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洞房

金洛來,只說幾句話,那些話,似是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權,又像是在暗示着什麼,杜紅箋總覺得,應該是有事要發生了。

接下來的幾日,府邸中是一片忙亂,只因她和趙九重的婚期要到了。因着舊規矩,趙九重終於是沒有到她的面前來晃盪了,杜氏本就是心疼趙九重的,故而趙九重的一切也是打點的非常好的,外到府邸上各個裝飾,內到喜房的檀香都是格外講究的。

這日,府外送來了喜袍,郭氏連着看都是沒看上一眼的,只哼了一聲,恰好杜紅箋進房就是聽見了郭氏的哼聲的,她微微愣住,其實,沒有誰比她心裡更是清楚,郭氏是不願意她嫁給趙九重的,可是,即便是不願意嫁,那又是如何,又能如何。

她頓在哪裡,一時之間,竟又是沒有言語,考慮着郭氏的感受,她竟是沒敢穿喜袍的,這會兒,愣在那處,任由着下人如何催促,她也只當是沒有聽見的。郭氏無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起身,讓下人推下,那下人似乎還依舊是不滿意一般,只看着杜紅箋,愣愣的道,“這,這還沒有讓小姐試試喜服呢,若是好,晚些時候,我回去了,也好給長小姐一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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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面上有些不高興了,杜紅箋從頭到尾都在打量着郭氏的,見得郭氏這番的神色,自然也是着急了,只是冷然道,“你先出去轉轉,我一會兒給你答覆。”

郭氏不喜歡杜氏的人在他們的房中,但是,又不說,那人似乎也是不會看臉色的。杜紅箋也只有先將那人說退去的。

待那人走了,郭氏緩緩伸手撿起了桌上的衣服,緩緩的拿在杜紅箋的面前比劃了一番,那火紅的顏色引入了兩人的眼睛當中,讓的兩人心中都是一愣,過了許久許久之後。終是回神。

“娘。”杜紅箋叫了郭氏一聲,郭氏又是紛紛的將那大紅袍子扔在了精美的匣子當中,咬着牙,冷聲道,“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把你嫁了出去,還嫁給了那個連着稀裡糊塗都是比不上的男人,倒是娘沒能力了去,娘越想,心便是越加的難安的。”

杜紅箋緩緩垂眸,其實。郭氏的心思。她心裡是異常明白的。

“嫁給趙九重也並不一定就是壞事。娘,你想想,趙九重畢竟是一個心思純善的人,往後。若是有誰欺負了我,趙九重也是會義無反顧的爲我。”

杜紅箋一臉笑意,企圖說服郭氏,郭氏濃重的嘆息了一聲,她是一個過來人,自然知道挑選一個可以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是異常重要的。當初,她就是選擇了杜策這樣的人,後來,她纔是過了這麼長的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若是可以。她又如何捨得將衝在心間的女兒嫁給那個傻子,面對聖上的旨意,她是無奈的。

“還是試試吧,到時候若是不合適了,受苦的還是你。”郭氏撐着額頭。緩緩的道。

杜紅箋聽了這話,緩緩的點了點頭,當下便是拿着袍子去了隱秘處,確是不想,這番,纔剛剛穿上衣物,便是看的地上有一個信箋。她心下困惑,撿起信箋,竟是發現那信是郭威寫給郭氏的,她心下狐疑,幾次看見了看信箋,終究是走了出去,道,“娘,這是不是舅舅給你寫的信?”

那郭氏原本還慵懶的坐在凳上,忽然聽得杜紅箋說起,困惑的回頭,待看到杜紅箋手裡的信箋,她面色飛快的變化了幾下,趕快的從杜紅箋手來搶過信箋,快速的藏了起來。

杜紅箋那是一個目瞪口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郭氏竟會忽然之間有這麼一個動作,頓時是僵住了,她細細的回想着先前郭氏面上的恐慌和擔憂,心下產生了一股子的困惑,半響都是沒有回過神的。

郭氏似乎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反應的極端了,面上只是訕訕的笑了笑,似是想要將自己那股子的不安給掩飾下去一般,這番擡頭看着杜紅箋,見得杜紅箋的手裡竟是拿着東西的,不由的是一愣,在半響之後,終究是回神了,方纔是道,“你這身衣服倒是挺合身的,看來你姑母是有心了的。”

杜紅箋緩緩回神,面上笑着,心下的困惑卻是越來越濃厚了,她只覺得,這時候的郭氏根本就是在欺騙着她的,雖然,現在爲止,她還並不知道,郭氏的心中究竟是隱瞞着什麼的。

“好了,你就先出去吧,娘累了,想休息休息。”郭氏的聲音再次傳來,杜紅箋回神,淡淡的點了點頭,退到屏風之後,將身上的衣衫給退下了,又是透過屏風去看郭氏,因爲郭氏背對着她的,故而,她根本就是看不見郭氏此時的面容的,只微微的愣然之後,終是退了出去了。

出了門,見得杜氏的人還沒有做,她索性便是給那人提起了喜袍的事情,只說那是相當合身的,之後,又是沿着小路出去透風。因爲府邸上人手有些不夠,風吟也是趕去幫忙了,故而,杜紅箋的身旁也不見得有個人的,此番,走的久了,她越發覺得有些悵然,不明白郭氏到底是有什麼事兒在隱瞞着他的,說實話,這番,被隱瞞着的感覺還當真是非常不爽的。

“早說了,白日裡是不能見面的,你以前不也是說了嗎,我能有個今天是非常不容易的,難道,你想要親手毀了我。”

這時候,好生的熟悉,杜紅箋只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去,這番不看不嚇人,一看便是皓然的是嚇了她一跳,她竟是瞧得錦娘正緊緊的抱着柳氏的腰肢的。

杜紅箋愣住了,一個女人就這樣緊緊的抱着女人的腰肢,這番,無論如何看啦,都是相當的詭異的,難不成,錦娘和柳氏都是喜歡女人的?可是,也不對啊,無論如何, 這看起來,都是非常不像的。

杜紅箋細細的想了一陣之後。終究還是想不明白,準備要走,又害怕驚動了柳氏一行人,只覺得這時候若是驚動了他們,那該是有多麼尷尬的,索性便是就着一旁的石頭擋住了自己的身子,愣愣的站在那處。

她想起了以前看着錦娘瞧瞧的跑到柳氏的房中,那時候,她也並沒有多想,只覺得柳氏和錦娘應該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的。確是不想。這結果確是再也的。

“不。我嫉妒,我嫉妒,他回來了,我害怕你的身邊從此會少了我。”錦孃的聲音又是緩緩響起。

杜紅箋聽着這些個話語。已經是覺得全身都氣雞皮疙瘩了,更加的佩服了柳氏的忍耐力。而自動的,她也是將錦娘話語中的他理解成了自己的爹爹杜策了。

“我早給你說了,青天白日的,不管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你都是不能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最近九重大婚,府邸上本就是熱鬧非凡,你若是這時候。讓別人撞見了我們這番光景,後果不堪設想。”很明顯,柳氏這番話語似乎是咬着牙齒說出來的,可以想象此番她對於錦孃的動作是有多麼的厭惡了。

“可我怕。”錦娘依舊是不甘心,連忙道。她這話語纔剛剛說完,杜炅冷然的聲音早已想起,“浸豬籠,你纔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怕。”

杜紅箋愣住,實在是沒有明白一些個事情的,她只暗暗的想着,在古代,浸豬籠確是針對於男女的,倒是很少有針對於女人和女人的。她並沒有深究,只是回憶着杜炅 先前的話語,心中難免會覺得有些詫異,杜炅居然對於這些個事情是不詫異的,也就是杜炅很早就知道柳氏和錦孃的關係了,而且,也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的?

不由的,杜紅箋又是忽然想到了才穿過來之時,那便是麼有見過一次的四哥,一時之間,更是覺得這柳氏的私生活到底是有多麼的混亂啊,不光是勾搭男人不說,竟是連着女人都要勾搭的。

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杜紅箋稍微探出了一個腦袋看去,只見的錦娘已經是離開了的。她有些愣愣然,又是聽得杜炅冷冷的道,“希望你們你們要注意分寸,進來來的是我,倒也是罷了,若是別人。”他並沒有說出下面的話語,確是特意的將別人的尾音拉的非常重,這時候,杜紅箋聽着,心裡又是忍不住的愣了愣神,她越發的好奇杜炅和柳氏的相處模式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杜紅箋只能猜測,那杜炅根本就是什麼都知道的,就連着自己的身份也是知道的,故而,在一定的程度是,是非常不滿意柳氏的,可是,即便是這樣,又能如何,畢竟,柳氏是他的親孃,他感到無奈,故而,也只能逼着自己用強硬的語氣和她說話。

接着,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杜紅箋看見杜炅已經是走了的,就留下了柳氏一個人站在那處,杜紅箋看不清楚柳氏面上的表情,但是,她能夠感受柳氏此時應該是在難過的。

柳氏並沒有再林子中站多久,這是讓杜紅箋感到滿意的一點,杜紅箋正當要鬆下一口氣之時,忽然聽見一陣乾咳聲傳來。

頓時,杜紅箋全身都僵持住了, 她在這裡偷看柳氏一行人,不想,這番行徑確是別人看了去了,一時之間,她的心中是各種心虛,只過了半響之後,終於是聽得男子的聲音傳來,“七小姐,你在看什麼。”

杜紅箋愕然,這可不就是趙普的聲音。她緩緩的轉眸向着趙普看了過去,頓時,臉上全是帶上了尷尬的神色,也不和他只說,只是耍着太極道,“你在看什麼,我便是再看什麼,你又何必和我裝。”

趙普微微一愣,面上全是困惑之色,好似非常不可理解他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一般, 待他是緩緩的回神之後,她又是好生的無語,只看着杜紅箋,過了許久之後,方纔是衝着杜紅箋開了口,道,“我纔剛剛來,便是看着七小姐站在這處,我想,我要看的東西,和七小姐看的東西,自然是不一樣的。”

頓時,杜紅箋又是一陣的愕然,只打量着趙普,又是一陣的愣神之後,終於是咬着牙,暗暗的想着這人根本就是一個老狐狸。他說什麼,她偏生都是不會相信的!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打量着他,目光中帶着排斥之感,他先是一愣,繼而,回神之後,又是緩緩的衝着她笑道,“來幫義父送賀禮的,剛剛從侯爺那邊過來。”

杜紅箋咬着牙,過了許久之後。終於是咬着牙。道。“那,你先前是去過我母親的房中的?“若是有,那麼那封信,也就是先前趙普帶去的?若是趙普帶去的。那麼,趙普到底知不知道那封信裡是寫着什麼內容的。

趙普點頭,回答的很是簡單,“是。”

杜紅箋又是咬牙,只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給我母親送了一封信了的。”原本還是想要直接問問內容的,但轉而想想,還是一點一點的問纔是好的。

很明顯。那趙普聽着這話之後,是足足的愣了半響的,待他回神之後,終是衝着杜紅箋緩緩搖頭,“不曾。”

一時之間。杜紅箋好生失望的看着他,原本還希望着他能說個什麼內容出來的,確是不想,這內容確是這樣的。

杜紅箋點頭,準備離開。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她竟覺得趙普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即便是表面上是沒有表現出來的,可,能由着一個窮秀才,漸漸的成了郭家少爺,這其中的心思,又是有着怎樣的深沉。

杜紅箋這番是走了,趙普確是叫住了她,只道,“當真是想要嫁給趙九重的?”

杜紅箋覺得有些奇怪了,當下便是冷笑着,道,“怎麼,你會是第二個金洛?”

那趙普是冷組了,開始,還是沒有明白她話語中的含義的,只過了許久之後,終於是回神了,緩緩的衝着杜紅箋搖了搖頭,只道,“金洛並不是只是一個紈絝子弟那麼簡單,還希望你不要和他靠的太近。”

這番,說出這些規勸話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杜紅箋聽着,心裡終究還是厭煩的很的,聽了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道,”你呢,你和金洛又有什麼差別,他雖然不簡單,可心思確是沒見得有你的重。”

杜紅箋走了,而趙普也並沒有叫住她。她走了很久之後,還能感覺到趙普的目光正停留在他的身上,她感覺很奇怪,心下覺得趙普這人實在是奇怪的很的,他好似對着她很熟悉,因爲,他的眼神中從來就沒有來着陌生和疏離。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杜紅箋只覺得日子似乎是過的很快的,也就在這些時日裡,她總覺得郭氏好似是越加的奇怪了,她總是一個人坐在窗戶邊上,好似是在思考着什麼問題的,杜紅箋試探着去探聽一些個消息出來,可是,最後,終究是無望的。

在忐忑中,她瘦了一大圈,而直至到了新婚之日,她穿上了大紅色的喜袍子,竟是覺得那衣服又是寬鬆了很多的。

其實吧, 她最是討厭古代這些個繁瑣的理解,待她被人送進洞房之後,肚子已經是餓的不成樣兒了,偏生,這時候,還有一個喜娘時時刻刻的守候着你,教導着你,讓你要如何如何的伺候夫君,當然,這時候,她少不得會一本正經的拿出一本書來,讓杜紅箋看了又是看,其實,杜紅箋還好了,她本就是透過蓋頭看的,故而,她面上的神色,根本就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喜娘問她問題,她一時之間,只顧着看那些個圖冊子去了,竟是沒有回神的,待他回神之後,便是聽見那喜娘正是一聲聲的叫着她。那聲音當中還是充滿了緊張之情的。

杜紅箋忽然惡劣的想了想,那不成,這喜娘是因爲害怕他看不懂的緣故,害怕這時候,若是她隨意的看了去,到時候,少不得若是生不出兒子,這喜娘忒定是要被杜氏說的。

此時,那喜娘又是聒噪的解釋了一大圈東西,其中,大部分的內容無非是在說她一會人該要如何和趙九重喝合巹酒,一會兒,要如何和趙九重行結髮之禮,杜紅箋只覺得這時候,她從來沒有看過那些個什麼圖,什麼圖的,心下是好奇的很的,即便這會兒是沒有看了可她的心中終究還是會忍不住的想着,故而,這番,即便是困惑,一時之急,也是沒有回神的,待那喜娘將所有的程序都給講了一遍之後,杜紅箋方纔是發現,原來,她根本就是不懂這些個事情的。

頓時,原本是想要問問喜娘,讓喜娘在幫忙解釋解釋的,可轉而,她又是給忘記了,只暗暗的想着,也罷也罷,這番,船到橋頭自然直,一會兒,若是當真的不會,大可以讓這喜娘再加上一次的。

而事實上,當趙九重進了新房之後,開始進行程序之後,杜紅箋當真是一竅三不通的,杜紅箋只覺得,有喜娘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喜娘確是也是夠敬業的,也不知道是顧忌着趙九重是啥子,還是這麼的,這時候,竟是當真的又是從頭道來,杜紅箋只照着她的程序做着,很多歌事情,倒是處理的井井有條的。

到了最後,當杜紅箋一切問題都是解決了的,該是要洞房之時,那喜娘竟是瞪着一雙鈴鐺般大的眼睛,靜靜的看着杜紅箋,這番,看到又是一陣失神,倒是讓杜紅箋好生的尷尬。

別說她這會兒還沒有心思和朝九重做那事兒的,即便是她有那心思,也是萬萬沒有當着那喜娘做的心思的。

“咳咳。”杜紅箋乾咳了一聲,讓自己面上的笑容儘可能的平和和溫婉,只道,“媽媽這會兒是不是該出去了,我,我和夫君又是要休息了的。”

那喜娘竟當真是一個厚臉皮的主兒,即便杜紅箋已經是說的這番的明顯了,她終究還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是愣愣的看着杜紅箋,過了許久,方纔是啞然道,“夫人有交代,留在房中,指導少爺和少夫人。”

這是什麼話,杜紅箋頓時是怒火攻心,她向來便不是一個太過於保守的人,可是,當着別人的面兒和男人做那事兒,她也是萬萬沒有想過的。

冷了臉,她沉着聲音道,“媽媽若是不出去,我這番就出去。”

那喜娘的面色動了動,卻是麼有出去的意思,杜紅箋頓時當真是要走的,那趙九重趕忙的拉住了杜紅箋的手不讓她走。

這時候,房門之外忽然響起了杜氏的聲音,“張媒婆,你出來吧,這時候,該是要讓他們小兩口獨自相處的。”

那喜娘當時那是一個詫異啊,看了看杜紅箋,又是看了看房門之外,好生的詫異,只愣愣的道,“夫人,你,你不是讓我好好留下來教教他們的,這會兒,怎生的,竟是讓我走了。”

很明顯,這喜娘的話是讓杜氏有些不舒服了,只聽得那杜氏冷冷的道,“你走了,也少不得給你銀子,我讓你出來,你就給我出來,磨磨蹭蹭個什麼事兒。”

那喜娘終究是走了,杜紅箋見得喜娘出了房門,又是關上了房門,整個人都是有些困惑的,半響都是沒有反應過來。

杜氏的聲音爲什麼會那麼是時候的響起,難不成,杜氏根本一直都是在外面聽牆角的,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杜紅箋的而根處竟是帶上了一種滾燙的感覺,她不知道現在屋外的杜氏到底是有沒有走的,可是,她有預感,那房門之外,也必定是有人留下來聽牆角了。

杜紅箋有些艱辛的吞了吞口水,那這麼辦,難不成,在這時候,還當真的要她和趙九重洞房的?

扭頭,見得趙九重巴巴的看着她,她頓時又是艱辛異常,只能率先去拉下牀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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