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皇室秘辛
“終於來了。”慕梓煙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並未有絲毫地驚慌。
“你知道我要來。”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那銳利的眸子冷視着慕梓煙,似是下一刻她便血濺當場。
“倘若你不來,我如何尋到真兇?”慕梓煙低笑道。
“哈哈……”黑衣人揚聲一笑,“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慕梓煙漫不經心地放下杯子,勾脣淺笑,並未有一絲的懼怕。
“小小年紀,竟然有這等定力,倒是讓我刮目相看。”黑衣人沉聲道。
慕梓煙低笑道,“有何害怕的?如今害怕的是你吧?”
她緩緩地起身,直視着他,“你這丫頭口氣倒不小。”
“是與不是你一看便知。”慕梓煙輕拍着雙手,一陣疾風閃過,便見整個廳堂已經被包圍了起來。
張宗與慕凌軒二人行至慕梓煙的身旁,章仚站在門口,呂娘子也走上前來。
“你以爲如此便能困得住我?”黑衣人冷笑道。
慕梓煙低笑道,擡眸直視着眼前的人,“困不困得住,你以爲你能逃得了?涼王。”
“涼王?”張宗這下吃驚不已,轉眸看着慕梓煙,又看向眼前的人。
慕梓煙低笑道,“涼王,既然來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你找死!”黑衣人說着便身形一閃,朝着慕梓煙劈了過來。
慕凌軒與張宗連忙擋在了慕梓煙的前頭,兩人齊齊出掌,擋住了黑衣人的掌風,那黑衣人手中擲出一枚彈丸,眼前冒出了一股濃煙,慕梓煙始終站在原地,雙眸微眯,等到濃煙散去,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張宗看着慕梓煙,“煙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大人適才不是看到了?”慕梓煙淡淡一笑,隨即便坐下。
“涼王?”張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當真是涼王?”
“不錯。”慕梓煙直視着張宗,“涼王與太子勾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宗着實未料到涼王竟然與太子同謀。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表哥可安全?”
“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張宗仔細地打量着慕梓煙,過了一會,便見衙役趕了過來,“大人,適才有刺客闖入獄中,幸而提前將齊世子送出了獄中,否則……”
張宗擺手道,“下去吧。”
“是。”衙役拱手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張宗看向慕梓煙,“你是如此猜到的?”
慕梓煙看着他們,接着說道,“我不過是猜測罷了,多虧表哥給我這個。”
“這是什麼?”張宗見慕梓煙拿出一張紙條。
他接過之後,上面寫着,“涼王欲殺我。”
“這是表哥在三駙馬身上尋到的。”慕梓煙低聲說道,“三駙馬臨死之前留下的。”
“你爲何斷定涼王與太子勾結?”章仚上前看着慕梓煙說道。
“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慕梓煙接着說道,“再等半個時辰。”
“好。”慕凌軒看着慕梓煙,“妹妹,你可想好明兒個該如何向玉霞公主解釋此事,畢竟涼王今晚未得逞,他必定會先發制人。”
“我知道。”慕梓煙點頭應道,“哥哥,你可信我?”
“我自是信你。”慕凌軒接着說道,“可是,你畢竟還小,不知這朝堂之事。”
“哥哥,只要你信我便是。”慕梓煙衝着慕凌軒淺笑道,轉身看着章仚與張宗,“再等半個時辰,我自己說明一切。”
“好。”章仚見慕梓煙神色淡然,並未有任何地擔憂與驚慌之色,也不知爲何,看見她如此冷靜,似是看到了何爲運籌帷幄。
這世間能有幾個女子如此年紀,便已經有這般的謀算與定力了?怕是再難尋到。
直等到半個時辰之後,齊軒走了進來,慕梓煙淺笑道,“表哥。”
“表妹。”齊軒溫聲應道,隨即坐下。
慕梓煙接着看向他們,“好了,可以開始了。”
“洗耳恭聽。”衆人便一同坐下。
慕梓煙轉眸看着芸香,“你們都出去吧。”
“是,大小姐。”芸香與碧雲二人適才被點了穴道,待醒來之後二人便低垂着頭立在一旁。
如今二人聽命,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梓煙看着他們,慢慢地說道,“諸位可還記得十幾年前的明王造反一案?”
“恩。”衆人點頭,自是知曉的。
慕梓煙接着說道,“此事眼從明王造反一案說起。”
“妹妹……”慕凌軒擡眸看了一眼四周,而後看着他們,“事關重大,此事即便如今說了,也不能傳出去。”
“慕世子放心。”張宗低聲開口。
“我自是不會說的。”章仚知曉但凡露出一點風聲,怕是章侯府會招來殺身之禍。
“表妹大可放心。”國公府與慕侯府亦是相輔相成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慕凌軒聽到他們的保證,這才點頭,“既然如此,那妹妹你說吧。”
慕梓煙點頭,看着他們說道,“當年造反的並非明王,而是涼王。”
“涼王?”張宗不解地開口道,“當年明王造反,乃是涼王派兵討伐,而後平復了此事。”
“不錯。”慕梓煙低聲說道,“殷家支持的乃是涼王,本來一切密謀的很好,只可惜後來出現了錯漏,造反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涼王便此事嫁禍給了明王,涼王主動請纓,親自率兵滅了明王,自是將殷家流放。”
“涼王爲何要如此做,倘若他覬覦皇位,當年又爲何將皇位讓給皇上呢?”張宗繼續問道。
“這是一段往事。”慕梓煙也是前世自冷寒峰的口中聽到的一些罷了,自重生之後,她便一直暗中派人秘密查此事,終於讓她查到了蛛絲馬跡,如此串聯起來,也便有了今日的猜測,卻也是八九不離十。
慕梓煙並非處處忍讓,不過是還沒有到時機,畢竟,她所面對的不僅僅是慕侯府的那幾個,而是面對的其他的世家,甚至包括與皇室與北青國。
她不能行差踏錯一步,更不能步前世的後塵,再加上她如今能力不足,自己手中能用之人甚少,她纔要慢慢地籌謀。
關於皇室秘辛,慕梓煙也只是依着前世的記憶還有一些重生之後暗自追查的證據纔得到了今日的推測。
“此事與太后也有關係。”慕梓煙看着他們說道,“當年,太后一共誕下兩位皇子,一位是皇上,另一位則是涼王。”
“涼王是太后的親子?”張宗這下越發覺得奇怪了。
“不錯。”慕梓煙繼續說道,“當年宮中發生過一次宮變,太后誕下涼王不久,身子虛弱,便帶着當時的皇上出了宮,而將襁褓中的涼王留在了宮中,由太后的妹妹梅妃養在了身邊,太后在宮外待了三年纔回來,而梅妃備受先皇寵愛,因着照顧涼王,導致滑胎,先皇便乾脆將涼王寄養給了梅妃,太后雖然心頭不願,卻也只能如此,涼王天資聰穎,加之與先皇年輕的時候甚是相像,故而先皇便對涼王看重了幾分,更是將涼王內定爲下一任地皇帝,皇上表面上恭兄友弟,實則暗中積存了勢力,只等着一舉奪下皇位。太后自是得知了此事,便將涼王與皇上叫到了一處,告訴了這兄弟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涼王倍受打擊,甘願讓出了皇位,專心地當起了涼王。”
“原來如此。”張宗看着慕梓煙,“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個……不能說。”慕梓煙看着他們,“此事外人自是不得而知的,不過有一個人卻是知曉的。”
“太子?”張宗連忙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說起太子來,又是一段往事。”
“這個我知道。”張宗即刻開口。
“張大哥,你說來聽聽。”慕梓煙笑着開口。
“太子的母妃便是已經故去的賢皇后,皇上自賢皇后薨世,便再未立過皇后,聽說,當年,涼王與賢皇后乃是青梅竹馬,二人愛的很深,可惜後來,涼王突然淡了下來,而賢皇后則嫁給了皇上。”張宗繼續說道。
“讓了皇位,讓了女人,涼王還真是大度啊。”章仚在一旁嘲諷道。
“若是你,你難道一點怨氣都沒有?”齊軒笑着問道。
“何止是怨,若是我,必定對皇上視若仇人。”張宗直言道。
“只因爲太子乃是賢皇后之子,故而涼王纔會太子格外親近?”齊軒看着慕梓煙說道,“那涼王難道不是利用太子?”
“如今三皇子與太子之爭,漸漸地浮出水面,皇上心知肚明,可是卻任其發現,他若是不知曉涼王的所作所爲,當年便不會將殷家一門流放。”慕梓煙接着說道,“想來,他對於涼王是心存愧疚的,只要涼王做的不過分,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都道是皇家無情,皇上倒是重情重義啊。”張宗感嘆道。
“有太后在,皇上能做出什麼來?”慕凌軒在一旁嗤笑道,“妹妹,你若不說,我還不知原來皇上與涼王之間竟然是這等關係。”
慕梓煙接着說道,“言歸正傳,三駙馬素日與三皇子交好,身爲駙馬,自是能夠得到一些宮中的秘聞,而關於涼王與皇上之事,除了當今太后與皇上、涼王,是無人知曉的,當年知曉此事的人也都死了,而三駙馬必定是尋到了什麼,其實,張大人,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什麼?”張宗看着她問道。
“就是三駙馬身上的腰帶。”慕梓煙接着說道,“我記得三駙馬與玉霞公主大婚的時候,太后賞賜給三駙馬一條紫玉腰帶,那上面還刻着百年好合四字,三駙馬對這條紫玉腰帶視如珍寶,又怎會輕易地帶出來呢?而他如今腰上便帶着,你想想,他一般是在什麼情況下才會戴着腰帶?”
張宗仔細地想着,“那條腰帶……”
“張大人,這便是你忽略的一點,三駙馬雖然是個遊手好閒之人,素日欺男霸女,爲虎作倀,可是也不全無腦子,否則,玉霞公主也不會任由着他如此,你可還注意到,三駙馬在死之前他在地上抓了一道血痕?”慕梓煙看着張宗說道。
“那道血痕……”張宗仔細地想着,“我當時也覺得奇怪,那究竟代表的是什麼?”
“倘若你是被殺死的,而你躺在地上,仰着頭,看到的是什麼?”慕梓煙低聲問道。
張宗擡頭,低聲道,“樑上……”
“不錯。”慕梓煙接着說道,你再仔細想想,他那道血痕雖然歪歪扭扭,但是正好三道,他當時的一隻手是如何放的?
張宗閉着雙眼,想起當時在現場看到三駙馬死去的姿勢,擡起手沾上茶水,而後在桌案上劃出三道水痕,而後他將手放在上面,他的中指是……
張宗恍然大悟,“王?”
“樑上……王……?”張宗看向慕梓煙,“涼王。”
“不錯,你可還記得你站在對面的茶樓處,對面那會子,我讓二位表妹舞劍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慕梓煙低聲問道。
“能清楚地看到裡面的動靜。”張宗低聲說道,“不過不甚清楚。”
“故而,也只能看到有人打鬥,看到兩道模糊的身影,並非看到真實的容貌,又怎能肯定那裡頭打鬥的是表哥跟三駙馬呢?”慕梓煙繼續說道,“而我將窗戶合起來,正好陽光折射過來,我卻能看到你腰間的玉佩。”
“你的意思是?”張宗雙眸微眯,“原來如此,三駙馬當真是聰明。”
“你們在說什麼?”章仚有些聽不懂。
慕梓煙看着他們說道,“太子腰間佩戴的玉佩乃是象徵着身份的龍形玉佩,他立在窗邊,那玉佩在對面看的時候,極爲晃眼,在陽光折射下,更是能夠看到飛龍在天的景象。”
“我想起來了。”齊軒看着慕梓煙,“表妹,你當真是觀察入微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凌軒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齊軒溫聲道,“那雅間的正中掛着一幅畫,上面有飛天二字,而三駙馬當時雙眸直瞪着,盯着那幅畫,奄奄一息的時候喊出一個字來。”
“畫。”慕梓煙附和道。
“原來如此。”章仚恍然大悟,擡眸看着慕梓煙,“梓煙表妹,好縝密的心思。”
慕梓煙淺笑道,“不過是看得仔細罷了。”
“那婢女呢?”張宗繼續問道。
“那婢女乃是鍾家的人,而三皇子側妃滑胎一事便是她所爲,至於死因,這福源居乃是三皇子的產業,想來太子與涼王自是知曉了,故而纔會想要在福源居動手,藉此殺了三駙馬,嫁禍給表哥,以此打擊國公府,更能夠將三皇子的聯絡網破壞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真真是一箭三雕。”張宗感嘆道,“不過那婢女究竟是誰殺死的?”
“三皇子。”慕梓煙接着說道,“那掌櫃的已經死了,與那婢女必定有染,掌櫃的所料不錯的話是三皇子殺人滅口。”
“三皇子爲何要殺了那婢女呢?”章仚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的緣由。
“若是三皇子側妃知曉她滑胎乃是三皇子所爲,她豈能受得住?崔家還會站在三皇子這邊?”慕梓煙看着章仚,“章表哥,對於三皇子,我希望你慎重,君千皓絕非明君。”
章仚看着慕梓煙,“似乎表妹對三皇子頗有成見。”
慕梓煙看着他,“章表哥,君千皓一旦稱帝,國公府與慕侯府便是他頭一個需要剷除的,我自是不會坐以待斃。”
“那太子呢?”章仚低聲問道。
“太子……”慕梓煙冷笑道,“上次暗算哥哥之事,我雖然饒了他一命,可是此事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章仚看着她,“梓煙表妹,你認爲哪位皇子合適?”
“五皇子。”慕梓煙繼續說道,“倘若非要選一位皇子,我必定會選五皇子。”
“五皇子?”這下連齊軒與慕凌軒都驚訝地看着她。
“表妹,你可知五皇子是何人?”慕凌軒看着慕梓煙說道。
“但從他在邊關守了七年,這份忍耐力,即便是三皇子怕是也不及。”慕梓煙低聲說道。
“五皇子是皇上最不喜的皇子。”章仚慢悠悠地說道。
“章表哥,不喜又何必讓他去邊關受苦,直接囚禁在宮中一事無成豈不是更好?”慕梓煙輕笑道。
章仚又是一愣,看來是他看得太淺薄,“梓煙表妹,此事我會仔細考慮。”
“章表哥,對於太子跟三皇子,我不會手下留情。”慕梓煙看着他,“爲了慕侯府,爲了國公府,我不會任人宰割。”
章仚怔怔地看着她,這一刻,他突然又明白了什麼。
張宗見氣氛越發地沉重,而後說道,“那明兒個玉霞公主前來,此事該如何?”
慕梓煙看着張宗,低聲問道,“涼王明兒個必定前來。”
“他就不怕你當衆揭穿他?”張宗繼續問道。
“他知曉我不會。”慕梓煙淡淡地挑眉,“涼王深不可測,他能夠忍這麼久,絕非是單純地謀皇位。”
“妹妹,你究竟還知道什麼?”慕凌軒看着她,只覺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慕梓煙接着說道,“哥哥,我知道也許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即便知曉,卻也掌控不了時局,否則,我們也不會這般地被動。”
此時此刻,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們想不懂,眼前的這個女子究竟爲何會有這般心思?
慕梓煙看着他們,“如今時候也不早了,不如都歇息一會,明兒個還有好戲要看。”
“妹妹,你跟我來。”慕凌軒起身,徑自入了屏風。
慕梓煙不緊不慢地跟着,等站在他的面前,慕凌軒雙眸微凝,“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哥哥,如今我們只要守着慕侯府與國公府便好,兩不相幫。”慕梓煙淡淡地開口。
“那五皇子……”慕凌軒看着她,“難道你對五皇子?”
慕梓煙微微一頓,“啊?”
“你這丫頭,我以爲你忘記了,原來你是念念不忘啊。”慕凌軒俯視着她說道。
“哥哥,什麼意思?”慕梓煙擡眸看着他,不解地問道。
“你是真不記得了?”慕凌軒見她茫然地看着自己,他想了一會,接着說道,“你可還記得你三歲的事兒?”
“三歲?”慕梓煙不免有些頭疼,能夠記得十歲之後的都已經不易,還讓她想起三歲的?她可是歷經了千年啊,她撓頭道,“不記得。”
“哎。”慕凌軒幽幽地嘆了口氣,“那時候啊……”
“那時候怎麼了?”慕梓煙見慕凌軒一副難以啓齒的神情,越發地覺得奇怪。
前世的五皇子內定的五皇子妃乃是章怡容,與她有何干系?
“哈哈……”慕凌軒卻不說了,只是爽朗地笑着,而後說道,“等五皇子回京之後,你大可問他。”
慕梓煙越發地覺得怪異,只看見慕凌軒率先出了屏風。
她跟着出去,便見齊軒正看着她。
慕凌軒隨即出了廳堂,章仚與齊軒二人對看了一眼,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
“表妹,大表哥這是?”齊軒看着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問我可記得三歲的事兒?”慕梓煙攤開雙手,“我怎會記得?”
齊軒一聽,臉色有些不自然,接着低頭咳嗽了幾聲,暗暗懊惱,他怎得忘記這檔子事兒來了。
慕梓煙看着他,“怎麼回事?”
齊軒搖頭道,“沒事,你不記得最好。”
“哦。”慕梓煙看着齊軒那神情,想來也是不好的事,便低聲應道,接着開口,“張大哥,我先回去歇會。”
“好。”張宗此刻是興奮的,不過心頭卻也有些沉重,未料到今夜竟然知曉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看着慕梓煙,心中感嘆道,這個丫頭是個人物。
章仚看着齊軒,“三歲發生了何事?”
“這個啊……”齊軒淡淡地開口,“一個奶娃娃嚷嚷着長大要嫁給一個七歲皇子。”
章仚一聽,這下明白了,明顯一愣,“我怎不知?”
“你能知嗎?”齊軒看着章仚,“比起你來,他纔是大麻煩。”
章仚看着他,“梓煙表妹還小呢。”
“明兒個還有熱鬧瞧,早些歇息吧。”齊軒徑自嘆了口氣,擡步向外走去。
章仚微微的點頭,而後便與齊軒一同離開。
只留下張宗一人發呆,擡眸看着眼前空蕩蕩的廳堂,直坐到天亮。
慕梓煙起身之後,芸香與碧雲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
“大小姐,涼王深夜入宮了。”芸香低聲說道,“去了永壽宮。”
“恩。”慕梓煙淡淡應道,“太后終究是對涼王心存愧疚的。”
“大小姐,您說太后當初爲何要讓涼王將皇位讓給皇上呢?”芸香自是知曉的。
慕梓煙擡眸看着她,“有些話最好爛在肚子裡頭。”
“是。”芸香自知說錯話,連忙垂眸應道。
慕梓煙看着她,“禍從口出,知道的越少,越能活得長久。”
“奴婢知錯。”芸香連忙應道,嚇得一身冷汗。
慕梓煙擺手道,“走吧。”
“是。”芸香小心地隨着慕梓煙踏出屋子,她知曉,自己適才差點惹出大禍來,她恨不得抽自己。
慕梓煙出來之後,便見章仚跟齊軒正坐在院子裡頭,瞧着倒像是一夜未眠,她走上前去,“章表哥,你身子還未痊癒,怎得不好好歇息?”
“我無妨。”章仚看着慕梓煙,“梓煙表妹,待會若是有何不妥……”
“章表哥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慕梓煙笑着說道。
“好。”章仚見她如此篤定,便也不再多言。
齊軒看着她,“表妹,玉霞公主已經到了。”
“表哥,此事交給我便是。”慕梓煙接着說道,“既然昨夜有賊人闖入獄中,今兒個你便不用出面。”
“好。”鍾璇點頭應道。
呂娘子走了過來,“太后駕到。”
“涼王真是好能耐。”慕梓煙勾脣冷笑,而後說道,“表哥,你與章表哥便在這處。”
“表妹,萬事小心。”齊軒知曉,倘若他此時出面,不過是落人口實。
慕梓煙微微點頭,轉身出了後堂,待行至公堂,與張宗一同迎駕。
太后自鳳攆落下,涼王與玉霞公主恭敬地跟在一旁。
見慕梓煙跪在跟前,她慈愛地說道,“原來是煙丫頭。”
慕梓煙低聲應道,“臣女參見太后。”
“起吧。”太后低聲說道。
“謝太后恩典。”慕梓煙恭敬地起身。
太后握着慕梓煙的手,一行人便入了公堂。
張宗立在一旁,太后看着他,“哀家今兒個前來不過是散散心。”
慕梓煙心下暗忖,公堂也能散心?
涼王與玉霞公主坐在太后的後側,張宗則是立在一旁,“回太后,三駙馬之死,如今已經尋到兇手。”
“哦。”太后應道,嘆了口氣,“未料到會發生此事,是何人殺了三駙馬?”
“回稟太后,此事還請慕大小姐上前稟報。”張宗低聲回道。
“早先便聽聞煙丫頭善斷案,如今哀家正好瞧瞧。”太后將目光落在慕梓煙的身上。
“臣女不敢,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慕梓煙不卑不亢地說道,“殺死三駙馬的乃是福源居的掌櫃。”
“是他?”太后聽慕梓煙道出真兇,雙眸閃過一抹幽光。
慕梓煙低聲應道,“正是。”
“可有證據?”玉霞公主開口問道。
“自是有的。”慕梓煙而後呈上證據來,“這乃是三駙馬臨死之際留下的紙條。”
玉霞公主身旁的婢女接過,遞給玉霞公主,待看罷之後,她看着慕梓煙,“這是何意?”
“玉霞公主有所不知,臣女在福源居後院尋到一具女屍,那女屍身上有一物。”慕梓煙說着便將一紙簪子遞給她。
玉霞公主當下便認出了那支簪子,雙眸微沉,“慕梓煙,你最好如實說來。”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這婢女乃是三皇子側妃跟前的貼身婢女,她與福源居的掌櫃的私下有染,二人偷歡的時候正巧被三駙馬撞見,後來,三駙馬看上了那婢女,掌櫃的見那婢女棄他而去,一怒之下將那婢女殺了,後來又設計殺了三駙馬。”
“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玉霞公主冷哼道。
“公主殿下自是認識那簪子的,那掌櫃的畏罪潛逃,正好被張大人攔在了護城河外,那掌櫃的跳入了護城河自殺身亡,不過卻留下了一封書信,加之公主殿下手中的那張紙條,人證物證俱在。”慕梓煙將這些一早僞造好的證據擺了出來。
張宗見慕梓煙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心中卻暗暗佩服,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些當真不容易。
慕梓煙擡眸看着玉霞公主,“公主殿下,齊世子乃是被陷害,實屬嫁禍,還望公主殿下明鑑。”
玉霞公主低頭看着那封書信,指尖微微泛白,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如此。”
太后見慕梓煙說罷之後,滿意地點頭,而立在一旁的涼王心思卻顯得甚是沉重。
這丫頭,果真不簡單啊!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太后不過是淡淡地一笑,誇讚了慕梓煙幾句之後,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玉霞公主自是領着三駙馬的屍身回了公主府。
涼王自始至終都跟在太后的身後,再未看慕梓煙一眼。
張宗回了府衙,看着慕梓煙,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煙兒,此事涼王必定會秋後算賬的,你小心爲妙。”
慕梓煙點頭,“多謝張大哥。”
張宗並不是那般迂腐之人,雖然性子直爽,但是,也懂得利弊,知曉如今是不能將真相公佈於衆的,畢竟這其中牽扯的太大,即便他說出去,皇上也會看着太后的面上,而不予追究。
章仚與齊軒二人等着她,見她回來,二人也放下心來,這一番鬧騰,當真是一波三折。
“章表哥,我送你回府吧。”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好。”章仚見慕梓煙如此說,想來是有話要對他說,故而欣然應道。
齊軒也只是溫聲開口,“表妹,我先回府了。”
“好。”慕梓煙接着說道,“表哥回去好好歇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恩。”齊軒笑着應道。
馬車上,章仚眼神平靜地看着她,“梓煙表妹有話便說吧。”
慕梓煙點頭道,“章表哥,怡歡表妹這三年在外頭到底學了什麼?”
“不知。”章仚搖頭道。
“她的那位師父,從未出現過,此事,章表哥還是留心一些。”慕梓煙低聲說道,“章表哥,昨日之事多謝。”
“梓煙表妹,我只想知曉你日後有何打算?”章仚正色道。
慕梓煙擡眸看着他,“章表哥呢?”
“我……”章仚低笑道,“我如今想知曉梓煙表妹的心思。”
慕梓煙看着他,實在是與前世的章仚無法重疊在一起,她很想知道,前世的章仚到最後是何等的下場?可是,這一世,她卻不願意他再走前世之路,可知,章仚若是真的站在君千皓那處,無疑是給了鍾璇一大助力。
她接着說道,“昨夜便是我的心思。”
“你對五皇子是何心思?”章仚繼續問道。
“我對五皇子?”慕梓煙挑眉,“一切要等到他回京再說。”
“你的心中有他?”章仚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啊?”慕梓煙怔怔地看着他,“章表哥,你該不會以爲我站在五皇子那處,是因爲對他有情?”
“難道不是?”章仚見慕梓煙突然笑了,他明顯一愣。
“不是。”慕梓煙連忙收起笑意,“我連他是何模樣都不曾見過。”
“哦。”章仚一聽,總算放下心來,而後說道,“梓煙表妹,只要你記得,不過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那章侯府呢?”慕梓煙看着他問道。
“這個是我的事。”章仚認真地說道。
“好。”慕梓煙笑着應道,“章表哥,多謝。”
“梓煙表妹無需如此客氣。”章仚凝視着她的容顏,他如此做只想讓她高興。
等回了章侯府,慕梓煙叮囑了一番,便回了慕侯府。
齊氏派人來傳話,說是早上去了國公府,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慕梓煙想這明兒個三叔便會回來,再過五日便是太后的壽宴,緊接着她便要前往神醫門,如此想着時間還真是緊張。
芸香垂首走了進來,“大小姐,藍二小姐來了。”
“她?”慕梓煙明顯一愣,“她來做什麼?”
“不知。”芸香接着說道,“如今正在外頭。”
“這幾日她都在忙什麼?”慕梓煙低聲問道。
“雲應寺回來,便一直待在閨閣中,不曾出府。”芸香如實回道。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隨即起身,“既然來了,自是不能拒之門外。”
“是。”芸香隨即便隨着慕梓煙出了裡間。
遠遠便瞧見一身淺藍長裙的女子,身姿高挑,容貌豔麗,比起雲妃的嫵媚多情,更多了幾分地清冷,她臉上並未有太多的表情,待看見慕梓煙,也只是微微頷首。
“慕妹妹。”藍馨兒輕啓紅脣,眉目間神色依舊。
慕梓煙笑着上前,朝着她行了個半禮,“藍姐姐。”
“我來是想與你說一件事兒。”藍馨兒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言說道。
“藍姐姐請說。”慕梓煙請她坐下,客氣地回道。
“慕老夫人的心思我自是知曉的,不過我已經心有所屬,自是不會嫁入慕侯府。”藍馨兒看着慕梓煙說道。
“道是如此。”慕梓煙微微點頭,未料到藍馨兒前來是尋她說此事,“只是老夫人是因着三叔,藍姐姐與我說此事,也無濟於事。”
“我想說的是,我中意的乃是五皇子。”藍馨兒看着慕梓煙,“他不日便回京了,我之所以如此坦白,是因爲我聽聞你幼時糾纏過他。”
“幼時?”慕梓煙不解地看着她,此事她怎不知?
慕梓煙將能把記起的事情都記起來了,卻對五皇子君千羽並無任何地印象,如今藍馨兒前來告訴她這些,她更是越發地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想起老夫人昨兒個尋她前去說的那番話,今兒個又見藍馨兒如此,那麼,前世藍馨兒是五皇子去了之後才嫁人的,難道當時她不過是尋了個由頭,自尋死路?
慕梓煙不由得感嘆起來,這樣的女子,性子還真是剛烈。
等到藍馨兒離開之後,老夫人便讓從嬤嬤前來喚她前去。
她雙眸微動,不過是將藍馨兒的話告訴了從嬤嬤,低聲說道,“藍二小姐對三叔無意。”
從嬤嬤一聽,只覺得這藍二小姐未免太高傲,當即便回了長鬆院,老夫人聽罷之後,面色一沉,“不過是個藍家的二小姐,竟然這般猖狂!”
從嬤嬤在一旁附和道,“老夫人,這藍二小姐瞧不上三老爺,她也不想想,五皇子能瞧得上她?”
“哼。”老夫人雙眸微眯,“不過是個短命鬼。”
從嬤嬤聽老夫人如此說,便也不敢開口。
這一日便如此過了,次日,慕梓煙去了齊氏的院子,便聽見三老爺回府的消息,她也不過是淡淡一笑,“娘,三叔回府了。”
“恩。”齊氏亦是冷淡地應了一聲,擡眸看着慕梓煙,“太后的壽宴,你準備的如何?”
“娘且放心,自是不會丟了慕侯府的顏面。”慕梓煙笑吟吟的說道。
“你這丫頭。”齊氏憂心忡忡道,“我是擔心太后那處對你是何心思?”
慕梓煙沉吟了片刻,“娘,你是擔心太后要給女兒與五皇子賜婚?”
“恩。”齊氏點頭,“此次壽宴五皇子回來,太后自是高興不已,各個世家都在觀望,雖然皇子不受皇上喜愛,可是越是如此,越安全,日後封個王爺,這日子卻也過得最是平靜。”
慕梓煙聽着齊氏的話,唏噓不已,君千羽此次前來,不過是送死罷了。
“煙兒啊,你如今還小,娘本不該說這些,可是卻也無可奈何,你如今風頭正盛,也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你呢。”齊氏握着慕梓煙纖細嫩白的手,幽幽地說道。
慕梓煙乖順地應道,“娘,女兒明白孃的苦心,不過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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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今天凌晨五點才睡的,起來就碼字,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嚶嚶嚶……所以寫的有點慢啊,今天更的又晚了,嚶嚶嚶……五皇子是何許人也呢?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