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寧眼神躲閃的着封景深的目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瑟縮了一下身子,這行爲無疑是比言語回答更加直接,封景深立刻就陰沉了臉,他被她氣得五臟六腑都疼起來了。
還真是沒心沒肺的臭丫頭,他發脾氣都是爲誰呀?不是也因爲她小貓似的撓他手掌心控制住沒有發怒麼?她還幫着別人一起控訴他。
“阿景,其實你不發脾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特別是,特別是像現在這樣,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個口訣叫《莫生氣》: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爲有緣才相聚。
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
爲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
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鄰居親朋不要比,兒孫瑣事由他去。
吃苦享樂在一起,神仙羨慕好伴侶。
來,笑一笑,對,就這樣。”路寧抑揚頓挫的,像在詩朗誦一般,說完還大膽的伸手捏着封景深的嘴角網上拉。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背這個。”看着路寧那副較真的樣子,封景深就是再大的脾氣也都消散了,他順勢將她的手抓在手裡緊緊的捏着,眉眼間不自覺的帶了一絲輕笑,是啊,若是有這麼一個有趣的女子一直陪在他身邊,就算有再大的煩心事也不重要吧!
正當兩人的目光深情凝視着對方,辦公室的門被人“砰砰砰”敲響了,是張帆拿了藥箱過來,放下又匆匆離開了。
“呵呵……其實我初中的時候就會背這個了,那時候路智萱和路夫人總是想辦法刁難我,而我又沒有辦法跟她們作對,只能靠不停背這口訣安慰自己。”路寧說着說着臉上的神情便落寞起來,腦海裡不自覺的想到一些不願意回想的畫面。
她剛到路家,路夫人和路智萱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處處刁難,天天都是吃剩下的飯菜,每晚回到房間都會有蟑螂老鼠就是蛇什麼的,連衣櫥裡僅有的舊衣服都會被剪成碎片。
她嚇得尖叫還要被大罵一頓,路夫人甚至會說她精力太旺盛而餓她一兩天,將她關在不見天日的雜物間。
“嘶——”額頭一絲尖銳的痛覺拉回了路寧的思緒,她恍然的看着封景深。
“想什麼?是不是又在想之前在路家的煩心事?”封景深目光深深的看着路寧,剛剛他叫了她兩聲都沒反應,才故意用酒精替她的傷口消毒,果然,這丫頭還是那麼怕疼,立馬就回過神來了。
“唔,記憶像是刻在骨髓裡,想忘記都忘記不了,總是在某個瞬間就跳出來。”路寧沒有否認,封景深肯定知道她之前在路家的日子不好過,突然想到白天想到的事情,便自動的扯開話題:“阿景,什麼時候你給我也抓一次螢火蟲好不好?”
“螢火蟲?”封景深挑眉看着路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急切的抓着路寧的肩膀,問:“小缺牙?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是不是?”
“嗯,嗯,嗯!想起來了,景哥哥,只有你知道我怕鬼。”路寧不住的點頭,眼淚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滑下來了,她心中既感動又激動,她沒想到那時候不辭而別的景哥哥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