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窗外忽然跳進來幾個黑衣人。
“小心!”顧清歡喊了一聲,接着便險險的避開刺過來的長刀。
裴逸風站起來將顧清歡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一面對抗着這幾個蒙面黑衣殺手。真刀真槍的對戰,顧清歡還是頭一次面對,死亡距離自己是這樣近。
陸長寧在守在宸王身邊,顧青看了看周圍,對裴逸風說道:“表哥,這些的目標是宸王殿下,您不用管我,氣幫宸王殿下吧。”
裴逸風自然也看的出來,這些人都是衝着宸王而來的。但是讓他放下表妹他也難以做到,顧清歡卻是說道:“宸王是跟你們一塊兒出來的,倘若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兒,而一時之間又抓不到真兇的話,皇帝一定會拿你們開刀的。”
縱然她再怎麼不問世事,也知道皇上疼愛皇四子宸王。
而如今宸王更是在戰場上被廢了雙腿,皇上心裡定然愧疚難當。皇上一旦愧疚起來,最會遷怒,到時候,大家可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見裴逸風還有顧慮,拿起桌子上的一根筷子,狠狠地朝着其中一個黑衣人投擲過去,筷子打在黑衣人的手上,長刀握不住掉落下來,“我小時候也跟着舅舅學過一些防身的功夫,雖然是花拳繡腿,但是自保不是問題。”
裴逸風這才往宸王那邊去。
裴逸風一過去,陸長寧和楚鈺的壓力便大大減小了。
顧清歡發現,縱然是已經棲身在輪椅之上,但是誰要是爲此而笑看宸王的話,那可真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面對直面自己而來的刺客,宸王亦能夠做到面不改色。雖然雙腿無法行走,卻也不是完全都沒戰鬥力。
至少,比她這個花拳繡腿厲害多了。
外面宸王的侍衛劍一聽到裡面的動靜也躍然而入,壓力頓時又小了幾分。
顧清歡左右躲避,倒也不曾受傷。
她想,她今日一定是犯了太歲,不然怎麼會如此倒黴?
正想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從國公府借來的護衛們,一拍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笨,便大聲喊道:“畢海何在?”
畢海便是她借的那些護衛的護衛長。
正在這時候,一個黑衣人手中拿着長刀,正朝着陸長寧砍過去,而陸長寧手中的刀正捅在另一個黑衣人的肚子裡,拔出來在格擋已經來不及。
而楚鈺和裴逸風此時都是無暇顧及,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着拿把刀往陸長寧的心口送去。
說時遲那時快,顧清歡覺得人在絕境的時候,當真是能夠爆發潛能的。她一手拿着筷子用盡了力氣朝着那黑衣人握着刀的手擲去,一手撿起地上的刀子,對於窗外的陽光極快的調整角度,就像是走了狗屎運一般的,通過白刃反射的陽光剛好照在那人的眼中。
黑衣人一個晃眼,手上又是吃痛。
手中的白刃“哐當”一聲落地,而他也因爲眼神被陽光閃了一下,腳下踩着那根筷子,腳底一陣打滑,接着直直的撲倒在地上。
而地上一把翹着的白刃,剛好捅入他的小腹。
顧清歡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當時這樣做只是想着做兩手準備,若是自己力道不夠或者準頭不行,並沒有將那個黑衣人手中的刀打下來的話,那就只能藉助外面的陽光影響他的視力,縱然陸長寧還是會被砍,至少黑衣人失去了準頭,也不會致命。
誰知道,自己這一連貫的動作做下來,竟然直接就把這個刺客給滅了?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十分不平靜!
就在這個時候,畢海也帶着二十多個護衛過來了。
定國公府一門武將,府裡護衛手上功夫定然也是不會差的。
這些人到了之後,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宣告戰鬥結束。
顧清歡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陸長寧走到顧清歡身邊,抱拳作揖嚴肅說道:“顧姑娘救命之恩,遇之沒齒難忘。”
“僥倖而已。”
楚鈺對她笑了笑,“在本王看來,世間事從不存在僥倖,清歡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若是沒有清歡,遇之這次只怕不死也得重傷了。”
陸長寧說道:“對,況且,也虧了顧姑娘帶過來的這些人。”
裴逸風卻是問道:“你早上去國公府,是爲了他們?”
他指着畢海這些人問道。
畢海跪下回複道:“回世子的話,屬下從今日起便只是顧小姐的人。伺候只聽命於顧小姐。”
裴逸風聞言點點頭,“這樣也好。”
顧相府的後院雖然也挺簡單,但是卻並不乾淨。他也瞭解一二,表妹如今在府裡用孤立無援四個字來形容,絕對沒有絲毫誇張。
有了這些人的保護,他也能安心一些。
顧清歡這會兒是半點兒食慾也沒有了,說道:“今日天色已經不早,我該回府了,表哥,王爺,你們還請自便。”
裴逸風上前說道:“我送你吧。”
“也好。”
她早上出門的時候,跟老夫人說的是去往國公府看望外祖母的。這會兒若是讓裴逸風送自己回來,自己這話也更加可信一些。
看着一同出門的裴逸風和顧清歡,楚鈺神色莫名。
緊抿着的薄脣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睛卻還直直的看着那一道瘦削的背影,不曾移開視線。
陸長寧說道:“咱們一貫不近女色的宸王殿下,這會兒莫不是動了春心了?”
宸王皺眉,看了他一眼,不曾說話。
“不承認?那行,我回去就讓我母親做主幫我退掉之前的親事,我來娶好了。我可是說真的?如果對象是她,我寧願等三年再成親呢!”
聽說顧清歡今年十二,還得三年方可及笄。若是要娶她,還真得等三年!
楚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回府。”
陸長寧撇撇嘴,“真是無趣,看上就直說便是。竟是連個玩笑也開不得了。”
回府之後,顧清歡便將畢海領的這二十個護衛安排下去。
趁着顧世堂還在府裡的時候,她又過去找了顧世堂,畢竟這件事如果不通過他,到時候還不知道小張氏會編排出什麼
來。
雖然,顧清歡對於顧世堂這個父親並不抱什麼希望,但是她不會故意把人往小張氏那裡推。
“歡兒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找父親,是有什麼事嗎?”
顧清歡給顧世堂請安過後才說道:“父親,是有些事情。今日女兒去外祖母府上,外祖母給了女兒幾個護衛,外祖母說這些原本是要給母親的陪嫁,可是母親當初並沒有帶過來,如今母親已經走了,她想將這幾個護衛給女兒。”
顧世堂一怔,定國公府的護衛?
那可是一個就可以橫掃相府一干小廝的存在,他心裡有些不虞,定國公府給女兒護衛這是想幹什麼?難道在相府還會有什麼危險不成?
顧清歡只看他的臉色便知道這會兒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只說道:“父親,是外祖母說如今渭水以南統一之後,擔心京城這邊不太安全。而女兒身爲相府嫡女,又是定國公府的外孫女,身份貴重,到時候出行假如遇上什麼問題,還有有些人在身邊護衛着安全一些。”
這件事顧世堂身爲宰相,自然心裡也是清楚的。
聽顧清歡這麼一說,頓時也覺得很有道理,遂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老國公夫人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往後你的安危,父親也能放心了。”
老國公夫人!
呵!顧清歡冷笑不已,孃親纔去了多久,竟是連一聲岳母都不肯叫了呢。
“如果父親沒有旁的事兒,女兒這便告退了。”
“嗯,下去吧。”
老夫人壽宴的請帖已經發了出去,顧清芸這幾日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六月初的天氣,格外的悶熱,因着上次顧清歡跟柳姨娘聯合,老夫人顧及着規矩,到底是沒有讓小張氏在管着府裡的事兒。
因着夏天的冰是柳姨娘發下的,她嚴格按照嫡庶的分別分發下去冰的份例。顧清歡這邊是儘夠的,只是顧清芸那邊缺失捉襟見肘了。
這日午睡過後,顧清芸便到了顧清歡的落霞院。
“妹妹這裡倒是涼快的緊。”
顧清歡淡淡的問道:“不知道姐姐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
“祖母的生辰眼看着快到了,不過是過來問問你,準備送什麼生辰禮物?若是你也沒有想好的話,我們姐妹不若一起送好了。想來祖母最想看到的便是咱們姐妹和睦,一塊兒送禮物給祖母,想來祖母定然會開心壞了的。”
“這倒不必,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顧清芸笑笑:“是嗎?那就太不湊巧了。”
她四處看了看,最後才接着說道:“這些時日,既沒有見着妹妹出去買些什麼回來,也沒見你動針線寫寫畫畫的,難不成你想送的是那個盆景?”
“我送什麼好像跟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如果妹妹送的是那盆盆景的話,那妹妹也太沒有孝心了。”
說着她笑了笑,“好了,既然妹妹並不願意多說,那姐姐我也不打擾了,畢竟我還得回去親手給祖母準備禮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