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鳴笑嘻嘻的說着,但不論如何,對面的藍衣女孩依舊冷着一張臉,沒有絲毫變化,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也就沒有繼續講下去的心思了。
兩人都沒有想到,第三輪的對手會是彼此……
“你出招吧!”不過四字,卻讓遊鳴心神一抖,手足無措。
“不出招嗎?那便讓我來吧!”冰冷的聲音中,蔣雪拔出天雪劍,腳步一踏,仗劍衝來。她秀眉倒豎,一劍斬落,是那樣的堅決,彷彿要斬斷當日第一彼岸下那緊握的雙手,彷彿要斬斷心中無形而又有形的萬千情愫。
倉促之間,遊鳴高舉孤星劍,卻還是被一股大力震退,險些跌到鼎下。
蔣雪一擊得手,手中劍招變化再生,連綿不斷而又帶着冰寒。遊鳴雖然境界比她高,戰力更強了一大截,一時間卻是險象環生,只有苦苦招架之力。
臺下一片叫好,楊大聖卻是皺着眉頭,問道:“奇了怪了,老四怎麼不用血焚炎,以血焚炎的恐怖溫度,那小妮子根本就招架不住啊!”
婁天麒揹負雙手,長長一嘆,沒有說話。
白玉臺上,婁破軍瞪着一臉笑意的藍怡,怒道:“老四這是怎麼回事,他那樣子哪裡是在比試,分明就是發愣!”
蘇芩安慰丈夫道:“他對面的藍衣女孩,據說是一塊兒長大的,關係極好,想來是不願下重手吧!”
“只知兒女情長,註定難成大器!”婁破軍接着說。
這下可把蘇芩給惹怒了,當着衆人的面一把擰起婁破軍的耳朵,呵斥道:“嘿,你這老小子還得寸進尺了昂,若沒有兒女情長你從哪娶的我?大器,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現在算是大器還是小器呢?”
婁破軍一張黑臉憋得通紅,“疼,疼,疼……”他喊着,除此之外再也說不出其他了。
九峰首座都笑了起來,玄機上人對着右側的萬歸一說道:“這兩個冤家啊,幾十年了還是老樣子,沒個正形……”
“有個近百年了吧……”萬歸一說。
…………
終於,當一隻腳已經踏在空處時,遊鳴聚力於臂,“叮噹”一聲,震開蔣雪後,他上前走了兩步,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蔣雪一滯,抿緊了嘴脣,眼角微微溼潤,她直勾勾的盯着遊鳴,雙肩輕顫,似乎又成了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孩,惹人憐愛。
“其實那天晚上,我……”遊鳴忍不住上前兩步,正想繼續說,卻聽見臺下吳鵬大叫起來。
“晚上?哈哈,看你們小兩口的模樣,莫非做了什麼虧心事,哈哈哈,我果然沒猜錯啊!”吳鵬放聲大笑的說道。
“你閉嘴!”兩人不約而同,橫眉豎目的怒道,那般氣勢着實把吳鵬嚇得不輕。
蔣雪倒退七步,神色重新變得冰冷起來,御劍騰空,道道劍氣如柳絮一般扶搖直上,漫天雪花飄落。
忽覺柳絮驚天起,幻化冰雪寒世間……
遊鳴狠狠的瞪了吳鵬一眼,心中無奈,跟着飛上半空,身體周圍有詭異莫名的力量在流動着。
“我想再問一次,你的心中當真只有她嗎?”半空之上,蔣雪低垂眼簾,輕聲問道。
遊鳴忽地笑了,“那我便告訴你答案吧。”
不知爲何,當日在第一彼岸那首古措的詩詞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恨相逢,傷別離,天涯共度難擺渡,生也好,死亦罷,何故彼岸不開花……”
輕輕的唸叨起來,遊鳴微微擡手,“此式名爲,恨別離!”
話語聲中,那周圍詭異的力量流動的更迅速了,直至出現一個漩渦,那漩渦將漫天雪花與劍氣盡皆吸收,隨後飄到蔣雪頭頂,重新噴薄出來。
臺下,婁天麒看的目不轉睛,問道:“老二,老四這招式,你可曾見過嗎?”
楊大聖被問的有些愣了,又看了一陣,答道:“絕對不會是隕心火決裡的招式,不是一個檔次的,我記得似乎在哪看到過,可是又記不起來了,這等招式怎麼感覺比我的饕餮劍法還要厲害呢?老四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婁天麒沒有再說話,只是盯着白玉臺上,自己的父親,目中的血光又積蓄起來。
白玉臺上的九峰首座也是一片震驚,以他們多年來的閱歷,如此詭異的招式也絕對是沒有見過的。
“將攻勢完全反彈?”萬歸一皺眉說道。
“我怎麼感覺像是魔教的招式呢?”蒼雷意味深長的說,“我正派之中可不會有這樣的!”
婁破軍眉頭一挑,若是論震驚,只怕他是在場千人之最,但此刻面對其餘八人望來的詢問目光,他只得強行將這份震驚壓在心頭,裝作一副淡淡的模樣,沉聲說道:“我徒兒的招式自然就是我教的,這小子用起來倒也有幾分爐火純青之意了。”
“這麼多年我可從沒見過你用這樣的招式!”蒼雷不依不饒的說道。
掌門玄機上人目中精光閃爍,揮了揮手打斷他,笑道:“衆所周知,當年婁師弟懷有大氣運,得了殺破狼的傳承,殺破狼乃千年之中少有的強者,他有一些不爲人知的詭異招式倒也不奇怪,如此看來,婁師弟的修爲怕是又漲了不少啊!”
婁破軍表面上不動聲色,拱了拱手,笑道:“掌門師兄謬讚了。”
在遊鳴使出“恨別離”時,勝負就已經有了定論,但衆人還是忍不住繼續觀望。
以蔣雪的修爲,施展天雪寒本就負荷不小,眼見劍光、冰雪倒落下來,她哪還有什麼力氣抵抗,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忽然眼前一閃,一名全身燃燒着血色火焰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前,大喝聲中,連斬七劍,火焰劍氣將漫天的攻勢擊散,將藍天都擊出一道碧痕……
蔣雪愣着,耳畔傳來帶着笑意的話語聲:“我這回答,你還滿意嗎?”
她笑了,如梨花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