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孫氏與程氏說完話從房中出來,蕭淅也沒有見到他的大哥蕭淆。天色已經晚,顯然鍾毓園的主人今天是沒有心思留飯的,蕭淅便與孫氏一起回了博行園。
服侍蕭淅換好衣裳,孫氏嘆息道:“大嫂真是太可憐了,大哥怎麼能這樣一點兒情面也不講。”
蕭淅淡淡道:“大哥心裡的苦不比大嫂少。”
孫氏嘆了口氣低下頭不說話了,男人總是向着男人的,她還能說什麼呢。只求老天爺垂憐,別讓她步了大嫂後塵,她就謝天謝地了。
“大嫂……的情況真是非常糟糕麼?”蕭淅停頓片刻遲疑的問了起來。自從程氏這個大嫂過門之後,對他這個小叔子極爲用心照顧的,甚至蕭淅都感受到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母愛。在他還沒迎娶孫氏之前,他的衣食住行全都由大嫂在照顧着。思及此處,蕭淅心頭涌起那麼一絲絲的愧疚。若非他做了手腳,大嫂現在或許已經兒女繞膝,再不會有現在這般的淒涼景況。
“大嫂真的很不好,臉色極差,人看着也瘦多了,眼睛都沒了神彩,方纔剛一見到大嫂,我都不敢認了。我總記得頭一回見大嫂的時候,大嫂是何等的神彩飛揚雍容華貴,可是今日一見那些全沒了,大嫂看着去暮氣沉沉,讓人瞧了好不心酸!”孫氏沉沉感慨起來,聲音中透着一股子物傷其類的淒涼。
蕭淅沉默良久,方纔乾巴巴的說道:“往後你多去看望大嫂,多給她送些補品,陪她多說說話寬寬心吧。大嫂心裡的苦總等有個人說一說。”
孫氏忙應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大嫂是好人,她不該受這樣的苦。”
孫氏之言本是感慨,可是聽在蕭淅的耳中就變了味,他心裡有鬼,再普通的話他也能咂摸出莫須有的深意。蕭淅沉沉嗯了一聲,連個招呼也不打拔腿便走,倒叫孫氏鬧了個一頭霧水,不知道她的丈夫又怎麼了。
“二爺……”孫氏追到門口叫了兩句,可是蕭淅人高腿長腳步快,已經走的沒影了,孫氏只能低低嘆口氣折返回去獨個兒鬱悶了。
抱朴園中,用過晚飯的寧親王夫妻正在說話,與平日裡不同,寧親王爺將房中服侍的下人全都屏退了。
“王爺,您這是要說什麼要緊的事情,還讓所有下人都退下?”寧親王妃猜到丈夫要說的可能是鍾毓園假裝有孕之事,卻還故意不解的問了起來。
寧親王爺沉沉說道:“柔柔,本王打算上摺子奏請皇上免去蕭淆的寧親王世子之位。”
“啊……”饒是寧親王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吃了一驚,她原本以爲丈夫只是會重重的責罰蕭淆夫妻,但不會動他的世子之位,想不到寧親王爺此番竟如此憤怒,連世子之位也不給蕭淆留下了,這顯然是徹底放棄蕭淆的意思。
“王爺是一家之主,家裡的大事小情全由您做主,您怎麼決定妾身怎麼聽從,再不會有任何異議。”寧親王妃柔順的說道。對於並不敬重自己的繼子和繼子媳婦,寧親王妃也不願意費心爲他們說什麼好話。
寧親王爺點了點頭,他的妻子素來柔順,不論他說什麼都沒有過反對意見,寧親王爺在妻子身邊坐下,一手攬着妻子的肩頭,另一隻手輕輕放在妻子那還沒有顯懷的小腹之上,低聲說道:“柔柔,罷了蕭淆了的世子之位,你說是立澤兒還是立淅兒呢?這個太小了,只怕本王看不到他長大成人了。”
寧親王妃嚇壞了,她趕緊抓住丈夫的手叫道:“王爺,您哪裡不舒服麼?快傳太醫啊!您別嚇我!”
寧親王爺見妻子嚇的臉色都變了,心情卻莫名的好了起來,他反手握住妻子的柔荑笑着說道:“沒有,柔柔你別多想,本王沒有任何不舒服之處,只是世事多變,誰也不知道日後之事,本王纔會有此感慨。”
寧親王妃卻不太相信,她眉頭蹙起專注的望着丈夫,似是在望診一般。寧親王爺笑着說道:“柔柔,你真的別爲本王擔心,本王每月都有太醫診平安脈的,若有什麼不妥太醫早就發現了。”
寧親王妃悶聲說道:“這可說不準,王爺,明兒讓澤兒媳婦給您把個脈吧,要不我心裡總不踏實。”
寧親王爺爲了安妻子的心,不得不笑着應道:“好,本王全聽你的。柔柔,我如今有意立澤兒爲世子,你願不願意?”寧親王爺還記得妻子曾經激烈的反對蕭澤做世子,可那時的情況與現在又不一樣,所以他便再次問了起來。
寧親王妃想了好一陣子方纔說道:“王爺,若是沒有人比澤兒更合適,那妾身便是反對也沒有用的。不過在妾身心中還是不願讓澤兒揹負這麼重的責任,妾身更想讓他自由自在的過一輩子。”
“柔柔,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那就過幾年再提立世子之事吧。”寧親王爺拍了拍妻子的手,笑着說了起來。寧親王妃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次日早朝過後,寧親王爺沒有立刻回府,而是遞牌子進宮了。昨夜他幾乎一夜未眠,反來覆去的想了很多很多,越想,寧親王爺越覺得大兒子蕭淆不是能繼承王位繼承家業之人,不能再讓他做世子了。
“寧王弟,有什麼話怎麼不在朝會上說?”皇上宣寧親王爺到御書房見駕,寧親王爺一走進來皇上便不解的問了起來。
寧親王爺長長嘆了口氣,沉鬱的說道:“皇兄,事涉臣弟的家醜,臣弟怎麼能在朝堂上說呢。”
皇上一驚,忙問道:“王府出了什麼事?王弟,你……”寧親王爺邊說邊走到皇上的面前,皇上驚訝的發現弟弟的鬢旁已經有了一絲銀光。
寧親王爺又嘆了一口氣,將早就寫好的摺子從袖中取出雙手捧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皺眉看看弟弟,伸手拿過摺子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看罷,皇上的雙眉皺的越發緊了。他沉聲道:“王弟,你心意已決?”
寧親王爺點頭道:“回皇兄,臣弟思量再三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皇上沉沉“唔……”了一聲,將摺子合上放在御書案之上,皺眉道:“王弟,若摺子之中的事情盡皆屬實,蕭淆非但要被廢去世子之位,還應該被逐出王府廢爲庶人。你可有確實的證據,若是沒有,便不能定蕭淆之罪。”
寧親王爺沉默片刻方纔澀聲說道:“最後一件事情臣弟便是人證,前兩件事,臣弟手中並沒有確實的證據。”
“哦,是這樣啊!”皇上沉沉說了一句,臉上頗有些爲難之色。廢世子的詔書寫起來容易,可是這道旨意頒佈下去卻會產生一系列的後果,蕭淆已經不是個幾歲的孩子,而是個已經成家立室的大人,他的岳家定國公府在軍中的勢力不小,若是不明不白便廢了蕭淆,只怕定國公府一系之人都不能答應。
偏蕭淆做出的事情實在無法公之於衆,他再不是個東西也是皇族子弟,不能因爲他一個人而壞了所有皇族子弟的名聲,雖然皇族子弟有好名聲的並不多。可其他人不過是走雞鬥狗花天酒地罷了,也沒誰整日算計謀害繼母,還企圖混淆皇族血脈。這一點,是讓皇上和寧親王爺最無法容忍的。
“王弟,你的意思朕知道的了,不過現在不是下旨的好時機,這樣,朕寫一道手諭給你,到時機成熟之時你便將手諭取出宣佈,朕便不發明旨了。”
寧親王爺也明白皇上的顧忌,他忙跪下說道:“臣弟領旨謝恩,臣弟讓皇上爲難了。”
皇上彎腰伸手扶起弟弟,笑笑說道:“罷了,自家兄弟不說這個,王弟啊,你打算另立誰爲世子呢?老二還是澤兒?”寧親王府的二公子蕭淅一向生存在大哥蕭淆的陰影之中,連皇上都記不住他叫什麼,只能以老二呼之。不比老三蕭澤,皇上對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這個臣弟還沒有想好,打算先看看再說,澤兒身子纔好起來,他有什麼能力,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臣弟現在也不知道。”寧親王爺實話實話,其實在他心裡原本就屬意讓蕭澤做世子的,只不過因爲妻子不願意,寧親王爺這纔將立蕭澤爲世子之事壓了下來。
“哦,這麼說你更屬意於澤兒?”皇上問道。
寧親王爺點點頭道:“臣弟心裡是這麼想的,不過也不好說,橫豎臣弟的身子骨還行,乾脆再等上幾年,等他們都有了子嗣,看看孩子的情況再說吧。”
皇上點點頭說道:“嗯,王弟說的有道理,這後繼之事,不只是要看兒子,也是要看孫子的。唉,王弟,我們真是親兄弟,連煩心的事情都差不多。朕……也在煩這事啊!”
寧親王爺知道自家皇兄這兩三年特別不喜歡太子,看太子是各種不順眼,要不是因爲沒有更合適的太子人選,只怕太子早就被廢了。
“皇上聖明燭照,自會有英明聖斷,無須太過煩心。皇上要多保重龍體啊!”寧親王爺趕緊說道。
皇上勉強笑了笑,走到御書案後坐了下來,他沉沉道:“從前朕還是皇子之時,王弟還能與朕說說心裡話,自從登上這九五之尊的寶座,朕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王弟啊,你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朕要做明主,你也是位賢王,咱們兄弟還得相互扶持着走下去。莫要與朕生分了。”
皇上這話說的重,寧親王爺立刻跪了下來,他忙說道:“皇上,皇兄,臣弟沒有與您生分。”
皇后擡手道:“起來起來,怎麼又跪下了,今日你以家事來找朕,朕也以家事問你。”
寧親王爺這才站起來說道:“皇兄請說。”
“王弟,朕想廢太子,太子氣量狹窄又偏執涼薄,無有人君之量,若由他繼承祖宗基業,朕擔心大梁江山難以保全。”皇上用極爲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一刻,他與寧親王爺還真是難兄難弟了。兩人都在爲不能繼承家業的長子煩心。
“皇上,太子是國之儲君,不可輕言廢立,您,可想好了?”寧親王爺急急問道。
皇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王弟,廢太子之事朕心意已決,只是立何人,朕還未曾決定。”
寧親王爺暗暗想了一回皇上諸子的情況,便知道了皇上的顧忌。
太子原本是先皇后所出的嫡次子,皇上的嫡長子幼年夭折,論身份,太子的身份在諸皇子之中是最高的。二皇子三皇子是雙生兄弟,他們的生母份位低下,只是個常在,四皇子是繼皇后所出,身份僅次於太子,五皇子生母是異邦公主,有一半異族血統的五皇子註定沒有繼承大位的可能。六皇子是歸底侯府之女德妃所出,身份只在太子與四皇子之下,可是德妃位份雖然高卻無寵,連帶着皇上也不太喜歡六皇子這個兒子。接下來是七皇子,七皇子生母早逝,外家又已凋零,甚至還不如他的幾個弟弟那麼有底氣。
將諸多皇子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兒,寧親王爺也有些犯愁,皇子們人數是不少,可真還選不出一位色色俱全極適合那個位子的人選。
“王弟,你看十三怎麼樣?”皇上突然問道。
“十三皇子自然是極好的。”寧親王爺趕緊笑着說起來。
十三皇子蕭綱是皇上最寵愛的儷妃所生,今年十一歲,早在三年前皇上就已經爲他親自選定韓國公府的五姑娘徐婉容爲妻,不象是七皇子蕭繹,都要出宮開府了都還沒定下王妃人選。還是前幾日大朝會之時皇上才頒旨賜婚,七皇子蕭繹總算是定了封號和王妃的人選。
“綱兒是個好孩子,就是性子溫和了些,若他再多些剛骨,朕也就不爲難了。”同自己的弟弟說話,皇上放鬆了許多,也能說幾句心裡話。
寧親王爺笑着應和道:“皇兄,如今天下太平,諸皇子不必象我們從前那樣血裡火裡的拼命,性子溫和些也不是什麼壞事。再者十三皇子還小呢,慢慢教也就是了。”
當然是這是面子話,寧親王爺心裡盡不是這麼想的。什麼叫子以母貴?十三皇子便是最好的例子。皇上寵愛儷妃,自然對儷妃生的兒子另眼相看,其實十三皇子不論性情還是才幹也不過是中人之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若是讓他做太子,只怕還如現在的太子合適。如今的太子雖然氣量狹小,可他有一股子當機立斷的狠勁兒,爲君主的若是那種優柔寡斷的性子,絕非天下之福。
“嗯,王弟說的也是,那便再過幾年吧,等綱兒大婚之後再說,朕的身子骨也算硬朗,還能再撐上幾年。”皇上與寧親王爺還真不愧是親兄弟,兩人的境遇竟如此的相似,都在爲繼承家業的兒子犯愁呢。
寧親王爺出宮回府,與王妃說了廢立世子之事。寧親王妃聽說先不發明旨,等有了孫輩之後再選定人選,便點頭說道:“這樣也好,那就先放幾年再說,王爺也不用總爲這事心煩了。”
寧親王爺笑着說道:“這話說的沒錯,這等煩心事先丟到一旁去,本王如今只想着好好陪着你,讓你平平安安把咱們的小兒子生下來。”
寧親王妃輕輕嗯了一聲,靠着丈夫的肩膀說道:“王爺能這麼想妾身就放心了。如今朝中也沒有什麼要緊之事,您索性躲個懶向皇上告幾天等春暖花開之後陪妾身去莊子上小住幾日?”
寧親王爺笑着說道:“好啊,出了正月本王就向皇上請假。”這夫妻二人商量的很好,打算到了春草青青的三月便請假去城郊的莊子上散淡幾日。可是他們不知道,有一大隊人馬正從西南方向往京城趕來,這拔人可是衝着寧親王府來的,寧親王妃的休閒之旅只怕是難以成行嘍。
日子如小河流水一般的過着,正月很快過完了,二月眨眼間也過去了一半,寧親王妃的身孕滿了三個月,也可以到園中走動走動,呼吸呼吸帶着青青草香的新鮮空氣。
這日杜衡正陪婆婆在園中散步,蕭澤突然從外面飛跑了進來。寧親王妃見了便蹙眉嗔道:“澤兒,跑的這麼急做什麼?”
蕭澤趕緊上前行禮,笑着說道:“孃親,兒子剛纔巡城之時遇到了一隊人馬,他們是從西南邊兒來的,是進京朝賀皇伯父的苗人,兒子就趕緊跑來告訴阿衡一聲。”
寧親王妃並不知道杜衡與苗人之間的淵源,不免笑着說道:“苗人與你媳婦有什麼關係,還值得你這特特跑回來報信兒?”
杜衡聽說苗人進京朝賀,不由怔住了,片刻之後她才問道:“阿澤,那些可是上洞苗王派出的人馬?”
蕭澤點頭笑道:“當然是上洞苗王派來的人,要不我也不會這麼急着跑來告訴你。”
“真是上洞苗王?”杜衡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又追問起來。
寧親王妃見狀忙柔聲問道:“阿衡,你認得上洞苗王麼?”
杜衡點點頭輕聲說道:“回孃親的話,先母的外公便是上洞苗王。”
“哦,原來是親家來了,怪道澤兒跑回來報信兒,澤兒,來的都是什麼人,你快去理蕃院細細打聽打聽。不行,你的身份不夠,來人,快去請王爺。”寧親王妃一聽是杜衡外公那邊的人來了,立刻熱情的張羅起來。
“孃親,父王今兒進宮去了,說是下午纔回來的。兒子先去打聽着,看看來的到底是哪幾位親戚,看理蕃院那邊是怎麼安排的,若是皇伯父沒那麼快接見,兒子便先陪阿衡過去拜見他們。”
寧親王妃對杜衡笑着說道:“阿衡,走,咱們這就去收拾送你太外公一家人的見面禮。”
杜衡還沒有從太外公家有人來的震驚之中醒過神來,寧親王妃叫了兩聲她纔回過神來,卻不知道婆婆剛纔說了些什麼。
寧親王妃拉着杜衡的手笑着說道:“看看,你這孩子竟然歡喜的傻了呢!”
娘母子幾人正說笑着,一個在前院當差的小丫鬟拿着一份拜貼跑了進來,跪下稟報道:“回王妃娘娘,外面來了一羣人,說是三少夫人的親戚,遞貼子求見王妃娘娘和三少夫人。”
蕭澤立刻從那小丫鬟手中拿過貼子打開來一看,便笑着說道:“孃親,阿衡,這是貼子是上洞苗王太后的貼子。”
“呀,這是阿衡的太外婆,快快,開中門迎接老親家。”寧親王妃立刻吩咐起來。且不說苗王太后這個身份,單只是杜衡太外婆這個輩份,便足以讓寧親王妃開中門相迎了。
杜衡徹底傻眼了,她還沒有從太外婆家有人進京這個消息中醒過神來,又被太外婆親自駕臨的消息給震住了。
“阿衡,你怎麼還發呆呢,快去收拾起來見太外婆啊!”蕭澤見杜衡怔怔的一動不動,便笑着催了起來。
杜衡“啊……”了一聲,暈暈呼呼的被楊梅紅菱等人簇擁着回去重新梳妝打扮,好見她從來沒都有見過的太外婆了。
寧親王妃在丫鬟嬤嬤們的拱衛之下親自前去迎接苗王太后,杜衡的太外婆。
寧親王妃大門中開,數位服飾極爲怪異的女人從轎上走下來,爲首之人滿頭銀髮如雪,臉上卻很是白嫩光滑,身上穿的是露出小臂與小腿的苗人服飾,頭上戴一頂碩大的絞絲銀冠,脖上掛着如胸甲一般的繁複銀飾,手腕與腳踝上都戴了許多粗粗細細的銀鐲。
“娘娘,這位就是苗王太后。”大管家高榮趕緊稟報。
寧親王妃低聲問道:“她可聽的懂咱們大梁話?”
高榮忙說道:“回娘娘,不只聽的懂,還會說呢。”
寧親王妃聞言笑了起來,她推開丫鬟們的手,緩步走上向微笑說道:“王太后駕臨寒舍,妾身不勝榮幸!您老人家初到京城,原該我們去拜見您的,怎好麻煩您老人家親自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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