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找了十幾家都沒有什麼頭緒,佘媛便也慢慢放平了心態,知道這事着急也沒用。
下午三人又去了縣裡不遠的一個鎮子,這集鎮不大,一條街從頭慢慢走到尾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這街上有不少小販在買東西,佘媛放平了心態以後,也就當是在逛街,還買了些零嘴,倒是逛的頗爲高興。
“站住!你給老子站住!小兔崽子又來偷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佘媛剛循聲去看,就被一個小孩撞到,她一時不察,後退了兩步,小孩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原本捧在懷裡的幾個包子掉在了地上,熱騰騰的還冒着煙。
小孩連忙把包子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還沒有撿完,後面的人就追了上來,一把拎起了小孩的領子:“我說你個小兔崽子跑得倒是快啊!還不是讓我給抓着了,三番五次偷我東西,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被他抓住的小孩一邊掙扎着,一邊還想要去撿地上的包子。
他剛剛摔在地上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卻是急的開始掉眼淚了:“我的包子!我的包子!你放開我!”
他扭頭抓住男人的胳膊就咬了過去,男人痛呼一聲鬆了手:“哎喲!”
小孩連忙把地上的兩個包子撿起來,全部揣進了懷裡,就是這麼一下的時間,那男人氣的臉都紅了,伸手過來就要打人。
佘媛看這小孩穿的破破爛爛,心中覺得有些可憐,在男人打過來之前把小孩拉到了自己身後。
陳垣見佘媛出手了,便也截住了男人打過來的手。
這男人一愣:“幹什麼幹什麼!這裡不關你們的事,趕緊把這小孩交給我,他偷了我包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佘媛轉頭看了一眼小男孩,這孩子撿了包子也沒吃,就是護在懷裡。
她心中嘆了一口氣:“他拿了你多少包子?我把錢給你。”
“喲,這位夫人是要做好人啊,我可告訴你,他偷東西不是第一次了,這孩子壞的很,夫人可不要幫了個白眼狼。”
小男孩狠狠地瞪着這個男人,卻是一言不發。
這小孩偷東西確實不對,但這男人一臉兇相,說話得理不饒人,也讓佘媛有些不耐煩:“廢話怎麼那麼多,趕緊說多少錢?”
陳垣在一旁站着,這男人倒不敢再說什麼,只道:“夫人要給的話,那就拿三十文吧。”
佘媛數了三十文錢給這人,男人拿着錢就走了。
誰知就在佘媛給了錢的時候,小男孩又要跑,陳垣一把抓住了他,板着一張臉:“想跑?”
他這幅樣子唬小孩還是挺厲害的,小男孩不敢跑了,只是道:“我沒錢給你們。”
他很瘦弱,不停地嚥着口水,卻沒有吃一口包子,佘媛問他:“你這包子不是給自己偷的吧?”
小男孩愣了愣,嘴巴緊緊閉着沒說話,只是眼眶裡開始泛起淚花。
佘媛笑容溫柔,聲音也是溫和的:“我不要你錢,只是你這般偷東西確實是不對,家中長輩應該教過你的。”
小男孩眼淚流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佘媛面前:“這位夫人,您是個好人,求您幫幫我,救救我的奶奶。”
他說着就要磕頭,佘媛嚇了一跳,連忙蹲下按住了他的肩膀:“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快起來,你奶奶怎麼了你說說看。”
男兒膝下有黃金?陳垣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子,目光中也是一片柔情。
“我……我叫二銓,我不是故意要出來偷東西的,但是我奶奶病了,病的很嚴重,家裡沒有吃的,我想給奶奶吃點熱乎的東西……嗚嗚嗚……”
“家裡沒錢了,夫人,求您幫幫我吧,救救我奶奶……”
他到底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此刻說起自己的奶奶,眼淚就關不住了,不停地往下掉。
他剛剛一直護着懷裡的包子,是真孝順的一個孩子,佘媛替他擦了擦眼淚:“行了,你別哭了,我找個大夫去給你奶奶看看如何?”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他說着就又要跪下磕頭,還好佘媛眼疾手快把人拉住了。
“趕緊擦擦眼淚,我對這裡可不熟,你帶我去找大夫吧。還有,你懷裡那些包子都髒了,已經不能吃了,把它丟了,我再給你買幾個。”
他搖頭:“不能扔,擦擦還能吃的。”
“不扔我就不幫你了。”佘媛剛剛可是看見了,那包子完全沾了泥土,根本不能再吃。
小男孩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哪裡願意放棄,到底是把包子扔了,帶佘媛幾人去找醫館。
路上佘媛給他買了幾個肉包子,又讓店家再包了兩個素包子。
這裡的沒有什麼大的醫館,只有一個不大的藥鋪,佘媛給了大夫銀錢:“病人病的嚴重沒有過來,還請大夫去家裡看看。”
她給的錢不少,大夫連忙收拾了藥箱就跟着幾人去了。
二銓只吃了一個包子,另外兩個還是揣在了懷裡,帶着幾個人到了一個村子。
幾人進村以後走了沒多久,就停在了一個有些破舊的院子前。
“這就是你家?”
二銓點了點頭,領着幾人進了院子,就快步往主屋跑去:“奶奶,奶奶,我找到大夫來了,奶奶您的病可以治好了!”
佘媛幾人跟了過去,就看見一個一臉病態的婦人躺在牀上,二銓跪在牀邊,緊緊抓着婦人的手,口裡還不停喊着奶奶。
佘媛轉頭對大夫道:“大夫請。”
大夫點了點頭,進屋給婦人把脈。
婦人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見屋裡這麼多人,瞳孔縮了縮,聲音沙啞地喊:“二銓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二銓聲音稚嫩,卻故作一副大人的語氣:“奶奶別怕,二銓給您請了大夫,您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大夫……哎喲,二銓你別胡來,我們哪裡來的錢看病啊,快讓大夫回去吧,我不看病,不看病。”
她說着就把手抽了回來,不讓大夫把脈:“大夫,是我這孫子不懂事,我不看病,對不住了,您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