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她認了國公府做義親,但還是改變不了她是個商賈之女的身份,她妹妹那樣的名聲,遲早也會影響到她,到時候不僅僅是她,就連你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的,這世界上比她好的女孩不計其數,我就想不通,你怎麼偏偏就非她不可了?”
“皇上一言九鼎,既然已經下了賜婚聖旨,就不應該再說這樣的話來,雖然我們還沒成親,但是在子墨的心中,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是絕不會讓人這樣污衊羞辱她的。”即使對方是九五之尊的皇上,陸子墨依然義正言辭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黎煌帝對陸子墨卻是是偏愛偏到骨子裡了,對於這個他流落在外不能享受到一點皇子優越身份的孩子,黎煌帝確實是捨不得他受一點委屈,其實對於蘇顏的不滿,蘇瑾月這事只是一個藉口,黎煌帝更多的是對蘇顏身份的不滿,認爲她配不上陸子墨,即使有了國公府做後盾,但是義女畢竟還是義女,怎麼可能跟那些名正言順的大家嫡女相提並論?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真的不後悔了?”
“不後悔,不管以後怎麼樣,但此時此刻我絕不後悔。”
黎煌帝見陸子墨死了心非蘇顏不可,也不在勉強他,眼睛盯着陸子墨,彷彿透過他看到了曾經的他自己,剛纔那樣倔強的陸子墨,其實跟他年輕的時候很像,只不過那時他沒有一個這麼寵溺他的父皇。
黎煌帝不自覺的輕輕嘆了口氣,最近總是會想起以前那些快要忘記的往事。
“過會兒有時間的話,去看看雲裳吧!”
“雲裳,她怎麼樣了?”陸子墨頓了一下才道,雲裳公主爲他殉情的事,他已經聽說了,對於雲裳的感情,陸子墨說實話其實是很矛盾的,對於這樣一個對他愛的癡狂的妹妹,陸子墨說實話心中是有些心疼的,明明是上輩人的恩怨糾葛,卻無辜的牽扯到她身上。
明知道她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卻無法將實情告訴她,只能任她在一條沒有結局的路上越走越遠。
“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她吧!也幫我勸勸她,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黎煌帝無奈的搖搖頭,想不通他們黎家的人爲什麼一個個的都這樣的死心眼,只要認準的事,便一根筋的死犟到底。
雲裳公主自從上次受傷被搶救回來,就如變了一個人一樣,整日沉默不語,現在整個人憔悴消瘦不堪,皇后娘娘想了無數個辦法,太醫院裡面的大夫都給請來看了一遍,都只是搖搖頭道:“公主的傷已經好了,只不過心病還需心藥醫,我們是束手無策了。”
“這樣不好吧!既然要讓公主死心,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後都不要在和她有任何聯繫,公主現在正是最難過的時候,要是現在我過去了,只怕又要惹得公主傷心了,時間是治癒一切的最好良藥,再給公主一點時間,她肯定會走出來的。”
“雲裳的性子就是太倔了,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這次只怕是真的吃了苦頭了。”對於雲裳會這樣死心眼,還是出乎黎煌帝的預料的,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喜歡誰不好,偏偏就喜歡上了陸子墨。
雲裳公子的性子,陸子墨已經在她執著不屈的追逐中可以感受出來了,只可惜,他不會她的良人。
“皇上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容我先行告退了。”陸子墨怕黎煌帝說說又要讓他去看雲裳公主,所以趕緊找準機會,告辭了。
從御書房了出來,陸子墨沒有立馬回去,而是讓銀兩推着他去了御花園裡,御花園裡面有一株蘇合香樹,這棵蘇合香樹已經快有五百年的樹齡了,從樹幹上溢出來的液體,芳香四溢,是難得做香料的好料子,而且這種蘇合香配上杜衡,月麟香,丁香、冰片還有安神醒腦的作用。
陸子墨早在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蘇顏雖然不愛往自己身上塗脂抹粉,但是身上總會有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聞了好久,才知道是沾染在衣服上的薰香味道,這個蘇合香是極爲難得的,要是把它帶回去送給蘇顏,她肯定會喜歡的。
陸子墨在御花園裡轉了半天,找到那顆蘇合香樹,因爲四周來往下人衆多,所以陸子墨也不方便自己前去採集,只能讓銀兩替他過去收集了。
陸子墨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停在了御花園的路的中間,全神貫注的盯着銀兩手下的動作。
“你就是那個陸子墨?”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陸子墨一跳,陸子墨聽着聲音轉過頭去,面前之人一身鮮紅熱烈的紅衣,頭上簡單一根髮釵,很是一個俏麗的美人兒,不過現在這個美人兒卻用一雙飽含怒氣的眼睛直視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個洞來。
陸子墨心生納悶,面前的美人他好像根本就不認識,爲什麼要用這種眼神注視着他?還有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出門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給攔住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陸子墨直後悔自己出門沒看黃曆,也許今天根本就不適宜他出門。
陸子墨心中腹謗衆多,但是面上依舊裝出一副疑惑的面容來,“姑娘是?”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陸子墨便是了。”面前對着陸子墨怒氣衝衝,說話很不客氣的不是別人,真是和雲裳公主交好的水笙。
雲裳公主受傷的事,雖然瞞過了大部分的人,但是公主精神日益消退,只要是跟公主親近的人都可以感覺得到,水笙雖然不知道雲裳公主爲了陸子墨殉情的事,但是雲裳公主變成今天這樣子,肯定更陸子墨脫不了關係。
蘇顏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即使知道雲裳公主的情敵是蘇顏,她也沒法去責怪她,想來想去,唯一可以責怪惱怒的就只有陸子墨,要不是他,雲裳公主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在下真是陸子墨,不知姑娘是?”
知道了陸子墨的身份之後,水笙二話不說,便甩起手中的東西朝陸子墨身上招呼去,一邊打一邊罵道:“打死你,打死你,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公主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水笙手裡拿的是個一根長竹竿,尖尖細細的,陸子墨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用手護着頭,在裡面採集蘇合香的銀兩一看陸子墨被人欺負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跑了過來,護在了陸子墨的前面。
“快住手,從那來的野丫頭,竟然敢這麼對我們公子,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
看到銀兩擋在陸子墨前面,水笙收起手中的長竹竿,雙手掐腰,對着陸子墨怒道:“我打的就是他,負心漢,沒良心,傷了公主的心,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走,跟我去向公主賠禮道歉去。”水笙很霸氣的一把推開銀兩,就要上前去推陸子墨的輪椅。
“哎,哎,你住手,你到底是誰啊!我們公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再說了我們公子什麼時候傷了公主的心,賜婚的聖旨可是皇上下的,你要是不服氣,你找皇上說去,憑什麼找公子撒氣。”銀兩跟只護崽的老母雞,緊緊的將陸子墨擋在身後。
“這個我不管,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傷了公主的心就是不對,公主變成現在這樣子,都是他的錯。”水笙見說不過銀兩,便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陸子墨在銀兩身後,理了下衣服,不得不說這細竹竿打人還真疼,關鍵是面前這人下手完全沒有套路,他也躲不了,所以每一下都是硬生生的挨着。
“姑娘,這話是關公主清譽,所以姑娘說話還得注意些,對於公主身子抱恙的事,在下也擔憂的很,不過太醫院裡面有這麼多能力超羣的人,我相信不出時日,一定會醫好公主病的。”
陸子墨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說的話也是例行公事般的問候。
“你,你還不承認,要不是因爲你,公主怎麼會變成這樣?”
水笙見陸子墨這般態度,情急惱怒之下,手中的長竹竿又要豎了起來,“你要是不喜歡公主,當初爲什麼不和公主說明白,要是你早點讓公主死了心,公主會這麼難過傷心嗎?”
“你給我住手啊!別以爲你是個姑娘我就不敢動手了。”銀兩怕水笙又發起瘋來,趕緊上前將水笙手中的長竹竿給攥住,不讓她動作。
“銀兩鬆手。”看着水笙言語間對雲裳公主這麼維護,再看看她身上的打扮,陸子墨多多少少已經猜出她的身份來,據說雲裳公主跟永定候府的小姐私交甚好,看着水笙在皇宮裡面來往自如,加上這一身毫不掩飾的囂張脾性,該是永定候郡主無疑了。
“好你個臭奴才,還大的膽子,本郡主,你也敢碰。”水笙手中的武器被拿住,氣急之下,開始不顧形象的對着銀兩拳打腳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