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苑,雲小五來不及和一臉焦急痛悔的爹孃說話,坐在塌邊一邊把脈一邊打量榻上的南宮雲落。
只見她的面頰一片緋紅,櫻脣乾裂。那雙平日裡笑意盈盈的眸子緊緊閉着,漆黑的睫毛一時顫動,一時垂下,整個人憔悴不堪。
她轉回身子,看着衆人子沉聲問:”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就病成這樣?你們幾個怎麼伺候的四小姐。”
世子爺冤枉!婆子和丫頭們齊唰唰跪了一地。
她們說因爲四小姐在山上呆久了,並不喜歡有人貼身照料,平常她們也只是掃掃弄弄,整理整理房間而已。
昨天晚上南宮雲落回到蘭心院便關上房門,讓她們不得打擾。她們也樂得清閒早點睡覺,哪曉得今天早上見四小姐沒有動靜,才發現人已經高燒得昏迷過去。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先退下,想到昨天晚上林子裡看到的一幕,雲小五默然揮手。
“小四兒,都怪爹不好!”握着女兒火炭一般的纖手,南宮正虎眼含淚,一臉的不捨。反倒是當孃的雲如雁急歸緊,卻沒有亂了章法。
她一邊用帕子給女兒拭臉,目光落在雲小五身上:“小五,蘇先生說你會醫術,可是真的?”
嗯!雲小五一邊答應一邊伸手將貼身放着的那枚銀鎖掏出來,手指在上面輕輕一按,數枚又細又長的銀針便彈了出來。
或許想到眼前都是自家人,她並沒有顧及那麼多,執針就往南宮雲落身上攢竹、坎宮、太陽穴、肺經、天河水五個穴位紮下,絲毫不知道旁邊一個小人兒正大瞪着眼專注地看着。
五針紮下,雲小五沒有閒着。
反正是自家姐姐,她不用因爲自己男兒打扮而避嫌。
只見她用兩大拇指在額頭正中的攢竹窮人穴自下而上交替直線推動數十下,再用兩大拇指分別放在兩個眉頭上坎宮處,然後沿着眉毛向眉梢分推。
推了一會兒,又一隻手揉太陽穴,另外一隻手在無名指上,由指端向手掌方向直線推動,爲其瀉肺經。
做完這一切,擡手摸摸南宮雲落額頭,她眉頭挑了挑,卻是撩起對方的袖管,繼續用食指和中指沿其前臂內側正中線從手腕推向肘。
“這叫瀉天河水,對付高燒再好不過,馬上姐姐就會醒來!”她一邊推一邊安慰南宮正和雲如雁。
聯想到前兒個小五給的藥丸,夫婦二人喜出望外,對雲娘將兒子撫養得如此優秀感激不盡。
正要回話,只聽得南宮雲落一聲悶哼,施施然睜開眼。對上雲小五的目光,她大吃一驚。
“小五,你怎麼在我屋子裡?”
小四啊!都是爹不好,不應該當着人說你。看到女兒醒來,南宮正連忙搶上前。
爹,娘!太子殿下!看清楚屋子裡另外兩大一小,南宮雲落咧咧嘴角,輕輕喚了一聲。
太子?!雲小五這纔想起某個小傢伙將自己診治過程看了個一乾二淨,急得連忙快速將姐姐身上的銀針拔出收回長命鎖中。
“陽兒,哥哥給姐姐治病的事可不能告訴任何人哦!”
“父皇也不能說嗎?”小傢伙歪着腦袋盯着長命鎖上的花紋。
“靠,就是不能讓你父皇知道!”雲小五腹誹,面兒上卻一本正經點頭:“任何人!當然包括你父皇啊!來,咱們拉勾勾。”
拉勾勾?!任何人都不能知道,這不明着是交待我們要保密嗎?小五爲何不願意讓人知道他會醫術?
看着這一大一小拉勾勾,南宮正眼神凝了凝。
他正想問個明白,擡眼看到老管家旺財在院門口朝這邊招手,知道對方在找自己,連忙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