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屍體的真面目

銳利的視線,直接鎖定着眼前的箭靶。

一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繼而,將弓徹底拉滿。

許久後,箭矢疾飛而出,幾乎是瞬息之間,就正中靶心!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啪啪”的拍手聲。

一身白衣的祁水魚回過頭去。身後那鼓掌之人,正是她的丈夫,夏侯方演。

這是一個偌大的練武場,空曠的場地,平日內,是夏侯家宗族子弟,訓練武藝的地方。只有宗族人,才能進入這個地方。

“你果然也睡不着嗎?”祁水魚微微將手垂下,說:“也對,這個夜晚,恐怕夏侯家宗族之人,無一人可以安睡。”

“你說得沒錯。尤其是夜王,不是嗎?”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某些意味深長的表情。

祁水魚忽然臉色微變。

“你想要做什麼?”

祈水魚和夏侯方演之間,隔着的距離已經不是很遠了。所以,她可以看清楚夏侯方演此刻的表情。

“你認爲我打算做什麼?”夏侯方演卻是神色如常。

“我瞭解你。”祁水魚握緊手中的弓,“你難道打算對夜王動手嗎?萬萬不可!家主不會……”

但是說到這裡的時候,祈水魚忽然想到了什麼。

“莫非……家主默許你們?”

“地圖,理該掌握在夏侯家族的血脈之中。不是麼?”

祁水魚卻是搖搖頭:“夏侯夜王,他也是夏侯家族的血脈。”

“你真的認爲……他是夏侯家的人嗎?”

說完這句話後,夏侯方演卻是一笑:“你放心。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家族,想殺夏侯夜王之人,多如過江之鯽。要能殺他,早就動手了。家主的想法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是,沒有把握,誰敢對夜王下手?就算要動手……也不該是我。”

這麼一來……一個名字,就立即從祁水魚腦海中產生了出來。

“夏侯……焦巖嗎?”

“我也來射一箭吧。”

從祁水魚的身後箭筒中抽出一根箭矢,繼而從她手中接過弓,隨後就將箭迅速拉滿!

“水魚,記住,掌握住機會,就要迅速出手,不可優柔寡斷。”

“我知道。可是……一旦失敗……”

“人,總是要死的。失敗的話,不過是提前了幾十年。可是一旦成功,對夏侯家族的人而言,卻是千秋萬代。”

箭矢,在話語說出的同時,飛速衝向那箭靶!繼而……竟然將之前祁水魚射過去的那根箭矢直接穿透,將圓心穿透!

祁水魚看得目瞪口呆。

百步穿楊,亦不足以形容!哪怕是水滸傳中花榮再世,也無法和夏侯方演相比!

“歷史上,每一個勝利者,在做出最關鍵一步前,面臨的都是失敗後,萬劫不復的命運。渴求得越多,付出得也就得越多。”

這個時候,祁水魚從背後,抱住了夏侯方演。

“你該知道,我從不曾奢求過所謂千秋萬代。夏侯家族做的,本就是一件禁忌的事情,一件……對全人類而言的禁忌行爲。”

握住手中的弓,夏侯方演又抽出了一根箭矢。

“我生爲夏侯家宗族之人,註定不可能碌碌一生。水魚,你嫁入夏侯家,也就不可能再過平凡的生活。”

隨後,第二箭,再度射出!

祁水魚閉上了雙目。很快,眼角下,出現了一道淚痕。

她緊緊地抱住夏侯方演,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從自己身邊消失一般。

對於夏侯家而言,這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黑夜。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讓他們,都是如此地煎熬。

而對夏侯焦巖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對於夏侯家的宗族來說,分家之人,和紅衣奴僕並無本質區別。不過,夏侯焦巖是目前的分家之人中,最爲受到家主信賴的人。

而此時此刻……

“就是……這裡嗎?”

眼前是,一個張燈結綵,看起來喜氣洋洋的莊院。這個莊院,完全可以直接用來給民國劇作爲拍攝地,絕不會有半分的違和感。

這裡……是今天晚上,冥婚的舉行地。

而這個即將成爲“婚禮”場所的地方,正在進行着最後的確認工作。

當然……督導他工作的人,依舊是夏侯泰藍。

工作進行得差不多的時候,夏侯焦巖來到了莊院的院子內。而夏侯泰藍,一個人正佇立在那。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一個紅衣奴僕。

“已經可以離開了。”夏侯焦巖說道。

可是,夏侯泰藍卻是一動不動。

“泰藍小姐?地圖在你手上,如果……”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夏侯焦巖在聽到這句話後,儘管夏侯泰藍此刻背對着他,可是他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泰藍小姐。”

“你該知道,沒有地圖,後果會是什麼。”

言下之意,已經顯然是在對他進行威脅。

“泰藍小姐,我依舊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夏侯絢音。你利用她在做些什麼嗎?”

“不曾有過這樣的事情。”

然而,對於夏侯泰藍來說,這種敷衍的答案,是她所不可能接受的。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具棺材裡面的屍體是誰,不是嗎?”

夏侯焦巖這一次,卻是沉默了。

她緩緩地回過頭,看着夏侯焦巖。

“你是因爲知道,所以才那麼安排的嗎?”夏侯泰藍冷冷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夏侯絢音,陷入了精神分裂的狀態吧?”

“我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嚴重。但是,這一切難道不是預先安排好的嗎?”

“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

夏侯焦巖和夏侯泰藍,此刻的位置,大概在二十米左右。可是,雙方即使在這黑暗的庭院內,依舊可以將對方的表情清晰地盡收眼底。

“那麼……讓我猜猜看,可以麼?”

夏侯焦巖說到這,不等夏侯泰藍回覆,就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你們選擇這個日子,我大致猜得到。是夏侯青蓮從很早以前,就卜算出來的預言吧?對你們而言,夏侯青蓮就算被你們利用到死後爲止,都並不爲過,不是麼?”

“所以……夏侯元恕離開珉山,何嘗不是爲了逃避宿命?可惜,一切都沒有意義。最終,在羅睺即將吞噬太陽的時候,他居然死在自己的女兒手上。一旦死去後,在七日內,他必須被葬入珉山。但是,事實是,夜王一直關注着他們。在夏侯元恕死去後,他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將他的遺體,帶回珉山。”

“那具棺材裡面的遺體……是夏侯元恕,夏侯絢音的生父!即使他是分家之人,但他畢竟是夏侯家的血脈,更重要的是,他是夏侯青蓮的親生兒子!所以,對你們而言,他最合適在這冥婚中,擔任‘新郎’的角色,不是麼?”

夏侯泰藍默然。

“看來我說對了。夜王這些年來在外,一直都監視着夏侯元恕父女,沒錯吧?”

“你讓她打開棺材,是希望確認你心中最後的推測嗎?不……如果是這樣,沒必要做得那麼誇張。你應該另有所圖纔是。不過,在開棺的過程中,夏侯絢音,竟然一次都沒有睜開眼睛。她竟然不知道,那棺材裡面的屍體,就是死在她手中的親生父親!”

此時此刻,絢音看着那具屍骨。屍骨,依舊沒有再發生什麼變化。

她相信,她還可以再見到父親的。

一定可以。

只是,記憶依舊混沌不堪。在那一天,她撞死父親以後,父親對她說了什麼,而她……又爲什麼來到了珉山?

“夏侯元恕恐怕始終沒能相信夏侯青蓮的話語。所以,他才更恐懼。可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他終於發現,他的宿命終究如此,母親夏侯青蓮的預言,在他身上完全應驗了。所以他纔在那時候,真正地明白到,逃避是毫無意義的。”

夏侯焦巖說到這,最終得出了結論。

“夏侯青蓮在臨死前囑託他的事情,也就不難明白是什麼了吧?她要自己的兒子在死去以後,爲夏侯家族,帶來最後的陰間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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