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紫丹還未開口,本就氣的不輕的蘇婭,一聽她這番話,登時一臉悲憤的擡起頭:“少在這裡裝腔作勢,這麼多人,這麼雙眼睛剛剛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殺了人居然還敢不承認?”
澹臺紫英驟然瞪大眼睛,整張臉都變得慘白無血色,望向澹臺紫丹的眼神充滿猙獰:“她,她說的是真的?”
澹臺紫丹衆目睽睽之下,僵硬着身體,點了點頭。
澹臺紫英本就蒼白的臉色因她的頷首,登時煞白如雪,她身子晃了晃,軟了下去,好半天才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爲什麼?你們一定騙我的對不對?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那大姐,在此之前呢,我離開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快,快告訴我!”澹臺紫丹抓住她話中的機會,搖晃着她的肩膀激動的道:“是不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麼?是不是?”
可惜,任憑澹臺紫英如何想,也想不出來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茫然的看着紫丹,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蘇恆冷眼旁觀看着這一切,不管這位公主的話是真是假,殺人這一條是雷打不動改變不了的,所以即便他心中也有疑惑,卻選擇了無視,比起這位公主的不正常,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才是事件升級的關鍵,一個是皇上的愛女,一個是太子爺心尖上的人物,不管她面對誰,恐怕都要牽扯衆多,這次的狩獵,看來,是蓄謀已久的。
就在紫丹望着突然崩潰的紫英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時,林間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的面色一緊,趕忙蹲下身將澹臺紫英強行拖起:“大姐快起來,起來!”
澹臺紫英眯起眼睛望過去,等看清前方來的是誰時,脣邊含着一絲自我嘲弄的冷笑:“該來的,都來了嗎?”
“大姐?”澹臺紫丹震驚的看着她,腦子一片空白。
澹臺紫英眼底滿是殺意、狠毒與氣憤的看向夏侯霏的方向,臉孔都要扭曲了:“我沒有了記憶,但不代表我傻,夏侯霏,呵呵夏侯霏,是我低估了她啊,哈哈,真沒想到,我居然栽在了她的手裡,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她用的好極了,好極了!”
“大姐,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澹臺紫英陰森詭異的笑容讓紫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這樣的她,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到底是鮮少看到的,害怕她衝動之下再做出什麼事的紫丹,揪心的拉着她:“大,大姐?”
“放心,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的情況有多糟糕,你放心,我不會再意氣用事了。”自打上次的行次失敗之後,她對夏侯霏就不再輕視了,但卻盡顯於太子對她的態度,能讓一個男人派出烏衣衛保護的女人,自然在他的心中有着特殊的位置。但是,她最終還是太過自信了,夏侯霏比她想象的要聰明,要可怕!
如今她已經可以肯定,在秦王對她侮辱時、在她對她嘲諷、毆打時,她就一直都在隱忍,一直。她甚至可怕的以爲,夏侯霏在進入這片圍場之前,就已經知道她不會對她善罷甘休,所以,她一直在等,等她主動對她發動攻擊,不可否認的是,她做到了,在她預備在這些人趕過來之前,讓他們以爲是她傷了她的時候,她居然殺了她,哈哈,算的是剛剛好!
絕,真絕啊!
她失敗了,她徹底的失敗了,不但失了先機,甚至於……失去了未來可能的太子妃之位!因爲今天的這兩刀,天照與臨月的關係,恐怕要陷入僵局了,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爲她,哈哈,一箭多雕,夏侯霏,算你狠!
澹臺紫英的話讓澹臺紫丹提着的心總算歸了位,但當她看到從樹林中走出來的皇上、族長、皇后、各宮嬪妃時,剛剛落下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兒:“大姐,一會兒您別慌,先讓族長爲您查驗一下身體,相信,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就算咱們如今落於下風,也不能讓她們稱心如意!”在家國利益與兒女情長面前,這位臨月的二公主綜合利弊,最終選擇了臨月,因爲她很清楚,今天之後,她恐怕與晉王妃之位徹底無了緣,不只是她,恐怕還有二哥與天照大公主的婚約,也會成爲歷史!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藺天琊的出現讓林間的氣氛一下子陡然凝重起來,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行禮問安。
“雪兒呢,我的雪兒呢?”淑妃念女心切,顧不得那些所謂的禮儀,不顧形象的推開身旁的人,跑至蘇婭的方向,看到倒在血泊中血色全無的藺映雪,身子一軟,險些暈過去,幸而被隨後趕到的皇上攬腰接住,下一秒,他充滿威儀的聲音響徹整個現場:“太醫呢,太醫,快給朕滾過來!”
太醫院首李靖帶着兩名太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不顧歪到一片的管帽,就要向皇上行禮,然而還不容許他做出動作就被皇上冷聲呵斥:“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破規矩,給朕看病,朕的女兒和兒媳若是有了不測,你們的腦袋統統搬家!”
李靖打了個噤,顫顫悠悠的站起身,揹着自己的藥箱跑至蘇婭身邊,蘇婭慌忙讓開,從容不迫的將兩人的情況說了一下,李靖心裡有了底,先爲兩人號了脈,打開眼皮,一翻望、聞、問、切後,他詫異的看向蘇婭:“蘇姑娘,公主和太子側妃可是服用了什麼?”這麼深的傷口,血不可能自己止住。
蘇婭沉聲道:“是臨月的二公主拿出的兩粒紅色藥丸,說是能夠保住她們的一口氣。”
李靖擡眸望過去,澹臺紫丹趕忙道:“是我們臨月特質的血靈丹。”
一聽血靈丹,藺天琊倏地轉首,原本冷的能凍死人的眼神總算有了些溫度,不過,卻不代表他可以原諒她們,“怎麼樣?”
“回皇上的話,二公主的這兩粒血靈丹起了很大的作用,不過,這裡環境惡劣,天色減晚,必須趕緊回宮做隨後的治療,否則……。”不待他將否則說出來,藺天琊大手一揮:“那還愣着幹什麼?回宮!”
繼而轉首看向身後的月煌,冷笑一聲:“沒有朕的允許,你們臨月國的人就暫時先回驛館吧!”言外之意就是,誰也不允許離開!
澹臺紫英張了張口,正欲解釋,卻被月煌凌厲的眼神掃過來,“還不謝皇上大恩?”
紫英臉色變了變,正欲行禮,卻被皇后擡手製止:“公主的大禮,還是留着金鑾殿上再行吧!”
“擺駕,回宮!”藺天琊深深的看了月煌一眼,拂袖離去。皇后目光落在澹臺紫英的臉上,心中淨是惋惜與後怕,幸虧,幸虧這樣的女人沒有嫁入晉王府,禍害啊!
待天照官員、女眷與南啓的使者相繼離開之後,月煌啪地一巴掌甩向澹臺紫英,力道之重,將她臉上的紅色面紗化爲碎片,澹臺紫英捂着臉頰,瞳孔滿是驚恐,“族,族長?”
“這是我今天賞你的第二巴掌,澹臺紫英,你太不是好歹了,居然連她都敢傷害,你果然是活膩歪了,這一次回京,你的公主之位,以及你孃的神女之位,恐怕要讓賢了!”月煌冰冷懾人的眼神毒辣辣的落在澹臺紫英的身上,不留任何情面的拂袖離去。
澹臺紫英彼時的腦中一片空白,絕望的癱坐在地,忽然放聲大哭:“爲什麼?爲什麼沒人問一問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族長要這樣懲罰我?我是神後的女兒,我是月族的天之驕女,我更是臨月的掌上明珠,憑什麼?憑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們?”
澹臺紫丹輕輕的皺了皺眉,看向澹臺紫英執迷不悔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首吩咐侍從:“將大公主帶離這裡。”
“是,二公主!”澹臺紫丹望着空無一人的林子,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足尖輕點,消失不見。
待所有人離去後,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那攤早已凝固的血水前,眼眸之中,浮現出一絲不屑嘲諷的冷笑,而後身形一閃,往東邊的林子飛躍而去。
彼時圍場的另一端,正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兒,目光所及之處,屍體遍地,血水橫流,唯獨中間的那片空地上,沒有被波及,幾抹高大的身影手持長劍,各立一方,氣氛詭異而凝重。
“公子羽,還要再繼續嗎?”藺滄溟的盔甲上濺滿了敵人的鮮血,眉宇之間仍是一慣的冷清與淡定,看向鬼臉男人的眼神,冷得掉渣,手中的長劍上鮮紅而刺目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還有你,公子魘,服了嗎?不服咱們再來!”晉王藺滄涼眸光半沉,看死物一般的看向單膝跪地,用長劍支撐着自己身體,帶着幽冷駭人青銅面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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