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馨兒被拐彎抹角的罵了一通,自然不能就這麼讓人走了,上前就拉住佘媛衣角,語氣不善的說:“罵了人就走,真是有娘生沒娘養。”
佘媛火氣蹭一下被點燃,揚手狠狠的扇了趙馨兒幾、巴掌,兩人便扭打在一處,連同拉架的佘月都跟着吃了些瓜落。
在起身,三人已經渾身狼狽,佘媛瞪着眼睛凝視着她反問:“有人不要臉面,人不當要當條狗,母親想必聽到趙小姐如今這話會很開心。”
她揪着趙馨兒的衣襟大力推在佘月腳邊,自己都吃不住退了兩步,瞥了眼在旁邊看傻眼的便宜妹妹說:“帶着你的好狗,去把剛纔那句話也學給母親聽聽。”
“你們在做什麼!”佘正剛在衙門處置兩件小案子,有丫頭火急火燎的告訴他,兩個女兒竟然打起來了。
他看着女兒們的樣子氣的渾身哆嗦,大罵:“這都是秦玉教的好女兒, 我看趙小姐那話說你們兩合適,反了你們兩個,去請家法來。”
佘月長這麼大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小臉慘白一片,淚珠都不敢掉一顆。相比之下,佘媛還在思索如果秦玉在場聽到佘正這句話,臉上會是怎樣的神色。
兩姐妹的神色都被佘正看在眼裡,更氣自己兩個女兒不中用,又是深深的爲自己沒個兒子繼承香火感到遺憾。
他越想越生氣,抓着戒尺虎着臉往兩人手心招呼,嘴裡不忘斥責:“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家姐妹,出息了是吧?女兒家罵人打架,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佘月原本腕子就被佘媛捏的紅腫不堪,又被這麼打,掌心火燒火燎的紅棱子都爬滿了她對佘媛的恨意,伏在院裡石桌上嚎啕大哭。
“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們誰又在大婚前惹禍,那婚也不要結了,直接絞了頭髮去山上做姑子。”佘正一摔戒尺,看了看一站一趴到兩人,哼出個鼻音離開。
“佘媛這下你開心了吧?和你死鬼娘一樣都是賤人,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讓孃親把你也掐死……”佘月紅着眼睛,口不擇言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前頭的折辱都被自動無視,反而是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引起佘媛注意,身旁隨着的奶嬤嬤暗道不好,大步上前捂着佘月嘴,又和佘媛行了禮,強行帶着她離開。
兩姐妹的鬧劇陳垣自然也沒錯過,次日上午他就拎上糕餅蜜餞登門拜訪,簡單和佘正拉扯幾句,就被丫頭引到佘媛院子前。
裡面不時傳來的抽氣聲讓他生出了幾分調侃的心,倚着門口饒有興致的開口:“這是誰家的丟人小姐,這麼大還被父親抽手心?”
佘媛聽到這句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小獸一般炸起渾身的毛警惕的環顧周圍。
在看到倚着門口凹造型的陳垣,心頭沒來由的一股火,抄起茶碗就朝人砸過去,也不管淋漓在外的茶湯會不會燙到自家未婚夫,補了一句:“來看我笑話請出門左轉,別妨礙我治傷 ”
陳垣一個側身躲過,面不改色的繼續說:“下次整治人想點好辦法,知道嗎?”佘媛吃了一驚,揉揉眼睛看着門口說話的人確實是陳垣,在心裡犯起嘀咕:這大冰塊的什麼意思?
不一會,盤點嫁妝的玉梓捧着一個錦盒回來,裡面裝了鋪子的地契和夥計們籤的書面憑證。玉梓身後的小廝還擡着一口大木箱,裡面堆得滿滿當當全是歷年賬目。
“這些鋪面現如今都是你家夫人的人,如果你想接手,就要找到老人。”陳垣不等佘媛說請就先一步坐在她對面,隨手撿了一本翻開兩頁還算滿意的放回原處。
“老人?這茫茫人海,一時三刻上哪去找?”佘媛現代就是找人,不想穿越過來頭一件寬心事還是要找人,連點線索都沒有從何找起?
陳垣看着未來小媳婦臉上皺出十八個褶,才慢條斯理的繃着臉表示他那的鋪子裡有一名,
這個彆扭的男人,分明是早就準備好了人就等着她要回嫁妝吧?看着陳垣沒有打算繼續提點她的意思,也只好她自己開口問:“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爲了店鋪老人?”
陳垣耳朵尖怪異的泛起紅色,簡明扼要的應了一聲:“嗯。”
佘媛去裡間換了一身衣服,和陳垣一起出門,兩人偶有歪頭交流兩句,親密模樣讓好些奴婢都驚掉了下巴。
兩人先去了找到那名老夥計,佘媛表明身份後,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她無論從談吐還是邏輯都讓老夥計折服,也讓在一旁查賬的陳垣挑高眉毛,這個小丫頭還有多少驚喜等着他?
約莫半刻鐘後,佘媛鬆了一口氣,小心的拿着桌上的紙張吹乾墨跡。陳垣也從堆積如山的賬目中擡起頭,捏了捏鼻樑詢問:“你母親名下鋪子衆多,可選好了先從哪家開始?”
佘媛指尖一家家劃過,最終落在一家胭脂鋪子,陳垣回想之後搖搖頭說:“這家鋪面不算盈利,甚至虧本。”
這回佘媛卻沒有爭論盈利還是虧本的問題,反倒是側眸對那個老人家詢問:“聽聞這家胭脂鋪子的老人最是忠心,虧本的原因大約也是秦玉掌管的緣故,我說的對吧?”
老人欣喜的點點頭:“少東家說的對着呢。”
陳垣指尖敲打着桌面,細細品味佘媛這句話的意思,越發覺得如此聰慧小丫頭如果能在之前露一星半點也不會過成這樣。
“那就按你想的辦吧,左右萬事有我。”陳垣揹着手下樓巡視店裡的情況,留下已經石化的佘媛在原地。
什麼叫萬事有他?這話語中理所當然的維護,莫非是她的錯覺?佘媛使勁甩了甩頭,把這些怪想法都甩出腦袋,又囑咐了那老人幾句才追上陳垣的步子,一起往胭脂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