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還道妹妹是真的覺得孤單,心裡還愧疚沒多陪着妹妹,後來知道她整日裡比我們還忙,這才知道,這丫頭就是以打趣我們爲樂的。三哥,你說是不?”
蕭瑾那般正經樣子的人,這會兒卻是也跟着點頭,拆穿自家妹妹道:“爹,妹妹比咱們忙多了,不過她若是有什麼麻煩事,還是會想到咱們的。”
“三哥,你怎麼也幫着五哥欺負我?”五哥也就罷了,沒少笑話自個兒,三哥怎麼能也是如此,良辰立馬不樂意了,過去湊在三哥身邊抱怨道。
這故意裝作極其委屈的樣子,逗得屋子裡的人都笑了出來,和婉郡主與蕭大將軍夫婦便是慈愛地看着兒女。
不得不說,蕭大將軍性子極好,待自家兒女向來不會非得擺着父親架子,倒是與兒女們很是有話說,這才使得女兒敢打趣,兒子敢笑話了。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良辰才覺得自家爹爹極好,假使爹爹不是官居高位,身爲當朝大將軍,在她眼裡,那也是頂天立地的人物。
娘更好,娘是最好的娘,良辰笑眯眯地想到。
至於蕭瑾和蕭瑜,良辰更是心裡頭清楚得很,莫看這樣毫不客氣聯手給妹妹拆臺,實則兩個哥哥卻是巴不得妹妹有什麼事都來找她們,便是不來找,他們也都會主動着人暗地裡保護着,就這麼一個寶貝親妹子,可是看得比什麼都要貴重的。
“爹,娘,知道你們心裡擔憂,其實完全不必,妹妹如今可不比從前,依兒子看。妹妹要是對進宮有什麼念頭,那也是好奇居多,畢竟自記事起就沒進去過,至於畏懼,大約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吧?”一家人說笑了一陣,蕭瑜才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開口。
良辰聞言略帶感激地看了哥哥一眼,她心裡也知道爹孃自她病好後對她當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只她自個兒願意多攬了事情在身,又很是堅持,這纔不至於被日日留在府裡前呼後擁的。
儘管她一再說自個兒如何如何。但她卻知道,她說再說都比不上兩個哥哥說上一句,只因這二人也是跟爹孃一般將她放在心尖上的。說的話自然比她能夠叫人相信。
想到此,良辰也不多說,只是臉上帶着笑又滿含期待地看着爹孃,蕭瑾也難得開口幫襯着說了幾句,待過得一會兒。終於是瞧見爹孃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來,良辰也忍不住笑了,果真還是要哥哥們開口才有用。
良辰這才跑了過去,圍着爹孃坐下,笑嘻嘻一件一件數着自個兒近些日子做的事,都是她自個兒覺得做得還不錯的。以期將哥哥方纔仗義執言的內容給坐實了。
這廂說着話,花錚便是進來說午飯預備下了,問可是要現在就擺上來。
“擺上來。擺上來。”良辰忙應道,隨即卻是忽而站起來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端飯菜。”
“辰兒,你做什麼?”和婉郡主見得女兒自個兒跑了出去,便是嚇了一跳。揚聲問道。
良辰一邊朝外頭走,一邊兒扭頭回話:“娘。女兒親自過去端飯菜,女兒要親手伺候爹孃和哥哥。”
她這話裡的意思屋裡子的人也都清楚了,這是心裡頭覺得家人太過將她放在心上,身爲人家女兒妹妹,她這便是想要親自做些什麼來表達心裡的感情了,因而衆人便是都瞧着,也不曾去阻止她。
“妹妹這裡的飯菜不錯,這會兒又是加上妹妹親自伺候着,爹,娘,咱們可是享福了。”一家人坐下來用飯,蕭瑜就是這般,叫良辰感激他也不過就一會兒功夫,便是又開始說個不停。
“五哥喜歡就多吃些好了。”良辰站起來親自布了菜給五哥,這才坐下施施然地加了一句:“明兒個進宮想必會遇上福安郡主,想來到時候五哥也未必會有心思再吃東西了,五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良辰話是問着五哥,說完卻是根本不等他回答便是自顧自用飯,卻是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她就是故意“陷害”五哥,誰叫他老是那得意樣子,這會兒看可有得他頭疼了。
福安郡主,雖還沒有打過交道,但是關於她和五哥的事兒,瞞得了旁人卻是瞞不過她。
只這事良辰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本來是不該瞞過她將近兩個月之久,只是蕭瑜一直有心要瞞着家裡人,尤其是孃親和妹妹,因而一直多方派人封鎖消息,要不是良辰手下的人如今被她給帶的有些“不務正業”,也不會無意間查出了這事來了。
如今卻是正好趁着全家在一起的時候拿出來說嘴,看往後五哥還敢不敢時不時就欺負她一下,要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看來往後五哥的小把柄還是要花心思多抓在手裡一些,至於三哥,她就有些爲難了,三哥這人實在太過正直,正直到她想抓小辮子都根本找不到。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什麼福什麼郡主的,可莫要亂說。”旁人還沒什麼,蕭瑜卻是一下子就急了,忙一邊口中辯駁,一邊衝着妹妹直眨眼睛,就差要把碗扔下襬手了。
“福安郡主?辰兒,你方纔那話是什麼意思?”可即便他這樣,還是要讓他失望了,和婉郡主畢竟身爲母親,對這樣事自是極爲敏感的,即便良辰這話說得是沒頭沒腦,她依舊聽出些端倪來,便是沒理一旁使勁兒動作的小兒子,看向女兒問道:“那福安郡主跟你五哥又是什麼關係?”
和婉郡主一邊問着,一邊開始回想福安郡主其人,不多時便是想到,這是出身禮王府的一位小郡主。
禮王爺是當今聖上的堂兄,算是個極爲特別的王爺,向來無心朝政,倒是對詩詞歌賦極爲上心,一向自詡文人,這在皇家裡頭,尤其他自身還是個極爲聰慧的皇家子弟來說,是極爲特別的。
只不過也算得無心插柳,當今聖上登基之後,正是因着他這樣,卻是堂兄弟倆情感還算不錯,他也在朝堂上意外有了好人緣,莫論朝堂上有什麼爭端,總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雖是內宅婦人,可和婉郡主的身份決定她對這些自是不陌生的,是以一下子就想到了福安郡主的出身,這下子更是想要知道這小郡主跟自家兒子的關係了,尤其是聽得女兒話裡有話之後。
“娘,你別聽辰兒亂說,兒子哪裡……”蕭瑜沒想到一向不愛理旁人話的孃親卻是馬上開始詢問,當即便是扭頭道。
“瑜兒你先別說話。”和婉郡主轉頭瞪了自家兒子一眼,繼續看着吃菜吃得不亦樂乎的女兒:“辰兒你快別賣關子,跟娘說說,你五哥跟那個福安郡主是怎麼回事?”
良辰看娘着急,這才放下裝模作樣用飯的筷子,又扭頭得意地瞧了五哥一眼,這纔看着娘道:“娘,我可沒胡說,我這都是聽得真真的消息。”
這是說方纔蕭瑜急着說她胡說是誣陷,她可得爲自個兒正名。
“對,別聽你哥的,娘不叫他說話了,你快說吧。”這時候小女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和婉郡主看出來了,兒子必然是因着什麼原因要瞞着她們,而今只有從小女兒口中才問得出了。
“咳……”良辰輕咳一聲,眼角餘光瞧見五哥被娘唬得不敢出聲,只在那裡悄悄擺手叫她不要說,便是裝作沒瞧見,打定主意今兒個要將五哥給出賣到底了:“娘,女兒聽說,這福安郡主對五哥一見鍾情,揚言……非五哥不嫁呢。”
“咳咳咳……”良辰這裡話音剛落,那廂蕭瑜就驚天動地地咳嗽了起來,不過轉眼之間,就咳得滿面通紅。
良辰嚇了一跳,忙跑過去遞了帕子給五哥,一邊急着道:“五哥,我知道那福安郡主對你追得緊,你又一直都躲着,可那好歹也是個美人兒,又是個性子極好的,不過就是大膽對你表露了愛意,怎麼就把五哥給嚇成了這樣?”
蕭瑜原本都要壓下了咳嗽,這會兒聽得妹妹這樣明着勸慰,實則將他跟福安之間那點兒事都給說了出來的話,頓時咳得要過去了一般。
和婉郡主這下子也聽明白了女兒的話,這會兒見得兒子這樣,便是忙招呼人伺候着,折騰了好半晌才叫蕭瑜平靜下來,她卻也不問了,而是笑眯眯說了一句:“倒是個膽子大的姑娘。”
倒不是她一下子就對兒子的事不掛心了,若真是如此,方纔也不會那般急切地問了,只是想到這會兒正要用飯,想必問也問不出什麼,尤其小兒子還在鬧彆扭,左右回頭功夫多得是,她除了可以問女兒,還可以自己打探,自是不着急了。
“可不是,這姑娘膽子是挺大,倒是挺襯咱們家,辰兒,那姑娘品性如何?”蕭大將軍顯然見得小兒子窘態很是高興,完全不理自家兒子看過來“委屈”的眼神,便是饒有興趣笑眯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