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妙的感覺,逐漸開始誕生。
於君凌看見,那紅色的珠子,居然開始慢慢長出了血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胎兒一樣,皮膚薄如蟬翼,細細的毛細血管看得分明,隱約間,於君凌甚至於能夠看見裡面的骨頭。
她從未見過這種畫面,頓時間有些發毛,看着那逐漸開始變形的“小人”,很快就凌亂了。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她懷孕了?
於君凌有些驚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會吧,我跟樓九天都沒在一起一個多月了,要懷孕早懷了吧,爲什麼偏偏等那個紅珠子來了才懷孕啊!啊啊啊,這是誰的孩子,我沒有在外面亂來啊!”
明溪聖:“……”
岑冷的面容有了一絲絲的崩潰,明溪聖不忍直視地別開頭,道:“你還是處子之身,怎麼可能懷孕!有沒有常識,你這一世的娘沒有教過你嗎!”
“處子之身?不會吧,我跟他明明……親過很多次了啊……”於君凌憋紅了臉,雙手扭在了一起,有些怯怯地說,“我沒有娘……我也沒有爹,爺爺也不會教我這種東西……”
明溪聖默了一下,冷漠的兩汪眸色有了些許愧疚,但是一閃即過。很快,她便道:“你這個不是懷孕,那紅色的珠子,乃是本源珠,本源礦脈所有精氣所凝成,是修煉分身的最好原材。”
“分身?”
“不錯,你的體質很好,我只是稍作引導,便自行開始誕生了,但是……這不是懷孕。”明溪聖有些語重心長,“而且只是親一親是不會破身的,你這個……傻丫頭。”
“啊?不是說親嘴會懷孕嗎?”
“……誰告訴你的?”
於君凌默了一下,似乎,沒人告訴她,是她自己腦補的……囧……
“長大了!”於君凌非常驚奇地驚呼了一聲,體內的那小人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成了正常人的皮膚,看起來已經足有五六歲大小。
等等,那麼大的傢伙,是怎麼出現在她體內的?
於君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周,發現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這是空間法則,你的體內,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已經有了一處空間,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真的嗎?”於君凌有些驚喜。
明溪聖見她這麼稀罕的模樣,心裡又是心酸又是同情,點點頭,正要說話,於君凌的下一個問題便接踵而至:“對了,你……是不是復活了?現在我看到的是你的投影還是你的靈魂?還是你的身體?”
而且,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突然出現的,她竟然一無所知!
“我有一縷魂殘存在藥王鼎之中,你所看見的悠然界以及聽見的所有我的聲音,都是靠那一縷魂運作的。上次,你獲得萬千朝聖藤,本仙便恢復了一絲元氣,這次你得到了本源珠,本仙便得以出現救你一命,但是這並不代表復活。殘魂終究是殘魂,只有你將藥王鼎六層都打開,我才能得以解脫,現在不過是本仙的一絲執念,只要你分身凝造完成,我便會繼續沉睡。”
“哦……”於君凌有些失望,“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時間不多。”
“你……是不是叫明溪聖?”
明溪聖的眸光猛地劃過一抹詫異,這樣的反應在清冷的她身上已經是極大的了,於君凌看得分明,再次問:“你是不是我的母親?”
“不是!”明溪聖這一回,想也不想地回答,冷笑一聲,“你也配?”
不清不淡三個字,好似一把利刃,直穿於君凌的心扉。
你也配?
她不配嗎?她不是嗎?
“本仙的孩子,自是頂天立地,天賦異稟,心性堅定之輩,且爲人正義,嫉惡如仇,袖中自有乾坤,腹中自成天地,心懷天下的好人,而非狼子野心的小人。爲了一己私利而不顧及天下蒼生,那是魔鬼所爲!”
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於君凌聽得略微怔神,看着那猶若處於萬丈聖光之下的明溪聖,心中震撼得說不出話。
但是,很快她便回過神來,點點頭:“我知道了,仙女前輩,倒是晚輩不自量力了。”
明溪聖原本還以爲,她會說一些譬如“我會努力成爲那樣的人”亦或是“我不會讓你失望”之類的話,可沒曾想,回憶自己的竟是一個“不自量力”?
這是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如何說?她不能說!
於君凌沒有察覺到明溪聖的表情心性已經開始變化,一臉的誠懇,說道:“我做不到以蒼生爲大的爲人,我做不到心懷天下。也許你是一個好人,但是我從來都不認爲是世界上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小人,不過立場不一樣罷了。
與其用好人壞人定位任何一個人,倒不如用敵人跟自己人更爲妥當。”
明溪聖看着於君凌,眉頭越皺越深。
隱約間,面前似乎出現了一道深色的影子,跟面前這個自謙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他脣角含笑,神采飛揚,低聲喟嘆:“你一口一個天下蒼生,一心一個仁義道德,此乃我凌霸天最不屑的東西。何謂正義?你們正義之人同樣殺戮,同樣掠奪。何謂天下?從古由今,淨是你們所謂正義之輩,一直宣揚正邪不兩立,從而進行趕盡殺絕,爲夫可有說錯?”
記憶翻飛,瞬息萬變。
明溪聖不自覺揚脣,背過身,話音清淡道:“你跟你爹,真像。”
於君凌眨了眨眼,有些莫名。
“時間到了,珍重,君兒。”說着,明溪聖的身子,變作點點晶光,逐漸點點潰散。
於君凌還未反應過來,突地身子一沉,一股巨力將她一推,身形一個趔趄,便到了她方纔所站立之處。
妖媚女人跟大笨龍正在對恃着,冷不丁地一聲輕響,兩人均是同時轉過頭來。
於君凌被他們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正了正身子,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嗎?”
大笨龍張了張嘴,很快就嗚嗚大喊起來:“於姑娘!嗷嗷嗷,你居然還活着,你還活着!太好了!”
妖媚女人則是面色變了一變,咬牙切齒:“你是怎麼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