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奚容來了,說了幾句話,安撫了大傢伙的情緒之後。很自然地帶走了他的貼身侍女,美其名曰她是要做事的人。和各位千金小姐可不一樣。雖然有貶低之意。但是能從那佳麗紛呈的漩渦裡頭,走出來。宜歌還是萬分感謝的。
跟在他身後,很沉默地走着。一直走到了馬車邊上,他上車了。她還是低着頭不說話,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厲奚容站在車轅上,蹲下身,朝着她伸出了手。“怎麼?不想上來嗎?”
“主子,爲何一定要爲難我呢?”宜歌擡起了眼,看着那華麗得有些過分的馬車,神情中帶着一絲形容不上來的落寞。爲何她都不能爲自己開脫一句。爲何她的主子,要這樣給她帶來無盡的麻煩。奚容微微垂下眼瞼,低聲問:“你覺得,我是在爲難你嗎?你難道沒有懷疑過,我這樣並不是爲難,只是一種保護……”
“沒有主子這些刻意的行爲。我會被那一羣女人圍攻嗎?”宜歌不禁開始嘟囔,“我昏倒也是常有的事,主子實在不必太多驚慌。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暈倒,但是我師傅說過,我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宜歌突然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昏倒過了。師傅不是說已經治好了她的病了,讓她不要擔心來着的。看來還得找個時間,回去問問師傅了。
“你師傅,知道你會昏倒這件事。那他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你會昏倒?”
“生病吧!”宜歌一臉的不以爲然,“不過我師傅說過了,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很久沒有復發了。什麼時候我修書一封給我師傅,再問問就是了。”
“是嗎?”奚容微微蹙眉,“那就好了。你要是早點說清楚,本宮也不會那麼着急。現在外頭多少風言風語,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
“什麼時候都成我的錯了。”宜歌恨恨地瞟了奚容一眼,越過他轉進了馬車內。見她如此,奚容並沒有一絲的怒氣。轉身也進了車廂。進了車廂,兩人四目相對。宜歌別開了眼,挪了挪屁股,坐在了車廂的額角落裡。
一路上,馬車滾滾,兩個人互相瞪眼,卻是沉默相對。宜歌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可是沿路的風景,卻很不錯。她看着那楊柳依依看着那豔陽高照,心裡頭也暖暖的。當馬車駛入一個小小的衚衕之後,漸漸停了下來。
“到了!”奚容的聲音很輕。他說完之後,就起身走下了馬車。宜歌連忙起身,跟着一起出去。可前後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間,宜歌發覺,厲奚容不見了。駕車人,以及跟隨的幾個侍從,都不見了。“主子……”宜歌四處張望,先是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可是四周靜得有些可怕,風過可以帶來樹葉的沙沙聲。宜歌覺得有些害怕,屏住了呼吸。可越是小心翼翼,那樹葉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飄飛一樣。宜歌覺得渾身冰冷。她伸出雙手,搓了搓自己的
手臂,試圖甩掉那種全身發麻的感覺。
“主子——”宜歌擡高了聲音,大喊出來。這衚衕裡頭,傳來了她的回聲。宜歌納悶,就這麼一會兒時間,人都去哪兒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開始在衚衕裡頭轉悠。她也並沒有看見有門,這些人難道是翻牆?
宜歌擡頭向上看去,她還以爲就她喜歡翻牆,沒想到厲奚容也喜歡幹這事兒。她這麼想着,一個提氣,躍上附近的牆頭。這不上來不知道,一上來,就有幾把飛箭,從她的身邊‘嗖嗖’地飛過。還好宜歌上來的時候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個側身,飛箭沒有碰到她。她一向是藝高人膽大,明知道前頭危險,也沒看清楚形式。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就跳下牆頭。
裡頭的這一羣人,看見有陌生人進來,一個個都提起了刀劍,迎面撲了過來。宜歌小心地躲過。她現在是不想打,擡手摺了一根柳枝,左右開弓。沒幾下就給自己清理出了一片相對空白的區域,可以好好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了。眼前的這羣人不過是一羣只會花拳繡腿的傢伙,他們身後是一個花園。花園的亭子裡,坐着幾個人。遠遠看着,似乎是自家的主子。
“姑娘,你是哪條路上的?”宜歌這架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圍在她身邊的這一羣人裡頭走出來了一位年齡稍長的人,問了這麼一句。宜歌勾起了嘴角,“我不是出來混的。來到貴地,不過是來找人的。”
“姑娘找什麼人?你可以問我,如果我們這裡有你要找的人,我們自會給姑娘找出來。省得姑娘親自動手了。”那人一臉的和氣。邊上的那一羣人,神情嚴峻中帶着一絲的害怕恐懼。
“我可不嫌麻煩。”宜歌收起了自己手上的柳枝,拿在手上輕輕撫弄。舉手投足間,還帶着一絲嬌媚。那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曹某閱人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姑娘這樣特別的人。姑娘似乎是對自己的武藝非常的有信心。你要知道,你武藝在高,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這般囂張,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事是我應付不過來的。”宜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她手上的柳枝一甩,衆人後退了好多步。她向前走了幾步,終於看清了亭子裡的人。她伸手指了指那亭子,笑道,“我是跟我家主子一起來的,晚了一步。真的是你們誤會了。”
“你主子是何人?”曹亮微微蹙眉,今兒個來的可是貴人。他們方纔迎了一批人進來,這會子又來一個姑娘。如果是一起的,怎麼會晚一步來。如果不是一起的,他放她進去壞了師傅的事,那就糟糕了。正在曹亮猶豫不決的時候,後頭有人傳了話來。曹亮聽完了之後,回頭看着宜歌,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姑娘恐怕也是誤會了。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那位公子說,他帶的人都來了,並沒有你。
”
“是嗎?”宜歌輕哼了一聲,不屑地開口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這就走。打擾了。”她說着作勢要走。曹亮上前一把攔住。“抱歉,姑娘,我家主子吩咐了。你既然闖了進來,就不是那麼隨意就能走出去的。”
“那你們想要如何?”宜歌挑眉,抓緊了自己手上的柳枝。心裡頭想着,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姑娘,對不住了!”曹亮的聲音剛落下。那羣人就蜂擁而上。宜歌一個甩手,奪了曹亮手上的長劍。下一刻,她的劍就架在了曹亮的脖子上。擒賊先擒王,這一招,永遠都是最好用的。只是這樣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曹亮低頭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劍,不敢置信地開口:“你……你是怎麼……”
他想問,她是怎麼做到的。宜歌冷眼看着他,厲聲道:“我說了是誤會。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姑娘別生氣……曹亮,你們都退下。”一陣溫和低沉的男聲響起。宜歌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玄衣的厲奚容身邊,站着一位年過半百的藍衣男子。看上去,一臉的和氣。他開口說話後,身邊那一羣人立馬退開了。宜歌隨之收回了自己的長劍,看向了厲奚容。
“方纔是我想見識一下姑娘的身手,故意不讓他們知道。誰知道這一試就發現,他們居然這麼不中用。要不是姑娘,對我的護衛隊,我還是很自信的。”那藍衣男子笑着,笑容裡帶着一絲讓人暖心的感覺。宜歌從心底裡沒有辦法排斥這個人。雖然她並不認識。但是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您實在是太客氣了。奴婢只是比較擅長保證自己的安全。畢竟人有很多時候,是會被自己人給出賣的。任何時候,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宜歌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厲奚容。顯然說的就是他。
奚容微微蹙眉,“你怎麼動作這麼慢?”
“是主子你動作夠快!”宜歌說話的語氣,逗得藍衣人哈哈大笑。“真沒想到啊,奚容,除了我還有人敢這樣跟你說話。實在是難得!”
“她被我慣壞了,讓你見笑了。聶先生,請別介意。”
“不,我覺得她很好!”聶遠看着宜歌,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奚容開口道:“小柏,這是上東城聶城主,還不行禮?”
第一次,厲奚容叫她給人行禮。宜歌突然察覺到這上東城的城主,這地位,真的是非同尋常。
她沒有心思再和厲奚容鬧什麼彆扭了,很配合的行了禮。
聶遠哈哈大笑。“真看不出來,姑娘的性情也是這麼和順。還以爲,這姑娘肯定是個烈性子。奚容,老夫這麼多年也沒能學到你一成啊。不得不佩服你!”
“聶先生言重!”奚容看了宜歌一眼,“聶先生,茶要涼了,我們是時候回去將茶喝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