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馬車上,玲瓏坐在慕容無雙身旁,滿懷疑惑地問:“小姐,今天小姐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你指的是什麼事?”慕容無雙淡淡地問。
“就是小姐說的,大小姐對洵王爺有情的事啊!”
“你都聽到了,難道我會撒謊說假話嗎?”
“當然不是!玲瓏只是不敢相信……這麼說來,大小姐的心思,小姐當年就看出來了?可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呢?”
慕容無雙笑了笑:“是啊,你怎麼沒看出來呢?”
玲瓏慚愧地紅了臉:“是玲瓏太笨了。”
“你不笨。你只是不曾留意而已。”
“小姐當年對皇帝的情意,玲瓏也沒出來。看來,玲瓏是真的笨呢!”
“姑娘家鍾情一個人,怎能讓人人都看得出來。”
“那倒也是。不過,大小姐這件事,說不定老爺和夫人都知道呢!”
“怎麼說?”
“有一件事情,剛纔洵王爺沒有對小姐講。”玲瓏回憶道,“三年前先帝冊立太子妃之時,意欲將我家大小姐封爲洵王妃,想必先帝和皇太后也知道大小姐對洵王爺的情意。誰知洵王爺卻執意不肯,後來此事只得作罷。現在想來,想必老爺和夫人是怕大小姐難過,所以很快給大小姐訂了親事,將大小姐許給宰相公子。”
“是嗎?”慕容無雙微微蹙眉,原來還有這樣的事!難怪慕容傾城對她態度如此仇視,想必便是因爲這些事情而記恨到她頭上吧!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這不是赤影大將軍的車輦嗎?”
慕容無雙緩緩下車,前面的高頭大馬上,端坐的正是兵部尚書程達開。她徐徐行禮:“尚書大人。”
程達開跳下馬,站在慕容無雙面前,臉上並無半點笑意:“這是要回將軍府嗎?眼下,皇太后鳳體違和,皇帝憂心如焚,赤影大將軍這裡,卻倒是悠閒得很。”
慕容無雙沉默地望着程達開,等待他的下文。攔住她的馬車,他不會只是爲
了說這麼一番冷嘲熱諷的話吧!
“皇太后竭力反對皇上重新立後之事,並已爲之氣得病倒,不知此時赤影大將軍作何打算?”
“尚書大人不是已經會同朝中同僚聯名上疏反對皇上立後之事了嗎?”
“對。身爲臣子,老夫不能眼看着皇上爲了赤影大將軍傷害了皇太后,背上不孝的罵名。那日朝堂上赤影大將軍自請駐守邊境的話語猶在耳旁,不知赤影大將軍可做好了履行承諾的準備?”
履行承諾?慕容無雙冷笑,真是好笑,是雲寒承諾立她爲後在先,身爲臣子,程達開怎不去要求皇帝履行承諾?
不過,慕容無雙並不打算與程達開一般見識,她淡淡地說道:“無雙的事,無雙自有打算,尚書大人不必操心。”
“若赤影大將軍真的對皇上有情,還勸赤影大將軍爲了皇上,三思而行。”說着,程達開重新上馬,看了慕容無雙一眼,緩緩馳行而去。
沒有慷慨激昂的說教之詞,程達開只是一句“爲了皇上、三思而行”便自離去,倒有些出乎慕容無雙的意料。
現在的朝中之臣,全都希望她三思而行,不要讓雲寒爲她揹負不孝的罵名。究竟他們有何所圖?是爲了維護宰相沈繼宗的利益,也是排除異己,不願意看到一個新勢力崛起?
雲寒呢?這兩天都沒有跟她有任何溝通,他又作何想法?
回去的路上,見慕容無雙沉默不語,玲瓏輕聲安慰:“小姐,別人說什麼,小姐不用理會,咱們一切聽皇上的。”
慕容無雙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呢,皇上對我究竟是什麼想法。”
玲瓏忙說:“玲瓏覺得,皇上那麼欣賞小姐,他一定不會受別人要挾的。”
慕容無雙笑了笑:“多謝你的安慰,玲瓏。”
“而且,洵王爺不也還和從前一樣關心小姐嗎?”玲瓏調皮地一笑。
慕容無雙笑了笑,低下頭去。是啊,雲重還把她當成真正的慕容無雙,只可惜,她不是。
天色已黑,才用過晚膳,膳桌尚還
沒有收拾,就聽到外面一陣匆匆紛亂的腳步聲,慕容無雙微微蹙眉:“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玲瓏愣了愣,直起身來,說:“小姐,我去看看。”
但是,走到門口的玲瓏,就被一羣人逼了進來。
將玲瓏逼進來的,是一羣年輕的士兵,一個個刀劍在手,團團地將慕容無雙圍在當中。隨後大步邁入廳中的,是兵部尚書程達開。
管家跟隨在身後擠了過來,“小姐……”
慕容無雙擺了擺手,望向程達開,蹙眉道:“不分青紅皁白便刀劍相向,不知尚書大人是何用意?”
程達開朝手下襬了擺手,手下士兵刀劍入鞘,但仍將慕容無雙圍在中間不放。
程達開冷冷地道:“老夫還沒有問過赤影大將軍,挑唆手下部將威逼朝中重臣,又出於何種用意?”
挑唆手下威逼重臣?慕容無雙不由皺緊雙眉:“尚書大人此話從何說起?”
“由赤影大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四位中郎將,今日原該分別啓程往邊境赴任,可他們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糾集在一起,要求皇上履行承諾,立赤影大將軍爲後,同時,還出言恐嚇朝中大臣,此等行爲,赤影大將軍難道不知道嗎?”
慕容無雙緩緩地站起身來,怎麼,楊馭、秦頌、蘇儉、韓通四人,沒有前往邊境赴任?他們竟然爲了她的事情向雲寒施壓?
“怎麼,赤影大將軍不知情?”程達開冷冷地重複。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慕容無雙問。
“現在還在宮中,老夫請赤影大將軍進宮一趟,別去晚了,皇宮的安危失去了保障!”
“尚書大人言過了,我相信,楊馭他們是不會亂來的。”慕容無雙說着,看了玲瓏一眼,“我隨尚書大人進宮一趟。”
“小姐……”玲瓏緊張地望望慕容無雙,又望望程達開,一副要哭的神情。程達開沉着臉,一聲不吭地等着慕容無雙。
“別擔心,沒事的。”慕容無雙輕輕拍了拍玲瓏的肩膀,隨着程達開一行走出將軍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