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帶着程留白、陳行加上紅柳和紅芍四人出了客棧,在城中逛了起來。
而另一邊,楚鈺也帶着人到了城外的一處破廟當中。
劍一這會兒身子還沒有恢復,便換了一人跟在楚鈺身旁。坡面裡,一個身穿白色暗紋錦袍的男人被侍衛壓着,此刻身上也有一些血跡,看起來十分狼狽。臉上混雜着泥土和鮮血,神情還帶着憤恨狠戾和不甘。
聽到楚鈺走過來的腳步聲,他這才擡起頭狠狠地瞪了過去。
楚鈺彷彿沒有看到這樣的目光一般,只淡笑的問道:“就是這個人放的蛇?”
“啓稟王爺,正是。”
事情交給暗衛去追查,再加上暗衛晚上守夜,還是看到一絲線索的,查起來倒也很快。楚鈺淡淡的問道:“可有問出來點兒什麼?”
“這個人嘴硬的很,暫時,還沒有從他的嘴裡問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
楚鈺冷冷一笑:“是嗎?”
然而,跟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這會兒冷然的笑意,無一處不表明着他這會兒已然真正的動怒。動怒的王爺會做出來點兒什麼事兒,這是衆人都不敢想象的。
幾個侍衛目光隱晦的瞥了一眼地上被抓住的男人,這個男人可是要到大黴了!
現場的侍衛都是出於的親信,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逆鱗爲何。你放蛇不要緊,要來刺殺也不要緊,背後之人只要將來能夠承受的住主子的報復便行。只是,你這蛇放的,卻是讓宸王府未來的主母受累,那麼這個人就該死!
當時,他們幾個人看到顧家小姐當時的臉色,心底便知道要壞事兒。
死到臨頭,這小子竟然還擺出這一副樣子,到時候面對王爺的那些手段,若是他不求饒,他們哥兒幾個還能打心底佩服一聲。只是,這可能嗎?
“你們去弄點水,將他臉上洗乾淨了。”
“是,王爺。”
侍衛們辦事效率還是非常迅速的,一會兒工夫便已經將人洗乾淨了。
瞧見這人的模樣,楚鈺卻是皺起了眉頭,這人長相倒不像是傳統的中原人。五官非常深刻,尤其是那雙眼睛,微微凹陷下去,有些西域人的特徵。但是偏偏又不全盡然都是西域人的特徵,從容貌上來看,也融合了一些漢人的五官特徵。
難道是西域人和漢人通婚所生之子?
不過,瞧着這面貌,長的倒是十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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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鈺心底竟是忽然想起,當初清歡似乎說過,這混血的長相大部分都是男的俊女的俏。這會兒這麼一瞧,還當真是這般。
楚鈺冷眼看着他,“西域人和漢人通婚之子?”
“哼。”
“這是既不被西域接受,同時也被漢人排擠,所以心中有恨嗎?”
那人聽到這話方纔冷冷的開口:“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該死!哈哈哈……戰爭好,若是有戰爭纔好不是嗎?會死那麼的人,那麼的漢人!”
“那想必本王若是不用點手段,你是不會說是誰派你來的了?”
那人將頭朝着一邊歪過去,顯然並不想聽楚鈺這會兒說話。
“骨頭還挺硬。既然你這麼喜歡耍蛇,本王也讓蛇陪你玩玩怎麼
樣?”
那人嗤笑一聲:“你以爲我會怕蛇?”
若是弄別的什麼東西逼迫與他,他或許還會害怕。然而如果是蛇的話,那就跟他的夥伴一樣,他身上到處都是蛇藥,體內也被自小就被餵了很多藥,縱然是再怎麼兇猛的毒蛇,在他面前也要變得乖順服帖。
楚鈺冷笑一聲,“是嗎?”
接着,向着旁邊的侍衛遞了一個臉色。
旁邊的侍衛手裡拿着兩個瓷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開其中一個,裡面的味道有些濃重,並不好聞。侍衛將之倒在那那個男人的嘴裡,並且迫使他嚥下去。
他眼底逐漸出現驚恐的神色,不安的看着楚鈺:“你給我吃了什麼?”
“只是一點兒蛇會喜歡的東西。”
接着,侍衛又打開另一個瓷瓶,這這裡面裝的是一些液體,侍衛是繃着臉色走到那人面前,將瓷瓶的東西倒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說起來,這些東西也是專門爲西域的那個耍蛇人準備的。曾經,大璟朝的一位將軍跟西域人交戰過。雖然最終這場戰爭勝利了,不過卻也只是慘勝,就連那位赫赫有名的將軍,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凱旋而歸至京城,還沒有撐到皇上封賞便已經中毒而亡。
而讓其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的,便是西域的養蛇人。
那人有一條飛蛇,在將軍跟敵方將領對戰之事,飛蛇突然襲擊,咬中了將軍的脖子,這位將軍靠着強悍的內力,纔將這蛇毒壓制了下來。可是,戰勝回京之後,京城的太醫們對於這種蛇毒束手無策。若是一般的飛蛇他們抓來一條倒也不是不能研究出來解藥。但是,這條飛蛇卻不是普通的飛蛇,而是經過飼養人精心餵養,有了變異的飛蛇,毒性不僅變得更強,一般的解毒手法根本就沒有用。
也是這件事,最終讓大璟當時的皇帝忌憚了,出動安慰,抓了一個西域的耍蛇人回來便扔給太醫,一定要想出制服這養蛇人的法子。
不然的話,這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這樣的耍蛇手段,甚至根本不需要本人出面,指揮着蛇類便能夠要了敵人的命。而若是被那種變異的毒蛇咬中,太醫豈不是也毫無辦法?
而剛剛那個侍衛拿出來的,便是當時研究出來的東西,楚鈺原本也沒有想過要帶在身上。還是後來想着清歡研究醫術,對這個或許會感興趣,這才帶在了身上,準備到了楚地在給清歡。看着她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他的心裡便也是開心和滿足的。
然而他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不過就是爲了清歡準備的東西,當真能夠在路上起到作用。
接着,站在楚鈺旁邊的另一個侍衛,手中拿着一根竹筒,這是在那個男人身上搜出來的,裡面是一條通體碧綠的竹葉青幼蛇。別看長的雖然很小,但是毒性卻足夠嚇人。
侍衛將竹筒在那人身邊打開,裡面的竹葉青幼蛇刷的一下便從裡面出來,接着便趴在那人的身上,一直吐着蛇信,彷彿在逗弄着那人一般。
看着這條幼蛇一直對着自己吐着蛇信,卻並不下口去咬自己,男人也稍微放了心。小蛇終究是自己所養,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纔是。
雖然那些藥水藥丸裡面,他聞到
了相當不好的味道。但是應該並沒有什麼作用吧?
此刻,他的心裡在期盼着……
雖然他是耍蛇人,也知道那些被毒蛇咬中的人尤其是葬身蛇窟的人,究竟會多麼的痛苦,然而這是他自保的手段,他如何也不會放棄。但是倘若那種手段反過來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會覺得一場的恐怖的。
正當他慶幸着的時候,竹葉青幼蛇忽然動了起來,接着便在那人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然而這就像是一個開始一般,竹葉青幼蛇彷彿嚐到了什麼美味一般,開始不停的在他的身上尋找可以下口的地方。
胳膊上,小腹上,腿上,屁股上,甚至是臉上,都留下來竹葉青幼蛇的壓印,而且因爲中毒的關係,他整個人看起來氣色都有點兒發青,十分不好。
雖然他自小耍蛇,體內對於各種毒蛇的毒性已經有了不小的抵抗性。可是卻抵不住被這麼撕咬,剛開始竹葉青幼蛇還會噴射毒液,然而毒液也不是沒有限制的,一會兒工夫之後,便已經沒有了,它便開始單純的啃咬吮吸男人身上的鮮血。
“啊……啊……”
這種中毒伴隨着身體被時刻啃咬的感覺讓人難以安靜下來。男人不停的呻吟着,聽起來十分痛苦,然而他似乎也知道這條幼蛇不會在注入毒素,是以心底有數,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即便是這般痛苦的吼叫着,卻依舊沒有求饒。
楚鈺之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底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任憑那人在地上打滾掙扎,楚鈺就是毫無動容。地上的那個人,瞧着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楚鈺看了一會兒,便示意旁邊的侍衛將竹葉青幼蛇裝起來。
雖然沒有東西在身上啃咬了,可是男人還是覺得痛苦極了。這會兒猛然將蛇拿走之後,那些傷口彷彿變得更加疼痛起來。
“看不出來,骨頭果真挺硬。”
那人惡狠狠的瞪了楚鈺一眼,說道:“如果,你就只有這麼點兒手段的話,那你趁早別在我面前亂耍。這些是沒有用的。”
“這些知識開胃菜。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何人指使你這麼幹的?”
“你休想知道!”
然而,他的話雖然說得十分堅定,可是楚鈺還是看到了他的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懼怕。楚鈺笑了笑,知道怕了,就好!
“不是喜歡跟蛇蟲鼠蟻弄在一塊兒嗎?剛剛上了開胃小菜的蛇,接下來到蟲了吧。”
“是的,王爺。”
楚鈺冷笑着說道:“據本王所知,有些蟲子對血腥味還是非常喜歡的。而且蟲類的毒性並不一定就比蛇差了呢。”
什麼蜘蛛、蜈蚣、蠍子之類的……
“先給他服下解毒丹,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是,王爺。”
男人眼中的恐懼幾乎毫無隱藏。他這會兒是當真害怕了,他雖然是耍蛇人,但是小的時候若不是被母親所逼,他也是怕蛇的。現在雖然克服了對蛇的恐懼,那是那些兇殘的蟲子,他還是打從心底裡感覺到害怕。
更何況,蛇毒毒不死他,但是那些東西的毒卻能要了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