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軒聞言手指僵在了小几上,漆黑的瞳眸裡有什麼異彩迅速的滑過,他靜了一會才勾脣輕笑了一下,“是她。”
衛幽說:“屬下也很意外。”
“本宮又何嘗不意外。”
君墨軒也並未因爲她擅自做這件事而生氣,畢竟這件事情已經是定性的,天下之人早晚都要知道。
只是在他的瞭解中,黛黛應該不會做這種太過張揚的事情。
而且她最近在岑陽四處名聲大噪,風生水起,君墨軒也是知情的。
不過她一向都有自己的主張,或許,她這樣做是有她自己的顧慮吧。
想到這裡,君墨軒才恍然記起,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出去和她見面了……心裡卻始終平靜如波。
一手撐住了額頭,君墨軒詭異的靜默着,片刻後他身子動了動,至金冠垂落在臉頰兩側的的嵌血玉寶珠的錦繩也隨着輕輕晃動了兩下。
他倏地就換了一個話題,說話的聲音很平緩,衛幽完全聽不出喜怒。
“慕朝雪找到沒有?”
“目前還沒有。”雖然在偌大的岑陽找一個人不太容易,但是憑他手裡的暗衛尋找到今天都沒有成果的,確實是罕見了。
想起回稟的人說,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痕跡和線索,阻礙探查,衛幽的眉頭輕輕蹙了蹙。
君墨軒擱在小几上的手緊握成拳,盯着衛幽的臉聲音倏然加重,“找,加派人手,加快速度找,一定要把她給本宮找到。”
“是。”衛幽垂眸道。
宴林坊是岑陽第一大的歌舞坊,每日不管是白天夜裡,這裡都客似雲來,充滿了歡聲笑語,酒香瀰漫,一派的享樂。
這天晚上自然也不例外。
整個宴林坊一樓坐滿了來尋樂的官人們,他們的身邊都不缺乏姑娘伺候,但動手動腳的同時也不妨礙他們炯炯的目光火熱的黏在了正在表演歌舞的臺子上。
舞臺中央僅僅一人,但就這一人便足以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甚至有些女人的眼光。
因爲她是宴林坊最好的,也是最受男人們追捧的舞姬——幽月。
她身形婀娜輕盈,蒙着白色面紗,穿着白色的短襟紗衣,露出肚臍,赤着皓白的腳,隨着琴音如輕燕般靈巧的舞動,手腕翻轉起舞的時候上面戴着的金色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散落的黑髮也跟着她的動作在雪白的衣衫上滑動摩擦,直惹人遐思。
她根本不理會看臺下爲她瘋狂叫喚的人,似乎只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幽遠清淡的眉眼始終沒向臺下掃過一眼,直至y一舞完畢。
幽月跳的這支舞蹈清靈脫俗,洗滌塵心,配上她的溫靜冷清的氣質更是讓人心折。
可臺下的人會真正來欣賞舞蹈的人是少之又少,誰在意她跳的是什麼意境,是什麼曲子,都是衝着她這個人來的,帶着直接又火辣的眼神,恨不得用眼睛直接將她那身礙事的白衣脫光。
所以她等來的不是讚歎的掌聲,而是男人們紅着眼睛滿是慾念的瘋狂叫喚。
“幽月姑娘!!幽月姑娘!!!”
有的甚至情緒激動的掏出銀子、銀票往臺上砸,彷彿砸中了她就能把她帶回家了。
幽月狀若未聞,往臺子前走了兩小步,輕輕福了一下,什麼也沒說丟下身後的一切,便轉身準備退場了。
她不理會臺下不滿的的叫喚,平靜如水的目視前方,仍舊是赤着腳,走路都似帶有舞蹈的姿態,柔美動人,讓那些叫聲更加激昂了。