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秦歌看着秦兆豐,試圖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什麼,然而那雙眼眸中,只有一片平靜。
“是,不瞞琴師,本相所說的貴人便是未來天子。”
聞言,秦歌假裝驚訝:“原來,相爺是想要小女子在聖上登基大典上彈奏嗎?”明日就是沈容衍的登基大典,秦歌會這樣猜測,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姑娘聰慧!”秦兆豐道:“既然姑娘已經猜出,便隨着本相前往皇宮吧!”
“王爺稍等,曦禾這便回去拿琴。”
秦歌說着就要回怡竹苑,卻被秦兆豐攔了下來,“琴師不必回去,你若是要用琴,宮中好琴不少。”
“秦相有所不知,那琴是當年一位友人贈予曦禾,高山流水覓知音,只有用那琴,曦禾才能彈奏出絕世好曲。”
“話說的這麼好聽,我瞧着不過是故弄玄虛。”柳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聽到秦歌這麼說,插了一句。
秦歌聞言,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凌厲。
瞧着秦歌面色一變,秦兆豐立刻轉頭呵斥了柳氏一句:“這裡哪裡有你插嘴的份?”
靖王提前要見琴師,這就是機會,興許靖王瞧見眼前琴師,突然心動,今晚——
那日後整個朝中誰還敢與她作對?
想到日後的情形,秦兆豐心中就一喜。
被秦兆豐呵斥,柳氏心中自然不滿,可有了前車之鑑,她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曦禾琴師大可去取琴。”說着,秦兆豐的眸光從秦歌身上一掃:“順便換一身衣裳。”
換衣裳?
秦歌一愣,當瞧見秦兆豐算計的眸光時,瞬間醒悟。
好一個秦兆豐,原來還打了這樣的主意,想讓她去勾*引沈容衍?這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好!“
秦歌按捺下心中的厭惡,躬身福了一禮,轉身離開。
柳氏瞧了秦兆豐一眼,心中有些不放心,趁着秦兆豐不注意,悄悄跟在了秦歌身後。
沒走兩步,秦歌就發現了跟在身後的柳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只道這柳氏什麼時候都不是安分的主,想到被關在壽芳園的老夫人,秦歌的眸光閃了閃。
這段時間,她甚至沒有時間去看祖母。
眸光一瞥間,秦歌瞧見了站在路口的秦梨,瞧着她那模樣,似乎在等她。
遭了!
秦歌暗歎一聲。
若是秦梨喊出聲,只怕柳氏要發現她的身份!
秦歌眼睛一轉,只好停下腳步,轉身,將目光落在身後,“夫人,您已經跟了曦禾一路了,不知有何指教?”
知道被發現,柳氏也不躲躲藏藏,從暗處走了出來,她趾高氣昂地看着秦歌,冷笑一聲:“沒想到曦禾姑娘琴彈的好,連感覺都如此明銳。”
秦歌挑眉不置可否。
“不過呢,那又如何,再高傲出色的人,最後都一樣,不過是被男人騎在身下而已!”
“夫人,您究竟想說什麼?”秦歌很不喜柳氏說話的語氣。
柳氏轉頭,看着秦歌,笑的一臉譏諷:“曦禾姑娘難道不知,老爺想要用你來蠱惑靖王嗎?”
聞言,秦歌只覺好笑。
柳氏這算是什麼?拆秦兆豐的臺嗎?愚蠢的女人!
“夫人,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相爺爲人光明磊落,萬不會幹出你所說的齷齪勾當!”秦歌毫不客氣地出言呵斥!
被罵,柳氏的臉色很難看。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如此罵我,要不是老爺留着你有用,我今日非好好收拾你!”說着,柳氏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看着柳氏氣沖沖離開的身影,秦歌眸光一閃,轉頭時,秦梨果然已經離開。
秦歌嘆息一聲,回了怡竹苑。
見秦歌回來,青姑提着的心也算放了下來,然而,秦歌的話,讓她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沈容衍要見我,青姑,我必須提前入宮,張允和宛心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
聞言,青姑瞪大了眼睛:“姑娘!”
她心裡擔心的不行,如今的皇宮哪裡有那麼好進的?明日登基大典,恐怕是一場混戰,姑娘竟然一人前往,萬一要是出事,這可如何是好?
“青姑,別擔心,在外人來看,我不過是一個有些本事的琴師,暫時還不會有危險,反倒是你們留在這裡要當心,柳氏不是省油的燈,千萬別讓她發現了你們。”
“姑娘,奴婢還是放心不下您,讓青姑陪着您一起進宮吧。”青姑擔憂地道。
“青姑,我有阿煜留下的暗衛,比起宛心和張允,他們更需要照顧,你留下,萬一發生什麼事,也好應變。”頓了一下,秦歌又道:“萬一我在宮中出了事,你就帶着宛心和張允離開京城,一輩子也別回來。”
有些話,她還是不得不說。
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姑娘!”
青姑的心一顫,抓着秦歌的手不鬆開。
秦歌一咬牙,鬆開青姑的手,走到內間,想了想,換了一身紅衣,背起一邊的琴,出來時,瞧見站在外間的青姑,眸光閃了閃,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跪在了青姑面前。
“青姑,歌兒這輩子承蒙您照顧,若是明日,歌兒不能歸來,就當歌兒不孝,歌兒欠您的恩情,只好來生再還!”說着秦歌磕了三個響頭。
青姑伸手要去阻止,最後卻生生忍下,轉過頭,低泣了起來。
磕完了頭,秦歌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別頭哭泣的青姑,擡腳就離開。
“姑娘!”瞧見秦歌離開,青姑心中一陣慌亂,追了出去。
秦歌的腳步停滯了片刻,卻沒有回頭。
有人說,離別時,當你對什麼人不捨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一回頭,你可能就失去了離開的勇氣!
一邊房間,宛心扶起門,瞧見秦歌離開的身影,眸光閃爍……
“王爺,明日便是登基大典。”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只要王爺一聲令下,屬下們就會帶兵從四個城門攻進去。”
“好!”
沈容煜說了一個字,沒有再說什麼,他擡起頭,看着幽沉的天空,眸光閃了閃。
明日一戰,畢竟艱辛,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