鬆了一口氣,抱着沈容煜的腰,朝着水中游去。
她記得這條河連着內城……
“夫人,大爺和老爺在怡竹苑吵了起來。”一個丫鬟匆匆趕到雲香苑,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趙氏。
趙氏聽了這話,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怎麼會吵了起來?因爲什麼事?”
“奴婢站的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奴婢好像聽到大爺提到了五姑娘,說什麼宮裡,沒生過這個女兒類似的話。”
“宮裡?沒生過這個女兒?”趙氏一聽,眸光一閃,呢喃着,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懷大笑:“哈哈哈……真是老天都幫着我!”
趙氏笑了會兒,聽了下來,“珍月,派人去女學,通知明月,就說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個闖禍精,不用我們動手,她自己已經將自己弄死了!”
……
“姑娘、姑娘!”最後一個殺手倒地,宛心扶着受傷的手臂,就要追出去,卻被沈珏攔了下來。
“別去,相信主子,他們不會有事,我們先去找蕭先生。”
“不,我一定要去找姑娘。”
“你知道要去哪裡找他們嗎?”沈珏低吼一聲。
宛心的眸光一顫。
“我們先去處理身上的傷,其他的事還需從長計議。”沈珏說着,見宛心沒有拒絕,就攬着宛心,消失在原地。
……
雨過天晴,月色朦朧,帳篷內燈火微薄,幫助大夫處理完最後一個傷患,蕭景琰直起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擡起頭,瞧見晦暗不明的天空,想到進宮的沈容煜,掐指算了算。
這一算,心中一驚,擡腳走了出去,瞧見守衛在外的士兵,抓住一人道:“若趙大人從宮中回來,便告訴他蕭某突然有事,需要暫時離開。”
“是,屬下明白。”
那士兵應了一聲,蕭景琰擡腳朝着前方走去,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原地。
……
淑華宮。
“怎麼樣?人殺了沒有?”
沈容衍搖頭:“丟了,現在生死未明。”
“什麼?飯桶,都是一羣飯桶,不過是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殺不了!”
“七弟半路殺了出來,護了她一命。”沈容衍皺眉,他實在想不出一向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七弟怎麼會和那樣一個女人有所牽扯。
“這麼說,瑞王和她一起失蹤了?”
聞言,沈容衍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