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廳內,族人們無一不是面帶悲色,對鳳瑾和謝蘊說着節哀之類的話,有些人甚至隱隱發出了低泣聲,然而,真正感到悲傷的又有幾人?
鳳逸上前道:“叔父,嬸孃,真的確定這就是阿舉嗎?”
夫妻二人卻是盯着那塊碎布不說話。
鳳逸嘆了口氣:“叔父,嬸孃,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鳳家的大局還需要叔父您主持,您一定要保重。如果這遺體真的是阿舉無疑,那我們還是該及早讓她入土爲安纔好,否則……”
鳳逸的話說得情真意切,好似曾經的過節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只是個悲傷於族妹身亡的好兄長。
然而,有一個人,若是真惹惱了她,她可不會顧及什麼虛與委蛇的臉面。
“滾!你們這些人都給我立刻滾出去!”
謝蘊衝着大廳內所有人大吼了一聲,驚得衆人心頭狂跳。
“嬸孃,你……”
“鳳逸!”謝蘊喝住了他,表情陰冷可怕,簡直像是要將這些虛情假意的人都吃了。
鳳瑾眼神複雜地看着她,卻終究沒有開口。
謝蘊冰錐一樣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鳳逸臉上。
“你們這些人貓哭耗子,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真以爲沒有人知道嗎?你們一個個享受着主家帶給你們的榮華富貴,承受着阿舉帶給你們的名利,可是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全都是一羣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們每一個人都只想着爲自己謀利,時時刻刻都盼着我的女兒死。哼!”
她嘲諷地冷笑了一聲。
“回頭我每人給你們發一面鏡子,讓你們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嘴臉!你們以爲,沒有了我的女兒,你們便能霸佔鳳家的一切,從此爲所欲爲,橫行無忌嗎?你們,有那個能耐嗎?一羣無能鼠輩,都給我滾出去!”
鳳瑾寵妻寵到喪心病狂的地步,這件事鳳氏族人十幾年來早已經習以爲常,見鳳瑾一聲不吭,縱然心中有怒,也不敢多說什麼,扭頭灰溜溜地走了。
聽說,前兩日與鳳舉作對的幾個族人莫名其妙就拉肚子,或是半夜有老鼠跳上牀榻。
後來有人將事情告訴謝蘊,請她給換一個房間,這房間倒是換了,只是聽說那老鼠被做成了菜餚,偏偏那個族人不知情,還吃得很香,事後纔不知從何處得知真相,當即就吐了,之後今天都食不下咽,看到肉食就嘔吐。
他們都覺得是謝蘊事後故意讓人悄悄將真相告訴了那個族人,只是這種事,即便捅了出來,謝蘊死咬着不承認,誰又敢將這位當家主母如何呢?只能個個敬而遠之,少惹爲妙。
況且,此刻他們也不想呆在此地,鳳舉已死,他們要去抓緊時間考慮接下來該如何辦。
人們一鬨而散,最終留下的不過寥寥幾人。
洛河郡一脈的人,還有鳳修鳳恆幾人。
鳳琰蹙眉,盯着焦屍看了半天,才猶豫地問道:“懷瑜,弟妹,真的肯定這就是……阿舉嗎?”
鳳修和鳳恆對視了一眼,雖然這洛河郡一脈的叔伯兄弟們待阿舉不錯,但畢竟人多眼雜,他們連鳳瑾和謝蘊都瞞着,此刻,要把真相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