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市區的路上,已經凌晨三點半了,路寧灰頭土臉地,狼狽不堪,木訥地地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
那段車程她居然奇妙地沒有絲毫印象,她全程都沒敢睜眼,再加上是晚上,嚇得只會本能地尖叫,呼嘯的寒風透過窗戶刮在臉頰上生疼,可她告誡自己不能停下,腳底使勁踩着油門,
甚至在封景深一聲高過一聲“剎車”聲中,心神一慌,手腳慣性一抖,將油門殺到底了,然後車子華麗麗地衝破護欄,陷進了路邊的莊稼地裡,而此時距離那段一公里的陡坡已經有將近兩公里之長了。
上帝真的是仁慈的,那塊莊稼地很寬廣平坦,只是比公路低了一米的樣子,車子衝下去並沒有翻倒,只是陷入了鬆軟的泥土裡停下了,發動機還在不停地轉動着。
真不愧是豪車啊,在車子掉下的那一刻車內的安全氣囊自動打開,所以她和封景深都與死神擦肩而過了。
再看封景深那渾蛋,頭髮有些凌亂,白色的襯衣有些褶皺,沾上了一些泥,可人家擁有一張雕刻般的俊臉,和生俱來的高貴,氣定神閒地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依舊是王者氣場十足。
路寧心想:還真是殭屍臉,生死邊緣都不動聲色,這還是人嗎?可這貨一向傲嬌,大概心裡還是害怕的吧!會不會吐血三升呢?
路寧又開始發揮自己無敵的想象力,在心裡把封景深虐了個遍,忍不住捂嘴偷笑,直到一記鋒利的眼刀子掃過來,她不禁腹誹:他該不會能讀心吧?
注意力分散,心裡反倒平靜了,繼續跟前面駕駛座張帆的道謝,張帆是封景深的助理,“張帆,謝謝你,大半夜的過來接我們。”
“夫人,您別客氣,都是應該的,您和總裁沒事就好。”張帆是個年輕陽光的大男生,笑起來有兩個淺淺地酒窩,說話也進退得當。
很快便回到了封景深位於洛邑山的別墅,那是倆人婚後的新房,路寧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四年了。
路寧直奔自己的房間,拿着睡衣一頭鑽進浴室,直到泡在浴缸裡,還覺得恍惚,這一天實幾番生死輪迴,還能活着已經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等到路寧磨磨唧唧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陰鬱的心情疏散了不少,除了疲倦,不見半絲狼狽,只是脖子上那道青紫於痕觸目驚心,還有嗓子的灼痛和後背的悶痛。
在路寧看到自己專屬於的大牀上躺着的人影時,一顆心再次墜入谷底。
此刻封景深正緊閉着雙眼,沉沉睡在她的牀上,枕着她的枕頭,蓋着她的被子,路寧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只見那張褪去冰霜的臉依舊絕倫,只是在臥室的燈光下多了一絲柔和,頭髮還溼噠噠地貼着,裸露在外的半個胸膛,規律地起伏着。
似乎真的很累,路寧注意到了那眼底的暗青,還有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淡淡的指印,眸子一暗,神色複雜,心裡五味雜陳。
她想到了他白天的狠戾,還有晚上的報復,憑什麼她要無條件地接受他的一切,不由分說地,路寧上前抓着封景深的胳膊就使勁拽,嘴也沒閒着,語氣惡狠狠地,“封景深,醒醒,回你自己的房間去,你趕緊起來。”
“封景深,醒醒,你快醒一醒…”拽不動,路寧接着用手拍封景深的臉,力道不大,卻也不小,正好出出心裡一口惡氣,封景深還是沒反應,路寧索性就坐在牀邊,一雙手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