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自己此前推測的相差不多。
王升心底感慨了聲，當師父停下了講述之後，有位老人立刻提出了類似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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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道長，我們是否可以這麼理解，不去爭論宇宙起源這一塊，仙人們原本屬於一個超級文明，走的是修行的路子，讓自身擁有強大至極的力量。
然後這個文明爆發了一次起義戰爭，身爲統治者的天庭諸仙失敗了，無奈之下逃入了一處奇異的空域，也就是我們地球所在的位置。
然後我們地球是這個空域中奇特的存在，本身能夠產生元氣，還有更遙遠時代被流放而來的一支與昊天仙帝同族的存在，也就是黃種人，可以讓他們修生養息並招兵買馬，但這裡過去一年，正常的空域就過去了一百年……是這樣嗎？
而我們祖先，就開始被這個仙人的文明所影響，有了修道之事，而仙人們用幾千年時間培養了大量的兵力，又繼續這場戰爭？”
“可以這麼理解，”青言子輕輕點頭，“但我要說的是，這些仙人並非只是把地球當做徵兵地……”
又有老人問：“月球女屍的來歷具體該如何解釋？”
青言子道：“讓我把最後三分之一講完吧。”
“讓不言道長說完，你們急什麼！等會搞個研討會議，慢慢問！”
“咳，那我說簡要些繼續講。”
青言子吸了口氣，繼續道：“按祖師所說，他們發現地球之後就立刻用大陣將地球遮掩了起來，並沒有立刻降臨在地球，而是在這片星域中與追兵糾纏。
後來因爲這片星域歲月流速的特殊性，大概兩千年後，追兵撤走，仙人們這才小心翼翼的降臨在了地球中，此時便是先秦時代。
天庭諸仙做了諸多佈置，傳下了各自的道承，將此地當做他們最後的依存之地……”
在地球上，天庭衆仙傳下道承，仍尊三清，重開‘小三界’。
衆仙引華夏子民日夜參拜三清，引來大道共鳴，道德天尊顯化爲老君在地球現身，留下一卷《道德經》後消失不見。
地球道門就此而立，仙人所留諸多道承盡皆歸於道門，爲大道庇護。
對於盛極一時的天庭衆仙而言，自然不甘就此落敗，更何況天庭執掌三界漫長歲月，尚有大批兵力散播在各處。
而且攻破天庭之後的異族強者們立刻爆發了內訌，各族爭搶仙界資源，三界陷入了動盪之中。
但動盪隨着歲月流逝而漸漸被抹平，等三界恢復羣雄割據的狀態之後，天庭諸仙也就沒了反擊的機會。
地球這緩慢的歲月流速，讓他們根本耽誤不起。
於是，一千三百年前，天庭諸仙統合兵力，決定殺出這片仙禁之地，收復失地、召集天庭舊部，尋回昔日榮光。
臨走之前，他們做了諸多佈置，護住地球上所留下的道承與族人；這其實已經抱着玉石俱碎之心，想讓自己的道承能夠有個地方流傳下去罷了。
仙人們對地球的天地元氣設下了三處封禁，分別爲天靈封禁、地靈封禁、衆生封禁，取天地人之意，三封禁在萬年後就可自行解除，但在這萬年之內，地球看起來就是無法修行的上古流放之地。
這只是第一手佈置。
太陽系小行星帶爲邊界，還有一處隱星大陣，將地球隱在了這片星域中，沒有諸位仙人設定的特殊手段，無法定位，無法搜尋。
除此之外，天庭諸仙衝出仙禁之地後，將仙禁之地之外又做了一重佈置，消抹了他們曾來過的痕跡。
進入仙禁之地不過數千年，外面卻已是數十萬年，三界已是面目全非，但好在仙界和無盡星域都陷入了數百萬年前的狀態——亂世。
最初幾次大戰，天庭諸仙大獲全勝，迅速佔據了一片星域。
天庭諸仙的勢力眼看就要壯大起來，並已經與天庭殘存的各處力量取得了聯繫，然而噩耗傳來，當年圍攻天庭的異族再次聯合，對天庭諸仙全力圍剿。
第一場惡戰，天庭諸仙死傷慘重，天庭十三公主殿下重傷將隕，諸仙暗中將她送回仙禁之地，讓她自行回返‘小仙界’療傷。
這些是呂洞賓所說之事。
然而事實卻是，十三公主傷勢太重，不曾想，她已經抵達了小仙界外圍，卻無力進入小仙界，死在了月背……
呂洞賓將這方盒送回地球時，是天庭諸仙面臨最後一場大戰之前。
他想要警告自己的傳人、地球上後來的修行者，當他們飛仙，能夠按照他們留下的指引離開仙禁之地，千萬不要暴露了地球之所在，也不要隨意打探當年天庭的消息，不然就會惹來無窮禍端。
青言子講到這裡，不由負手輕嘆。
一衆老人們都在低頭寫着什麼，幾人面露思索。
馬自彬舉手示意，隨後站起來小聲問了句：“小三界的凡塵就是指的地球文明，小仙界按呂祖遺書所言，應該就是在月球內部，那小地府，就是在平都山下？地殼以內？”
青言子點點頭，隨之指出了一點：“我們無法確定最後一戰發生了什麼，我家祖師爺說不定殺出了重圍。”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幽幽的嘆了口氣，“天庭十三公主……天庭十三公主……她爲何不對我們吐露這些？”
馬自彬笑道：“大概是發現咱們的科技樹已經完全點偏了吧。”
十多位老科學家同時瞪了過來，馬自彬趕緊低頭寫東西做筆錄，大氣都不敢喘。
有位老者道：“科學並不一定比修行要差，科學體系還在不斷髮展！”
於是，一羣老人開始問青言子各種細節，青言子將自己能確定的都告訴他們，不確定的，也合理的推測再告訴他們。
反正事就是這麼個事，把仙人理解成超級文明也好，把地球理解成世外桃源也罷，怎麼去面對、做出什麼樣的決策和佈置，就非青言子可控了。
這事早點上報給國家，大華國也能早點認識到今後面臨的困難和挑戰。
倒是，王升想到了一些這些老科學家沒關注到的細節。
每一個仙帝級的人物如果都能統一三界，那必然不只是存在過一個昊天仙帝，肯定還有其他強者。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誕生了一名仙帝，整個種族就能成爲‘宇宙最優越的一族’？
這讓原本對‘仙’之一字無限憧憬的王升，此時心底略微有些彆扭。
仙本該追求的是長生自在、逍遙安寧纔對，成爲仙中最強者之後去征服三界，掌控天地萬物，是否有違了‘仙’之本身。
這個昊天仙帝，王升並不喜歡，也不覺得有什麼偉大。
且沒有培養出合適的接班人和繼承者，這位仙帝就去試圖同化大道，最後搞得自己突然暴斃，以至於天庭在極短的時間內分崩離析，天庭諸仙下場悽慘，這本就有些不負責任。
就如幾位老人後面討論時所說：
“天庭如果曾經是統治者，仙帝隕落後就引來這麼多勢力反撲猛攻，或許天庭也並非如我們所想的那般美好。”
“不錯，天庭其實與封建王朝的模式相差不多；秦二世而亡，便是失了民心。”
“道門與天庭其實並無直接關聯，道門尊的是大道，尊的是三清，大道應是萬物之大道，道門並非就是跟天庭綁定。”
青言子對此雖然想反駁，但沉吟幾聲，也沒能說出點什麼。
師徒三人離開研究院時已經換上了嶄新的裝束，王升和師父兩人的道袍看起來並不顯眼，但一身白衣如雪的牧綰萱，卻自然而然就會成爲各處的焦點。
‘女屍’如果是天庭公主，她喊自己師姐一聲‘姐姐’，師姐前世是什麼樣的身份？
那聲‘姐姐’只是比較親近的稱呼，如果師姐前世也是仙帝的閨女，那‘女屍’當晚應該是喊一聲‘三姐’、‘七姐’什麼的，而非是一句女仙之間會稱呼的‘姐姐’。
但能讓天庭公主如此稱呼，師姐身份必然不低。
坐在車上，沿着公路緩緩爬升，慢慢出了那寬敞的山洞，外面卻剛好是漫天繁星。
青言子看王升正對着天空發愣，笑道：
“怎麼了？是不是被今天得知的這些震動了道心？
放心便是，安心修行，想成仙不是那麼容易滴。
所以爲師本來打算等你們脫胎境、離成仙就差渡劫了再告訴你們這些。”
王升：……
一旁牧綰萱輕笑了聲，跟王升對視一眼，然後左右小手的中指和食指做出兩個小人兒一起走路的姿勢；似乎在說，他們兩個今後要一起飛仙，然後出去看看。
王升笑着點點頭，只是心底也略微有些擔憂。
師姐前世本就是仙人，這輩子八成也不會有什麼阻礙；但自己只是凡塵中的一粒沙塵，成仙之事雖有信心，卻並無十足的把握。
萬一師姐成仙了，自己跟不上怎麼辦？
正想着，體內忽而傳出一聲劍鳴，王升心底莫名又多了幾分底氣。
紫薇乃是衆星之主，紫薇天劍的劍意，並不允許王升心境出現半分迷茫。
王升道心迅速清澈無痕，也是不由輕笑了聲。
他如今集紫薇大帝與呂祖的道承於一身，又有師父師姐在前方爲自己引路，若是再成不了仙，那就乾脆在師姐懷裡一頭撞死算了！
誒……
突然之間有些不想成仙了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