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猛然擡眸,看向不遠處的沈容煜,本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不知爲何,那個人卻躊躇着回答不出來。
掩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心底的條件?
是什麼?
竟然比她還要重要嗎?
依舊是那張冷峻的面龐,笑的時候也可以傾國傾城,可現在看去,那人的臉上卻像是蒙着一層紗,讓人看不分明。
她突然看不懂他了!
“想讓朕將歌兒留在蕭家,休想!”
遲來的話,卻並沒有讓秦歌覺得輕鬆,一顆心反而揪在了一起。
蕭景琰側頭,將秦歌的神情攬在眼底,雖然表面上依舊平靜,可他知道,她的心亂了。
他的一句話,都可以讓她亂了心,動了情,可是他再多的話,也換不回他多看他一眼。
“阿煜,祖父在和你開玩笑,你別當真。”蕭景琰笑着道。
瞬間,蕭家主將目光落在蕭景琰的身上,眼底是心痛,良久他嘆息一聲:“罷了,罷了,有些東西不屬於這裡,根本留不住。”
“你們想知道三十年前的事,好,我告訴你!要說這件事,還要從五十年前說起……”
五十年前,延順山誕生了一對雙生子,兩人出生那日,延順山的天空,變成兩邊,一邊彩霞迎祥瑞,一邊污雨下了三天。
當年的老族長,曾推算出,這兩人一人是福星下凡,一人卻是厄運轉生。
在無法推算出兩人誰是福星,誰是厄運的時候,便一直將兩人養在山中。
兩人都是天才,無論是武學、卜算,還有文學造詣,都有很大的天賦,且兩人品行都很好,老族長想着,也許當年的那場污雨不過是巧合而已,心中捉摸着,日後讓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接管延順山。
一切的轉變,都發生在十八歲那年。
兩人按照規矩,下山歷練,臨走時,老族長千叮嚀萬囑咐,兩個少年也聽得認真,記在心裡。
兩人一去就是兩年,最後,只回來了其中一個,是兩兄弟中的弟弟。
誰也不知道,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那弟弟回來後,變的沉默寡言,不再是當初的陽光少年,老族長前去詢問,卻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老族長死了,死在了那個弟弟的手中。
整個延順山都震驚了。
他們覺得當年的預言實現了,厄運便是那個弟弟,他終將帶着延順山走向毀滅。
就在衆人惶恐不安的時候,哥哥回來了,哥哥設下了一個局,引誘了弟弟,讓弟弟中了計,武功盡失,經脈盡斷,最終被扔出了延順山。
那哥哥曾卜算一卦,延順山,將有一場大劫,他以爲,這事情是因他而起,只要他離開了延順山,一切就不會發生。
所以,他走了,離開了延順山。
故事很長,很多都被輕描淡寫的帶過,聽起來不過是很普通的東西,可不知爲何,在蕭家主說起這些的時候,秦歌的腦海中會閃現出一些畫面,那恐怖的景象,讓她覺得駭然。
瘋狂成魔的弟弟,總是包容的哥哥,還有那遺失的兩年。
“那個哥哥是銀鏡,對嗎?”秦歌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蕭家主沒有否認。
“銀鏡先生如今已經回山,或許,就是預感到延順山將有事發生。”
“不!那不是銀鏡,那個人是銀月!”秦歌大喊了一聲,那日在水邊見到的情景,閃現在眼前。如果銀月的迴歸,當真是爲了毀滅延順山,那麼她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她能夠強烈的感受到,如果延順山被毀,那麼銀月摧毀的將不僅僅是延順山,還有銀鏡,她不能讓銀月毀了銀鏡。
“什麼?”蕭家主大驚,立刻去召集長老,搜捕銀月。
秦歌恍惚地站在那裡,有些景象從腦海中閃過,快的她沒辦法捕捉,身體突然害怕的顫抖,有些零散的東西,竄在了一起。
“師父,《機關大全》中是不是藏着製作黑火藥的方法?”
“是。”
那麼,就不難猜出,那本真正的《機關大全》在誰手裡。
不過,銀鏡盜走那東西,一定還有什麼。
“公子,不好了。”
有人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
“什麼事?”蕭景琰的神情一凌。
“我們在延順山附近發現了很多士兵。”
蕭景琰聞言,下意識將目光落在沈容煜的身上。
“不是我,我絕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怕是其他國家的人。”
“是銀鏡,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是毀了延順山,那些國家的人,怕是他引誘過來的!”秦歌道。
忽然,一個念頭從秦歌腦海中閃過,她一驚,終於明白了銀鏡盜走《機關大全》的目的。
秦歌轉頭,慌急的目光落在蕭景琰的身上:“師父,護山陣法在哪裡?如果我猜的沒錯,銀鏡應該在那裡!”
蕭景琰聞言,立刻閃身,朝着外面而去。
沈容煜遲疑了一下,攬過秦歌,追了過去。
……
“王爺,有消息稱,沈容煜就在此處。”
“確定?”
“是。”
“七弟還真是出其不意,放着京城的皇位不做,竟然跑到了這種地方,讓我想想,他來幹什麼?哈哈,終究是有些東西的誘惑太大,本王的這位七弟,野心還真是大!不過,野心太大了,是會害死自己的!”最後一句,沈容衍說的咬牙切齒,臉上帶着猙獰的笑。
“銀月先生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走,我們進山。”
榮澤聞言,震驚擡眸:“王爺!”
“怎麼?榮澤,你想背叛本王嗎?”
“屬下不敢。”
“既然七弟身在延順山,本王又豈能不去會會他?”
……
護山陣法,保護整個山脈,因而,最關鍵的陣眼,被放在了最高的山頂。
沈容煜三人,趕到那裡的時候,就瞧見了站在陣眼前的銀月,而在銀月的不遠處,卻站着穆妗沂。
當瞧見穆妗沂的剎那,秦歌的雙眸一亮。
“妗沂!”她喊了一聲,就要走過去,卻被沈容煜拉住了手:“她不是你所認識的穆妗沂了!”
聞言,秦歌才注意到,此刻站在那裡的女子,雙目無神,像是被什麼操縱了一樣。
秦歌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