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國聽了秦正明的話後直眨眼不說話,跟着秦正明到了對門辦公室,點燃煙站着抽了兩口後對秦正明說:“一會兒你一定找機會給老大報告,就說公安局魏局長半路被截殺住醫院了,我現在先去處理。”
“啊!”秦正明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李元國提着剛點燃的煙轉身走了,邊走邊喘息着想:平時天天作古正經的教育我們作風要正派,結果呢自己就是自由主義,大白天的,又在辦公室的嘛!
李元國和秦正明都以爲錢江和樑軍醫在市長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裡行男女之歡,實際上不然,此刻的錢江只是按樑軍醫的要求靜靜地躺在可以慢慢搖晃的竹製躺椅上,閉上眼睛,跟着坐在身邊的樑軍醫從一數到二十,又從二十數到一,樑軍醫自己帶來的隨身聽正播放着輕柔舒緩的樂曲《春江花月夜》,她的雙手逮着錢江的一隻手腕爲他切壓內關穴位,按摩內關穴可以緩解因爲氣憤焦急導致的心口痛。 半小時前,李元國和魏副局長走後,正在和樑軍醫閒話的錢江忽然想到以後可能要發生的,也許他也掌控不了的形勢,胸口一陣陣絞痛,樑軍醫問他怎麼了?他只說心口痛,其它什麼都不講。樑軍醫無奈,只得讓他服了止痛藥,扶他進裡間躺在竹椅上,然後出來對秦正明說:“守住辦公室門,一個小時內不準打擾。”
現在,樑軍醫看着錢江漸漸趨於平靜,似乎睡着了,便停止了按摩內關穴,看着他那青中帶白,沒有一絲血色的瘦臉,想到從大地震開始到現在大半年了,別人都以爲她和這位市長有一腿,實際上她們的關係卻一直保持在半明半暗的氛圍中,她知道錢江喜歡她,但是卻從不向她進攻,相處了無數次也只有一次裝着無意間摸過一次她的屁股。錢江雖然喜歡她,卻從不跟她交心,尤其是內心糾結的事情,什麼都自己忍着,腦袋裡的癲癇病竈雖然清除了,但他內心的抑鬱卻永遠保留着。
“你這樣長期下去會受不了的啊!”
樑軍醫心裡這麼說着,輕輕撫摸着錢江的手心,長睫毛下滾出兩顆清淚,錢江眯着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五根手指忽然有力地捏住了她,樑軍醫臉一紅,但並沒打算抽開手,任由錢江捏她的手,心裡“咚咚”跳了起來,半年來的經驗告訴她,在這個關鍵時刻,她不能有一絲推拒,只要有一絲推拒,錢江就會立即終止行動。這位錢市長真是個怪人,人家那些當官的玩女人都是經驗豐富,動作麻利,多多亦善,可是他卻不,老婆也不在身邊,也看不出另外有女人,就這麼苦行僧一般過着。部隊來的女軍醫樑豔早對他有了好感,一直希望能用自己女人的溫柔去安撫這位在精神上已經是亞健康的地方領導人,再說她自己離家很久也需要。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她雖然很緊張,卻暗暗爲錢江鼓勁,希望他再前進一步。
錢江在捏了樑軍醫的纖纖細手沒有遭到阻止後膽子大了,手猛擡起來搭在樑軍醫玉頸上要把她往懷裡拉,這可是在京城治病期間都沒有過的大膽動作啊!欣喜若狂的樑軍醫一下子懵懂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合適?這時,外間辦公室傳來秦正明很小心的聲音:“樑老師,樑老師。”
害怕彙報遲了誤事遭處理的秦正明攪了S市一號首長的好事。
本來心情就糟糕的錢江聽了魏副局長回公安局時半路被截殺的事情後暴跳如雷,指着秦正明鼻子罵:“咋拖這麼久才喊我呢?”
“我、我、、、、”秦正明嚇得直倒退不敢說話,還是樑軍醫爲他解了難,說是她安排不準打擾的,說着就告辭要回部隊了,她對送到辦公室門口的錢江溫柔地說:“息怒,息怒,遇事冷靜,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過分糾結,空了聯繫我。聽到沒?”
錢江點了點頭,回過身來看着秦正明時臉色溫和了一些說:“派個車送樑老師回部隊,另外馬上給李市長聯繫,算了,我親自給他聯繫。”
錢江打電話時李元國正在腦袋上纏着繃帶的魏副局長病牀邊,病房裡擠滿了警察局裡包括劉大炮在內的大小官員,聽到錢江市長親自打電話詢問自己遇險之事,鬍子都白了的魏副局長請李市長把電話給他,涕淚縱橫道:“錢市長,我對不起你的信任,我把那兩個最重要的證據丟了,我都要退休了還犯這麼大的錯誤我真是太沒用了我、、、、”
錢江聽到比自己大了十來歲的老魏哭了,也忍不住鼻子發酸,說:“魏局長你不要太過自責,現在我想問你,沒有了那兩樣證據,我們還能不能抓、抓那個人?”
魏副局長頓了頓,環視了一下病房裡的大小官員,特別是豎起耳朵生怕聽不到的劉大炮,他眼一瞪,答道:“錢市長放心,我還有辦法,下來再向你彙報。”
本來心裡竊喜的劉大炮聽了後心裡緊了一下,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和其他局領導一起表現出對魏副局長遭遇黑社會搶劫的憤怒,表示下一步要更加強化打黑工作。接下來李元國提出魏副局長住院期間由誰來主持警察局工作的事時,經過治療後眼睛還有點發花的老魏卻出人意料地說:“請市上再給我一個機會,工作我不交,各部門按常規該幹啥就幹啥?另外在醫院租兩間房子,把刑警隊搬過來辦公,我一定要破了張昂家的慘案!”
在龍池鎮任鎮長時就和當時的派出所長老魏關係很好的李元國眼眶溼潤了,連連點頭道:“好!就這樣!”
、、、、
“啥子呢?”汪昊聽了劉大炮的電話敘述後驚慌叫道:“他把刑警隊搬到醫院去啦?他一定要破案,證據都沒有了他還破啥案呢?嘿!老劉,你想一下他會又用啥子辦法破案?”
“不曉得哇?”愚蠢的劉大炮實話實說,他幹了幾十年警察確實也沒破過大案。
“狗日脹乾飯的!”汪昊在心裡罵着劉大炮,嘴上卻很親切地說:“劉大哥,這兩天你就辛苦一下,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另外你找的那幾個辦事的,叫他們拿起錢必須離開,至少一年不準回來。”
給劉大炮交待完後,一個人呆在住處的汪昊絞盡腦汁的想魏副局長會再用什麼辦法破案,突然聰明地想到:張老七身份證搶回來了,可以死不承認,可那銀行卡號如果留了底,人家查那一百萬用途怎麼回答?銀行卡又怎麼會在兇殺現場?天啦!
汪昊的心情又開始滑向崩潰的邊緣,因爲梅香已經走了,他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着,毫無顧忌地自言自語:“日你媽殺一個是死罪,殺兩個還是死罪!乾脆再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