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方若薇被氣的不輕,纖纖細手一指方若素的鼻子嘴脣一張一合的,如果不是顧忌淑女風範和兩位皇子在這裡,她早就破口大罵了。
想起兩位皇子來,她洶涌的怒氣驀地平息了下去,放下手,她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看向軒轅律,咬着貝齒道:“兩位皇子,你們也是這個意思麼?”
她本就長得極美,擺出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更加顯得柔弱無辜,一般男子根本就招架不住她的美。
奈何在場的兩個男子都是心性極其堅定之人,不爲所動。
軒轅玥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默然無語,根本不迴應。
軒轅律雖然在接觸過她幾次後不會再被她的外表迷惑,奈何他本就打算通過迎娶這位美若天仙的大小姐來得到方文懷的支持,所以在她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輕笑了一聲,淡淡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兄弟本就無權干涉,那限水令雖然是我們兄弟二人蔘與制定的,不過要是大小姐不同意的話,我們當然也不會強加干涉此事。”
對軒轅玥的冷眼旁觀方若薇心中暗恨,不過軒轅律的“有眼力”在一起引起了她的好感,感激一笑,她福了福身,柔柔道:“謝大皇子的仗義執言,今日如果沒有大皇子,小女子怕是孤掌難鳴啊！”
面無表情地看着這“狼狽二人組”的互動,方若素粉脣勾了勾,冷冷一笑,又看向軒轅玥挑眉問道:“五皇子,你也是這個意思?”
方若薇就是一塊人人都想吃到嘴裡的香餑餑,方若素問這話的時候其實沒有報什麼希望,她滿腦子都在算計,等到軒轅玥也同意了方若薇的說辭後,她該如何應付。
“朝令夕改怎能服衆?大哥,你莫要忘了我們是奉了誰的旨意來保州的。”
軒轅九天身爲一國皇帝,深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從前不管保州之事只是因爲朝中有人將這方面的消息都攔截了下來,到達不料他的耳朵裡。
如今知道保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他一方面痛心棘手,另一方面也頗爲震怒,這麼大的消息卻要通過廄的幾首民謠傳斤他的耳朵裡,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有人在朝中隻手通天,說明有人暗中操縱着他用於體察民情的耳目！說明有人意圖欺瞞、玩弄他！
不管是軒轅玥還是軒轅律都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此次保州之行他們格外的小心。
軒轅玥此言也是在提醒軒轅律,莫要因爲心中那一點兒小心思而違背了聖意,他們偉大的父皇既然已經知道了朝中有人意圖控制他的耳目,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
軒轅律面色一變,心思電轉間已經明白了軒轅玥的意思,爲難地看了方若薇一眼,又看看面無表情的軒轅玥,他很快就想到了兩全其美的方法:“五弟,父皇關心百姓是真,不過那口井是在方家的地界上挖出來的也是真。這樣吧,既然大小姐想要保證方家的利益,那就將限水令改一改,放村民們每日用水的限額降低到一桶,這樣一來,方家能夠收回一部分損失,也不至於讓百姓們沒有了活路,你們看如何?”
明明方若素也是方家女兒,但是軒轅律卻想沒有看到她一樣,說這話的時候看都不看她一眼。
沒人知道他內心深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她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於他,他也不再對她客氣！
方若薇對這樣的處理方式不滿意,不過作爲方文懷最寵愛的女兒,她雖然沒有別的才華,卻也明白自己的父親迎合聖意的心思,當下只能忍下了心中的不滿:“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只是不知五皇子對這樣的結果滿意麼?”
軒轅律也看向軒轅玥,溫和淺笑的模樣像極了兄友弟恭的好兄長。
在兩人目光的注視下,軒轅玥卻輕輕將頭轉向了方若素的方向:“你看呢?”
“我……”
這樣的結果方若素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兩桶水她都嫌少,如今免費用水的限度從每個單位每天兩桶變成了每天一桶,她會願意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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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玥深知這小妮子的倔脾氣,看她眸中冷光閃過他便明白她又要說讓人不願意聽的話,好看的粉脣動了動,他淡淡道:“大運運河的開鑿已經快要完工,分支已經到了保州外不遠的地方,因爲旱災加劇,父皇加派了人手,速度也有所提升,相信最遲一個月後就可以通航,到了那時村民們就可以不用依賴井水了。”
方若素一愣,在她的記憶力裡,大運運河還要兩個月才能通航,怎麼軒轅玥卻說還有一個月呢?如果大運運河真的能提前通航的話,這裡的百姓們確實就沒有必要再倚賴那口井水過活。
而且,新找到的那一片可以用於挖井的土地脫離了方村的範圍,若是挖出水來的話,村民們也沒必要非得守着這一口井。
想到這裡,她眸中精光一閃,笑道:“好,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一桶就一桶。”
聞言,軒轅律和方若薇都鬆了口氣,然而,還不等他們胸腔的舒緩乾淨,方若素卻幽幽道:“關於村民用水的限額是說定了,那我們這些人呢?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和村民們共同進退的,原先他們是兩桶,我們也是兩桶,現在他們一桶了,那我們的用水是不是也要變一變了?”
方若薇心中暗惱,覺得這個三妹簡直是在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三妹,那井是在我們方家的土地上挖出來的,就是我方家的東西,我沒聽說用自家的東西還要出錢的道理！”
方若素抱臂冷冷道:“當初這限水令制定的時候我們說的清楚,分明是爲了保證細水長流,大家能夠長期有水用,如果大姐你不同意的話,那大可以取消限水令好了,這井水供你一人使用,我每一間,只是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了會不會高興?”
用皇帝來威脅人,在普通百姓家裡或許不太好用,不過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卻是最好的威脅,方若薇氣的想吐血,連一貫的優雅面具都維持不住了。
見狀,軒轅兄弟同時在心裡嘆息一聲,暗道這位三小姐簡直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軒轅律站出來打圓場道:“三小姐,我自願把我的半桶讓出來給大小姐,這個你不會有意見了吧?”
聞言,方若素粉脣勾起好看的笑意,卻分外冰冷。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被休的那個夜晚,軒轅律也是這樣溫柔的笑,卻說出了讓她幾欲窒息的話:“你向來識大體,該不會怪朕吧?”
是啊,她識大體,所以他就可以娶了一向與她不和的大姐,就可以把爲了方若薇把她休了,就可以把她趕出宮,他明明知道,她能夠在方家立足,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身份,若是沒了他做倚仗,方家那一幫牛鬼蛇神怎麼會放過她?
這一世,她不要再識大體,她要惡,要毒,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那一瞬間,她眸子裡爆發出強烈的恨意,強烈到以軒轅律的心性都忍不住感到心驚,他正要探究她爲何會對他抱有如此強烈的恨意的時候,方若素卻已經平復了心情。
收回目光,她淡淡道:“大皇子願意借花獻佛,我自然也願意成人之美,我們所有人的用水都變成一桶,至於方家那些奴僕,一個院子一桶,就這麼定了,若是有人明知故犯,村中那個求雨臺就是他的歸宿。”
說完,她轉身離去,軒轅玥想了想追了上去。
眼見兩人相繼離開,軒轅玥還是追着方若素離開的,軒轅律的心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又酸又麻,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毒蔓延。
方若薇也氣的不行,尤其是軒轅玥追着方若素離開,更讓她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那一瞬間,她竟然對她向來不屑一顧的庶女產生了嫉妒的感覺。
好在軒轅律沒有離開,她的心也好受了一些,看向軒轅律,她柔柔道:“謝謝大皇子今日的搭救,如果沒有大皇子,臣女還不知道今日要如何收場。”
聽到她的聲音,軒轅律淡淡收回目光,很好地掩飾住了眸底的怨毒,笑的如沐春風。
小院兒外,方若素面無表情地朝着自己的院子快步疾行,蘭兒氣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後,勉強才追上了她的步伐。
“你也會生氣麼?”
輕鬆地追了上來的軒轅玥饒有興趣地看着方若素氣呼呼的小臉兒深感有趣,他還以爲這個妮子只會發狠耍心機,沒想到她也會生氣。
沒有情緒地轉頭看着跟上來的男人,方若素哼了一聲,卻不忘道謝:“今日的事情謝謝五皇子了,不過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就不招呼了。”
說話間她已經進了自己的小院兒,把蘭兒拉進院子,她反手“嘭”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在院子裡的兩口翁旁邊來回踱步,方若素水眸幽幽,其中的冰冷看的蘭兒心驚膽戰,素來與方若素親近的她也不敢輕易靠近。
“有了！”
忽然,方若素眸子一亮,水眸中冷光散去,重新變回了水潤潤的目光,只不過她脣角的笑意太過詭異,以至於不遠處的蘭兒打了個寒顫,仍舊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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