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正坐在林中看書,突然林中陣法啓動,她心中一驚,放下手中書,操過一邊的琴,開始彈奏起來。
世上功法千萬種,她已過了練武年紀,可當年,銀鏡將她從雨中撿回後,總是感嘆她自保能力太差,於是,教會了她音功,兩年時間,她的音功已爐火純青。
蕭景琰看着眼前的陣法,皺了皺眉,一道輕靈的琴音,破空而來,悅耳動聽,只是稍稍注意,便能察覺琴音之中帶着殺伐之氣。
他立刻運氣內力,抵抗琴音的危險,快速破解眼前的陣法。
兩年時間,他曾無數次踏足過此地,然而都被眼前陣法困住,無功而返,今日,他定要破了這迷陣。
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了白色衣襟,他縱身一躍,朝着琴音而來方向躍去,剎那拍出一掌,卻是在瞧見操琴之人的模樣時,迅速撤回了手!
“歌兒!”
強制收回能力的結果便是被內力反噬。
秦歌按住琴絃,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也是一愣:“師父?”
難道說,剛纔闖陣的人是師父?
“師父,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反應過來之後,秦歌立刻去關心蕭景琰的身體。
蕭景琰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如果不是那雙純淨明亮的眼睛,他幾乎無法相信,這個清冷氣質絕然的女子會是秦歌!
“我沒事。剛纔使用音功的人是歌兒?”想到剛纔那剛勁的力道,蕭景琰的眼中有些震驚。
秦歌點點頭,扶着蕭景琰在一邊坐下,於此事,不想過多解釋。
瞧着變得安靜的少女,蕭景琰皺了皺眉。
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阿煜一去西北兩年,信件中不曾提過歌兒隻言片語,而歌兒,踏進此處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這兩年,他時常闖陣,一是爲了弄清楚兩年前發生的事,一是好奇僕學中那人的身份,越是熟悉林中陣法,越是覺得熟悉。
“師父,您稍作片刻,我去拿療傷的藥過來。”
“不用了,歌兒難道忘記了爲師便是大夫。”
秦歌一愣,瞭然一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歌兒,兩年前,你爲何——”
蕭景琰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幕離打斷:“蕭公子,先生有請。”
先生要見師父?
秦歌一愣。
她在此處呆了兩年,頭一年,她幾乎很少見到銀鏡,只是這一年,銀鏡時常出現,叫她一些僕算、音功之術,也是在一年後,她才知道,銀鏡竟然不良於行。
越是瞭解銀鏡,越是覺得他渾身都帶着秘密,可他似乎對自身的事很隱晦,從來都不對她提及,於是她也乖巧地不問。
只是今天,爲什麼銀鏡要突然見師父?
蕭景琰皺皺眉,轉頭瞧見秦歌的神情,沉思了片刻,隨着幕離上了樓。
一個時辰後,蕭景琰從塔樓上下來,神情有些怔忪,就連秦歌連連喊了他兩聲,他都沒有聽見,徑直朝着林外走去。
銀鏡究竟跟師父說了什麼?
……
西北狼煙,月似玄鉤。
一黑衣男子負手而立,遙看星月。
“王爺,此處風大,回帳篷吧。”一簡裝女子將披風披在男子身上。
“明日便要回京,本王有些睡不着。”
“王爺是在想什麼人?還是在擔心軍營之事?”
女子話落,黑衣男子神情驟冷:“你越矩了!”
話落,轉身離開,身後披風獵獵。
……
景琰:
西北軍營的事,如今已全部解決,不日我便會回到京城。
蕭景琰看着剛剛送來的消息,揉了揉額頭,只覺煩躁不已。
歌兒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阿煜回來後,得知歌兒即將成爲聖女的事,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還有——
想到那日見到的人,蕭景琰皺起了眉。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還活着。
“先生,您喚宛然過來,有何事?”
蕭景琰轉頭,就看到了宛然,兩年時間,宛然比當初沉穩了不少,醫術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詣。
“你家姑娘不日便將從學府結業,你如今醫術也小有所成,回到她身邊吧。”
聽到蕭景琰提起秦歌,宛然的眸光亮了幾分,不過片刻,又恢復平靜,她想了想,跪了下去:“宛然多謝兩年來先生的教誨。”
“你不必謝我,我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爲了你家姑娘,若是日後,我發現你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我既能成就你,也能毀滅你!”蕭景琰說着,神情依舊溫潤,卻讓人感受到了他沁進骨子裡的冷意。
宛然的眸光一閃,低頭應了一聲是。
有些事情,看了兩年,也能看出一二,宛然知道,蕭景琰對秦歌的心思,可她不會點破,這個世上很多感情是不能說的,就像她對先生的。
“若是沒事,宛然先下去了。”
蕭景琰擺擺手,宛然退了下去,即將踏出門外時,她回頭看了蕭景琰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了一句:“日後,先生好好照顧自己,您是姑娘的師父,若是您過的不好,姑娘也會擔心的。”
宛然忽然覺得好可悲,對一個人的關心,竟然要借用另外一個人說出來,可她卻無怨無悔。
“我記下了。”蕭景琰含笑道,轉身進了內室。
……
秦歌看着面前的人,怎麼也沒想到,學府結業考覈的監考人竟然會是秦明月。
“五姐,兩年未見,明月竟然不知道五姐變得如此貌美,以五姐的姿色,恐怕整個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
秦明月強迫自己擠出笑容來,然而一顆心卻瘋狂的嫉妒起來。
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形容心中的震驚。
兩年前,秦歌已經很美,卻不足以美的讓人震驚,至少那時,她尚且可以和她比較一番,然而兩年後,她卻美的讓人見到恨不得就殺了她,那空靈如仙,又嬌媚入骨的風華,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個!
秦明月掩在袖中的手緊握着,指甲都被折斷,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兩年未見,明月妹妹的美貌依舊讓人驚豔。”秦歌看着面前的少女,如今的秦明月,已經和記憶中一般無二,看着眼前的人,她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然而,這兩年的鍛鍊,卻讓她學到了沉穩,她會讓秦明月嚐到漸漸失去所有的痛苦滋味!
“沒想到兩年未見,我竟然有幸成爲五姐的監考官,不過,五姐,我可不會放水哦!”秦明月說着,笑着,轉身的剎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只剩下滿目冰冷。
秦歌回到座位,安心答題,流芸和秦歌一起參加的考試,也在考場之上,將兩人之間的互動攬在眼底,眸光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